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的瓜可甜了》笔迹

19、第 19 章

　　第八章

　　夏日炎炎，蝉鸣阵阵。
　　我抱着晏阳乱啃，越啃越不对味，推开他一抹，一脑门的汗。
　　“热死了，”我踢他，“往旁边躺躺。”
　　他抱住我的腰不撒手：“我喜欢你贴在我身上的感觉。”
　　“可是我不喜欢贴在你身上，”我扯扯衣领，“开空调。”
　　“……”
　　晏阳撒开手，敏捷的一个翻身，跟老母鸡护犊似的死死捂住遥控器。
　　“不行。”
　　“反了你，给我。”我张开手。
　　他依旧摇头：“你忘了你头怎么疼的了？”
　　“当然……没忘。”
　　我有些底气不足，中暑之后我狂吹了三天空调，结果把自己吹得头疼欲裂大半夜疼醒，吓得晏阳整宿都不敢睡觉。
　　他下床：“我给你扇扇？”
　　“算了。”我瘫在床上放任自己热成一滩泥，电风扇被我扔在地下室不知道落了多少灰，到头来他满头大汗，我也舒坦不了多少。
　　晏阳看着我思忖片刻，说：“要不然你去我家吧，我家比较凉快。”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过……
　　为什么到了他家后，我们俩之间夹了个小鬼头，他的膝上还多了个小萝莉？这幼稚园画面和我想象中的限制级场景实在出入太多。
　　小萝莉见我一直盯着她，大眼睛忽闪忽闪，奶声奶气地说：“哥哥要吃糖吗？”
　　小鬼头立刻模仿姐姐说话：“哥哥要吃糖吗？”
　　“噗噗”两根箭戳中我的心窝，晏家的人都自带萌属性吗？
　　晏阳按下小萝莉的手，笑着说：“大哥哥不能再吃糖了，要蛀牙了。”
　　“哦，”小萝莉严肃地对我说，“糖不能多吃，要勤刷牙，不然会蛀牙的。”
　　小鬼头复读机一样重复最后几个字：“会蛀牙。”
　　我狠狠刮了晏阳一样，破坏我的形象。
　　晏阳接收到我的眼神，笑容更甚了：“大哥哥不会照顾自己，明知道要生病还去做不好的事，妮妮你说怎么办？”
　　妮妮“哇”了一声，对我说：“我都不生病，哥哥真笨。”
　　小鬼头吐吐舌头：“真笨。”
　　好吧，我收回前言，晏家人一点都不可爱。
　　晏阳的妈妈我见过两次，很忙的一位职业女性，今天第二次见面我还没来得及惊讶她先丢了两个小鬼过来。晏阳的阿姨托她妈妈照顾一下小孩，他妈妈直接给带这来了。
　　看来晏阳家凉快是他们家人都知道的事。
　　我心里暗戳戳的想，在他家穿裸体围裙搞突袭的计划是要泡汤了，万一一开门是个流鼻涕的小孩，对他造成终身阴影可不好。
　　正想着，小鬼头豆豆扭了扭身子，爬到了我的膝上，跟他姐姐似的一屁股坐到我肚子上。
　　幸好我及时咬住唇，才没有丢人的“嗷呜”出来。
　　不知道小鬼吃什么长大的，死沉。
　　偷偷在下面掐了晏阳一把，他下意识地闪了闪，看到我杀气腾腾的眼神竟然还笑的出来。
　　“笑什么？”我努力在小朋友面前摆出和蔼可亲的模样，弯着眼睛笑眯眯地问。
　　他说：“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家四口？”
　　我脸一热，掩饰地低咳两声，平时老说我乱说，明明自己说起胡话来也不含糊。
　　他怀里的妮妮仰着红扑扑的小脸看看他又看看我，估计以为我们在玩过家家，指着我说“爸爸”，又指着他说“妈妈”。
　　“有眼光！”
　　我不由得意，要不是有小鬼头碍事，早抱住她狠狠亲上两口了。
　　豆豆倒出乎意料地不模仿姐姐了，小白眼狼一个，还是女孩子贴心，以后我要小孩就……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来由的失落起来，我哪会有什么孩子。
　　余光瞄了瞄跟两个小鬼玩得开心的晏阳，他呢，他想不想要孩子？应该是想的吧，我记起他同学那句“你脾气好，适合教小孩子”，如果晏阳当爸爸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我真能填补他生命里的空缺吗？他现在不在意这些，三五年以后呢？
　　我越想越没底，心思也渐渐飘远，小豆豆不舒服地拱了拱，拽着我的胳膊往外拉。
　　晏阳把他抱起来，问我：“累了吗？”
　　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还是觉得热吗？”他喃喃一声，一手一个地抱住妮妮和豆豆摇着他们坐人工秋千。
　　妮妮笑了一会儿，趴在他的肩上问：“哥哥生病了吗？”
　　小豆豆也看向他：“生病了吗？”
　　晏阳放下他们：“嗯，我们不要打搅哥哥休息，去外面玩好吗？”
　　两个小鬼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听话地拿起玩具往院子里走。
　　晏阳打开空调，又往我身上盖了个薄毯。
　　“我定时了，只吹一会儿降温，你不要贪凉偷偷开。”
　　我看着他，跟两个小鬼一样乖乖点头。
　　他笑了笑，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你先自己看看电视，阿姨过一会儿就来接他们了。”
　　我攥紧毛毯，缩在沙发上，看他们在院子里堆积木、挖沙子。
　　什么一家四口，像一家三口才对。
　　小孩子的精力是无限的，等把妮妮和豆豆哄去房间休息，铁人晏阳都累倒在了沙发上，跟我肩膀挨着肩膀窝在一起。
　　“哎……”我拉住他的手。
　　“什么？”
　　“就是……”
　　“怎么了？”他回握住我的手，“是不是偷开空调了。”
　　“你才偷开空调了，”我说，“我是想问你以后会不会要小孩。”
　　“小孩？”
　　晏阳似乎很奇怪我怎么会有这个念头：“我们怎么要小孩？”
　　“是啊，”我低落地说，“我们怎么要小孩。”
　　他长臂一揽，拥住我，蹭了蹭：“我养你就够了。”
　　“谁要你养啊！”
　　我只觉得心里一阵甜蜜与疼痛，反击着扑到他身上。

　　后来两个小屁孩被他们的妈妈领回家，临走前还向我吐舌头。
　　妮妮做鬼脸：“哥哥一个人睡大觉，不知羞。”
　　小豆豆连忙跟着按了个猪鼻子，哼哼唧唧地说：“不知修。”
　　碍于他们妈妈在场，我扯扯脸皮干笑，压抑住内心教训熊孩子的冲动。
　　好在他们的妈妈比较通情达理，拎着两个小鬼头，向我们道谢。
　　“累坏了吧。”
　　晏阳笑着说：“还好。”
　　我也只得把喉咙里的“是”给咽了回去。
　　奇怪的是，捣乱的熊孩子们一走，我竟有点空虚，相处了一天仿佛就有了某种羁绊似的。
　　“怎么了？”晏阳亲亲我的脸颊。
　　我摇摇头，勾住他的手。
　　“碍事的小家伙们终于走了，现在可以进入成人世界了。”

　　如果我们的人生注定了是两个人的，再容不下他人。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付出还是收获。
　　我只知道，现在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