《新女驸马之缘来挡不住》小犬阿福

8、第 8 章

　　“杏儿，驸马呢？”
　　“禀公主，驸马仍埋首书房忙着公务。”
　　“这个笨蛋~”
　　不速之客自窗门而入，抛掷出微小的暗器，冯素贞双指灵动一竖，暗器登时止于眼前，“公主，你又玩什么花样？”
　　“好玩吗？”
　　“哼，好玩~”
　　天香狡黠地朝冯素贞抬眼努了努嘴，“你打开瞧瞧，包准更好玩~”
　　公主的暗器原来是团被搓捻成球的纸条，为谨防有诈，冯素贞小心翼翼将其展开，歪七扭八的“冯呆瓜”三字映入眼帘，她的嘴角随即牵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抽动：“公主，如果你看我不顺眼，大可以不看，我让你眼不见为净，何劳您大费周章三天两头变着法儿来书房作弄于我，我这小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你……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说你一个芝麻绿豆的六品小官，日日如此操劳，别人不心疼你，你也得懂得心疼自己，你倒好，偏偏要做个拼命三郎，呸，拼命三娘！若非本侠怜香惜玉，担忧美人儿过度辛劳，才懒得花心思理你呢，好心当驴肝肺！”天香气极，恨不能操起甘蔗暴揍眼前人一顿，奈何来时没把甘蔗带在身边。
　　冯素贞眸光清冷欲再言，但见天香因嗔怒委屈而微微泛红的双眼有汪汪晶莹在眶中打转，仿佛正急切找寻着出口倾覆而下，楚楚可怜惹人疼惜。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冯素贞掌了掌朱唇，怪责道：“瞧你这张笨嘴，净说些讨厌话！”牵住天香的衣袖凝视着她呆愣愣致歉：“公主，此嘴及其主已深刻反省，认识到了错处，可否原谅她一次？”
　　天香被冯素贞的小媳妇模样逗乐了，当下气消了大半，然未打算就此轻易放过她，背过身掩盖笑意，清了清喉：“得罪了本公主，可别想着敷衍了事，宽恕与否要视你的诚意了~”
　　“只要公主殿下开心，任凭处置~”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准反悔哦~”
　　“绝不反悔！”

　　“喂，冯绍民，走路别慢吞吞的，快跟上来~”天香回头冲冯素贞嫣然一笑，“来啦~”冯素贞回以浅笑加速脚步与天香肩并肩。俊男美女的组合向来养眼，免不了引人注目，更何况眼前的这对少年夫妻一个是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一个是风姿卓绝的娇俏佳人，耀眼得让人不愿挪开视线。也不知那白衣少年做了什么惹恼了小娘子，绿衣小娘子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掏出一截甘蔗追打起小官人来，打破了如初和谐温馨的画面，围观此幕的男子们纷纷摇头出言指摘：“岂有此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妇道人家竟持物逞凶，悍妇！悍妇！”
　　“驸马，这可是你自己找打，怨不得我心狠手辣，我们有言在先，今日纯粹散心不谈朝堂事，违者是要受罚的~”
　　“话虽如此，公主你下手也未免太狠了，我身上现在还隐隐作痛呢……”冯素贞揉按着纤细上臂，方才臂上身上挨了公主好几记飞蔗，青紫瘀伤估摸着是跑不了了。
　　“疼吗？疼那就对了，要知道伤在你身，刻在你心，本公主是在助你深入理解何时何地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
　　“是是是，公主用心良苦，在下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光说不练假把式，少学乌鸦嘴那一套，你得真往心里去，否则下次可不是挨蔗那么轻巧了~”
　　“嗯？乌鸦嘴？公主说的可是兆廷兄？”
　　“一猜一个准，此名是不是一语中的，特别贴切，深入人心？！我告诉你啊，没事少和他掺和在一块，以免被他那张乌鸦嘴膈应，你说如此怂且无用的男子，刘倩那傻丫头怎就那么死心塌地，视他如珍如宝，想不通啊想不通……”
　　“每个人总有他的优点，李兄没公主说的那么不堪吧……”
　　“本公主表达算婉转给面了，要真数落起来，怕不是要举个三天三夜，我才不想花费精力在乌鸦嘴身上呢……”
　　“……”
　　“公主，时候不早，不如先去用膳，纵是惩治于我，也好有些力气~”
　　“这话我爱听，现下真有点饿了，此处离错认水不远，我们就去那吧~”
　　“那么公主请~”冯素贞儒雅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天香昂首阔步朝错认水酒楼方向走去。坐定，天香馋虫上身，突发奇想极欲尝那廖记的桂花糕。廖记开在城南，错认水在城东，二者相隔几十里，一来一回得花不少时间，未免天香舟车劳顿，冯素贞主动请缨前去购买，待回来时却不见了她的身影。
　　“请问店家，可知同在下一起前来的绿衣娘子去了哪？”
　　“哦，她啊，你家娘子留了口信让你去富达赌坊找她。”
　　“富达赌坊？敢问如何走？”
　　“出门右拐，过三条巷子后左转，约莫再走一盏茶工夫就到了。”
　　“多谢相告~”

