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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一箭三雕 ...

  •   众人笑完,那亲爹突然咬牙,强行镇定下来,把郝可怜往身后一拽:“怜儿,别怕,有爹在!”

      郝可怜因为抵触郝辛黑,心中不免对亲爹有所憧憬,又因为昨天突然与他巧遇,得知母亲是被养爹硬娶回家门的,就对郝辛黑更多了几分恨,相对于他却增添了几分信任。

      有了父亲相护,她神智回笼,瞧见了众人的影子,便知又是郝辛黑在装神弄鬼。

      但这正好成全了他们的父女情,她正要露出感动之色,何盏却面露不解,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她:“这位是...?”

      “我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亲爹虽长得白净,但一对上何盏,周身气度莫名就被压低了一层。

      他摊牌时语气十分笃定,面色也毫不退让,但目光偏是显得虚游不定,视线也到处乱飘,总有股子说不清的违和感。

      唯一的亲人这四个字一出,几位女子皆对何盏投去了诧异的目光,怎么这女儿不是你的??

      何盏微微颔首,脸上浮出些许歉意:“让各位见笑了,怜儿的确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郝可怜回过味来,意识到郝辛黑这老家伙要死了,便冷笑一声:“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养女,我在这家最多算一个下人,郝辛黑,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可都清楚记着呢。”

      何盏闻言,歉意中多了一点愧色,继续道:“是我一时糊涂犯下的错,让怜儿受苦了,我会尽全力补偿的。”

      “不用你的补偿,怜儿日后由我来照顾。”

      亲爹这时做出了不卑不亢的样子,一句话初听起来很有气势,但郝可怜却扯了扯他的袖子,温声道:“爹,你颠簸流离了那么多年,身上钱财全无,又暂时没有定所,还是由女儿来照料你吧。”

      何盏对此没有置词,只平和道:“怜儿,我这还有几分薄财,你便拿去赡养你的父亲吧。”

      郝可怜听到这话,一时愣住,郝辛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方了,他不是因为被绿怀恨在心,不但冷待她,还意图杀她亲父而后快的吗?!怎么现在这么豁达了?!

      不对,这已经是豁达到不正常了,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众女子也不禁讶异,郝可怜的亲爹听着女儿这番话,不觉贴心,反而脸色中有些微的尴尬,小声与她道:“怜儿,爹可以养你,你跟着爹不会受累的,咱们不要这黑心东西的家财。”

      “可是...”

      郝可怜犹豫又疑惑,明明她见到这亲爹时,他是一幅衣衫褴褛的狼狈相,还是受了她的接济才得以梳洗干净,怎么他现在又说这些大话?

      这亲爹从刚才被吓了一通之后,缓缓平静下来,他瞧出这些女子们只是扮作女鬼,其实脚下还是有影子的,便不怕了,拉着郝可怜就要走:“咱们走,你不是说这黑心东西被人盯上了吗?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就别淌这浑水了!”

      何盏见此眸子微垂,正欲说话阻拦时,眼前恰好闪过一道提示:天色渐黑,周围似乎有人潜伏,请小心关好门窗,不要让人擅自进入农场哟。

      提示消失之后,外面同时传来了几声痛叫,她目光微定,放下话头继续看戏。

      郝可怜脸上虽没有不愿,但眼中却是有迟疑的。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琢磨不出来,直到门板被砰地一声踹开,几个强壮的大汉架着一个农户打扮的人冲进来,二话不说把他往地下一摔,然后又砰地关上了门。

      农户浑身灰扑扑的,一张脸让郝可怜异常熟悉,他...不就是昨夜砸坏屋子的闹事者之一吗?!

      农户头上鼓了个大包,哎哟叫唤时,余光里忽然瞥见郝可怜的亲爹,目光顿时变得闪烁,那亲爹见到他也神色异常,立刻挪开了视线。

      “你们来了多少人?”

      何盏语气淡淡,明明家差点被毁了个干净,脸上却丝毫不见慌张,农户一见到室内的景象,差点被这几个女鬼吓得尿裤子,想都不想就要招供,但郝可怜的亲爹适时提醒:“老兄,这些都是糊弄人的把戏,别被蒙住了。”

      农户立刻反应过来,不再害怕,指着何盏鼻子骂:“郝辛黑,你这个王八蛋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你们砸了我的屋子,坏了我的米仓,难道就不怕官府抓人?”何盏语气微嘲。

      农户很有底气,冷哼一声:“官府?官府就是要抓人,那也是法不责众,况且我们几十号人往那一戳,官府就是想抓也得考虑牢狱够不够塞得下!”

      “好一个狂妄又有谋算的刁民。”何盏轻笑,从枕头底下摸出一锭银子,举着在农户眼前故意亮了亮:“既然你那么有骨气,想必就不会要我的银子了,对吗?”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要不要银子的?!”