　　“小姑娘，你银两都输精光了，别玩了吧~”
　　“本小姐还有支价值千金的金钗呢，我就不信翻不回本，再来！”
　　“呵呵，小姑娘啊，到时夺了你的金钗可别哭鼻子~”
　　“少罗嗦，快开始吧！”
　　“一二三，六点小！”
　　“一二四，七点小！”
　　“二二三，还是七点小！小姑娘，你这金钗我可收下了~”
　　“把把皆小，真是晦气！”
　　“小姑娘，还赌不赌了？再输下去可得卖身给咱富达赌坊啰~”
　　“我……”
　　“我来和你赌！”手执折扇的白衣少年不紧不慢走近赌桌前，“就赌我娘子输了的金钗和银两~”
　　“小官人，那你拿什么和我赌？”
　　“命，如果我输了，我的命任你宰割~”
　　“不行！不赌了，你要是死了，我上哪去找有用的相公啊~”天香挽住冯素贞的胳膊就想往外走，冯素贞轻拍她的手背柔声道：“放心吧，我不会输的，那是你最喜欢的金钗，岂能轻易拱手让人~”
　　“呵呵，小官人，我春二十娘不要你的命，只要你专心侍候我就成了，你这副皮囊啊，慑人的很，光瞧上几眼也是如沐春风~”
　　“好~”
　　“小官人，比骰子还是比牌九？”
　　“比猜骰子点数，一局定胜负，如何？”
　　“有意思，真有意思，为了你，我春二十娘今日得拿出真本事来~”话毕，将骰盅往桌上轻轻一扫，三颗骰子尽数落入其中随她手腕的动作哐哐作响，冯素贞聚神聆听，双耳随骰声摆动，骰盅下落，折扇一挥，春二十娘和冯素贞的脸上均浮现笑意。
　　“小官人，是你先还是我先啊？”
　　“客随主便，您先请~”
　　“呵呵，小官人，我越来越中意你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一十八点~”
　　“一十九点~”
　　“哈哈哈，谁都知道每个骰子最大六点，三个骰子至多一十八点，小官人投怀送抱的方式好生别致，我喜欢~”
　　“冯绍民，我信了你的邪，你个赌场雏儿还敢乱称英雄，现在好了，把自己都赔进去了，趁春二十娘还没反应过来，你我赶紧杀条血路出去！”天香在冯素贞身旁附耳焦急说着。
　　“开了自见分晓~”任天香如何扯动，冯素贞始终巍然不动。
　　“你这书呆子，都火烧眉毛了还犟，你何时才能改改自己的臭脾气啊，好汉不吃眼前亏，为了区区一支金钗值得吗？”
　　“你相信我吗？”
　　天香不知冯素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面对三岁小儿都知道的无可争议结果，她冯素贞仍是坚持己见，浑身散发着坚毅、自信与从容，予人无限的安心感，在短暂迟疑过后，天香用力地点了点头。她心中已打定了主意，无论输赢，她的有用的绝不能让她人占了去，就是抢也得把她抢回去。
　　骰盅开启，一十九点明明白白呈现在眼前，在场的人惊呼出声，深觉不可思议，三颗骰子两颗完好，皆是六点朝上，还有一颗骰子却是裂成了两半，一面六点一面一点。
　　“你耍诈！”人群中有人高声呼喊，冯素贞斜视睨了一眼冷哼道：“在下丁点未碰骰盅有目共睹，何来耍诈一说，这位大哥莫不是乔装改扮的赌坊中人，欺我年少易唬打算赖账吧？”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信不信大爷我宰了你！”
　　“你敢动我相公一根汗毛试试，我要你人头落地！”
　　“三位！三位！消消火~是我春二十娘输了，我愿赌服输，所谓和气生财，何必为了小小的赌局剑拔弩张，你们说是不是啊？！来来来，金钗和银两完璧归赵~”
　　“多谢~”冯素贞接过物件，遂携着天香告辞。
　　“有暇再来玩啊~”春二十娘满脸堆笑目送冯素贞和天香离去，而后起身进了赌坊内院，隔了片刻，那高呼男子也进了内院，忿忿不平道：“春姐，那小白脸分明耍诈，为何要放他离去？”
　　“蠢材，一个出手分骰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人，岂是你们这帮三脚猫功夫的人对付的了的？拳脚无情，刀剑无眼，拆了赌坊事小，要是闹出人命可就万事休矣~唉~可惜就可惜在今日不能将小官人收归石榴裙下，可惜，真可惜……”
　　“……”
　　坊外，冯素贞将金钗细致插入天香的发髻，语重心长道：“公主殿下，千金难买心头好，须知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能失而复得……”
　　“知道啦，古板驸马老兄~话说你是打哪学来的听声辨骰的本领？又是怎么让骰子一分为二的？”
　　冯素贞微微一笑：“秘密~”
　　“我的好驸马，别那么小气，教教我嘛~”天香央求道。
　　“既然是秘密，就要保守住，而且就凭公主你的猪脑子，我怕有辱师门~”
　　“此言差矣，若猪脑子也能大杀四方，不也算光耀门楣么？”
　　“歪理~”
　　“来嘛来嘛~”
　　“容在下拒绝~”
　　“来嘛来嘛~”
　　“不可~”
　　“来嘛来嘛~”
　　“不成~”
　　“来嘛来嘛~”
　　“来嘛来嘛~”
　　“来嘛来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