      农户一见到那银子,目光立刻就发直了,口风也硬生生拐了个弯,何盏又勾起唇角:“郝某打算赔偿各位的损失,无论是佃农被克扣的银钱,还是这些年来被我恶意提高的米面差价,其中亏损,我都会一一赔偿给郡民。”

      农户听到这些,面色动摇了些许,只听何盏又道:“如果你们愿意让郝某赔偿,那么便立下字据,如若郝某反悔,自可去官府状告。”

      “你说真的?不会是设了什么陷阱吧?!”农户犹疑过后又满脸不相信,何盏顿了一下,道:“郝某怎么会设陷阱,只是你们若要得到钱财,还需得应下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农户一脸“果然你没安好心”的嘲讽表情,何盏当做没看见,和颜悦色道:“要求便是,诸位既砸了我的屋子,就得依法赔偿,这些费用便从我给你们的赔偿金里削去,如此你们才可得到剩下的工钱。”

      “如果不肯赔钱,那就让官府自行判定,这几十号人无论是该抓该罚,还是该蹲牢狱,都由他们说了算。”

      “...”农户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明白的要求,心内顿时动摇了。

      他们群情激奋,来砸人房子的确不对,但那也是被逼不得已才出来的下策,不说别的,就说他家,已经到了快揭不开锅的境地。

      如果能得到钱财救急,那自然是好,可是如果按照字据中的来,要削去这一大半的赔偿钱,那可真是刀子刮肉,能把他和其他人活活心疼死。

      农户思前想后,左右还是舍不得钱,便什么也不顾了:“赔什么钱,是罚是打,就让官府定夺去!”

      他算盘打的好,这些农户与郡民少说也有几十号人,按照罪责算下来,每个人最多被打上几板子,再关上几天,就算受点伤,养起来也不过十天半月的事,哪有给钱那么让人不快活。

      “好。”何盏应下,“待会咱们就立字据,不过立之前我要多问一句,你与这房内的人可否是认识?”

      农户知道她说的是郝可怜的亲爹,他目光游移着落在那人身上,又突然缩回来,带着点心虚道:“不,不认识。”

      一直旁观看戏的女子们终于也察觉出异样了,其中一位出手帮了何盏一把。

      她穿着比其他人体面,出手就是三锭银子,扔到农户面前,爽快道:“你若说实话,我再加三锭银子。”

      “...我说!”农户看到这么多银子,眼睛都红了,忙急着搂到怀里道:“他是在我们昨夜闹完事后找上来的,本是个要饭花子,但却声称郝掌柜的女儿是自己亲生的,还说可以帮我们里应外合,把这女子骗走,方便我们有机会把郝家财富占为己有!”

      此话一出,满室哗然。

      郝可怜都听得懵了,农户已然成了他们这边的人,脸上也有对这亲爹不齿的意思,便继续面带嫌弃道:“我昨日听到他说,要把这女儿卖掉赚点银钱娶老婆,也不知是真想这么做,还是鬼迷心窍,一时说了糊涂话。”

      面貌清秀的亲爹刚刚被拆穿一层皮,本来就是满脸煞白,现在农户将他的腌臜心思一抖落出来,简直让他差点站不住,要跌倒在地。

      “你,你...”

      郝可怜对着他,也脸色惨白的呢喃了几声,仿佛是不敢置信又极其痛心,他蠕动嘴唇,正欲解释,却见郝可怜目光突然变狠,突然掏出一把刀往他胸口捅了过来。

      这亲爹吓得往门框上一撞,两腿发抖地瘫坐下来,众人也被这一幕惊住,连忙阻拦。

      但郝可怜动作极快,箭步冲上去又是一刀,不过这一刀仍然没砍中亲爹,他到底是个力气大的男人,被逼急了反手把她一拉,拽进怀里夺过刀,硬是把她按在了被要挟的位置上。

      他声音虽颤,但脸上多了一点狠意,目视众人道:“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这小蹄子!”

      郝可怜闻言更加愤怒,挣扎着就要抢过刀来,亲爹本来不敢杀人,但耐不住她几番挣扎,怒极攻心之下,一刀抬起,落手直对她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间,一只有力的手突然出现,稳稳地阻住刀刃,于万分惊险之中成功救下了郝可怜。

      听到里面动静,仆人迅速推门而入,将亲爹制服。何盏因为徒手握刃,手上的鲜血流个不停,脸色因此更加枯败,眼前发晕时,适时被郝可怜扶住了。

      她满脸泪痕,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感动的,总之一直在流泪,神色也是异常复杂。

      她没说感谢何盏的话,只把人扶回了床上,便领着农户和几个仆人一起出去了,想必是要代替何盏,给那些农户立下字据。

      闹剧告一段落,何盏卧在床上,面色平静地说出惊悚之言:“其实我是男子。”
      众女子:“...”我们眼不瞎...

      “但,河神倒是没看出来你的真面目。”其中娴静心细的女子又发言,面上还略有不解,“你们洞房花烛夜时,他居然在你屋里待了一夜,可是因为什么缘故?”

      “你们不必知道,只对他说我死了就行。”何盏道:“并且得说我是为他殉情而死的。”

      此话一出,众人眼中都露出了明白之色。

      她们要想脱身,让河神爱上别人不失为一个计策。活人虽好,但不比死人,后者是越瞧越妙,越圆越好的,所以作为这个“别人”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另外,嘱托我的遗言给他,让他不得毁掉慕水郡,还要保其风调雨顺,否则我入土难安。”何盏这下才道出她最原本的目的。

      众人都是慕水郡人,不用何盏提也会多顾及这一点,所以都痛快地应了。

      话毕事了之前,何盏量她们智能度不够,不能自圆其说,便给众人编了几套说辞,然后几人才陆续离开。

      郝可怜不一会儿端着红烧猪肉进来了,她坐在床前,眼眶红红的,踌躇着想开口,却被黑暗里突然冒出来的柴俺给吓了一跳,她抚了抚胸口,开始埋怨何盏:“...你生着病不宜乱动,为何不让柴大哥来救我?”

      “事出突然,爹一时忘了他。”何盏语气低沉了一些,“再者,怎么能让柴俺受伤,他可是要做你相公的人,万不能破了相。”

      “做什么相公,我才不要这种胆小鬼做我的相公。”郝可怜含着泪瞪了柴俺一眼,收回目光时,神色彻底软和了下来:“...既然你救了我,我就相信你一回。”

      “相信我什么?”何盏抬手,动作自然地替她抹去泪水。

      “相信你还是拿我当女儿的。”郝可怜表面还是抗拒她的脸色,但这回却没避让开,反而悲切了一些:“你安心去吧,这里的一切我会处理的。”

      “嗯。”何盏得到这个答复,眸眼微阖,似是要入睡,郝可怜站起身给她盖被子,突闻自己的爹又开了口:“怜儿,记得善待那窝鸡,否则爹在天之灵,无法安息。”

      方才温馨又悲伤的气氛戛然而止,郝可怜竟然无言以对:“...”

      过了好一会,她才表情怪异地道:“我知道了,爹。”

      一夜很快过去。

      何盏因为昨夜过于劳耗,又添了新伤,仅仅隔夜,就已经到了卧床不起,什么也不能干预的地步,但她一点也不着急,只悠闲地等着剧情往下发展。

      郝可怜这头已经着手为农户们立下字据,顺便将屋子被损坏的事交予了官府处理,几十号人蹲监狱的蹲监狱,被打板子的被打板子,惨是比农户预期的惨,但还没有到出人命的地步,所以他们也就硬吞下了这个自作孽的苦果。

      河神这一头,祭品女子们伪造了骨灰盒,把回郡之后的事情添油加醋,胡乱说了一通。

      于是昨夜那场闹剧之中,受委屈被骂的成了远在水下的河神,为维护夫君,愤怒刺人的则成了何盏扮演的郝辛黑,而最后挡刀的,虽然也是郝辛黑,但原因竟然是她误将那清秀的男子认作了河神,一时情急才冲了上去!

      但没想到,她反被捅了一刀,浑身鲜血淋漓,弥留之际还在深情地喊夫君的名字。

      河神感动至极,登时就哭了一场,慕水郡因此下了一场大雨,差点没把庄稼淹湿,但她们后来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于悲痛之中多了感动,怜惜,最后终于顿悟,从此对其他人了无兴趣,只日日思念着何盏一人。

      这时何盏所扮演的郝辛黑已经死了多日,她也变成了游魂。

      刚死去时,有黑白无常前来向她索命,但因为郝可怜散尽家财,以郝辛黑的名头救济穷人,突然多了这些功德,何盏得以滞留人间,开始等待投胎转世。

      不过没等到转世,河神又为她日日积攒功德,还挑着好时候给慕水郡下雨,如此一年半载,慕水郡便成了风调雨顺的福地,何盏因此被仙鹤引渡,成功前往了西方极乐的世界。

      【河神祭祀】,守住农场(1/1),断绝残忍的河神祭祀(1/1),胜过隔壁老王在养女心中的地位(1/1),为自己的黑心赎罪(1/1),玩家何盏成功通关。

      奖励:【来自郝辛黑的部分家财】,纹银三百两。

      提示:通关三次,解锁【玩家组队】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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