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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腹黑姐姐,在线坑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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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没等未初说完,沐卿就果断拒绝,“你每次找我帮忙都别有阴谋,你真当我傻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哼,不干。”
“你听我讲,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忙……”
“办不到,不可能,告辞。”沐卿直接来了个拒绝三连,起身抬腿就要走。
“诶,你……我还没说完呢。这样吧,团子借你几天,如何。”未初思量了一下,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她牙一咬忍痛“放血”。
沐卿一听到“团子”两字,双眼一亮,刚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去,也不管未初要找他帮的是什么忙,就连忙抓住未初的手喊道:“成交。”生怕说慢了未初会反悔。
未初瞅着沐卿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速度,一阵肉疼:委屈你了,团子。
看似沐卿完全不经思考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已经在心里悄咪咪计算过了,虽然未初拜托他的事情多半是去击杀某凶兽之类,或去某凶险之地摘取仙草这类九死一生的事。但拥有永生之火的他怕啥呀,反正又死不了。为了团子,重伤血赚,死也不亏,这笔买卖值呀。
当沐卿暗自打着小算盘时,冬霈和冬霂正好急匆匆赶过来,冬霂靠近未初耳语了几句,未初的脸色沉了沉。
“冬霂,去将我的面纱拿来。”未初说,“冬霈你留下来奉茶吧。”
“是。”冬霖低头退下。
“面纱?”沐卿好奇地问:“三姐,你要出去?”
未初有个习惯,每次出丹穴山或接待来客时,必定佩戴面纱,就连她前不久被封为凤凰帝君的大典上也不例外。
“天后举办的瑶池宴会。”未初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张红帖,扔在桌子上,“喏,我想推也推不掉,这不还特地派人来催我,生怕我会忘了似的,很烦。”
“为什么推不掉?天后举办瑶池宴会要干嘛吗?”
“嗤,她一定是要有事才能举办宴会吗?或者说她闲的发慌也可以啊,他们天族有权有实力,宴会想举办就举办,我们丹穴山哪敢拒绝赴宴啊。”
“也是,不过为啥请帖上还写‘庆贺丹穴山之主未初封为凤凰帝君’,咱们丹穴山跟他们天族有什么关系啊。三姐,你被封为凤凰帝君关他们什么事了?至于要他们天族替你庆贺吗?咱们丹穴山又不是不能接待来客。”沐卿拿起请帖看了看,好奇地问道。
“嘁,我们丹穴山向来清静,在这举办宴会只怕会烦死我。”未初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你问我们丹穴山和天族有什么关系?我看你怕是忘了绝羽了,还有那一纸婚约。”
“呃……我明白了,那三姐你更不能去了。”可怜的沐卿,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落入了未初的圈套之中。
“那也可以,而且这也是我请你要帮忙的事情。”未初盯着沐卿,道:“你假扮我去参加瑶池宴会吧。”
沐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直接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沐卿抓着她的手问:“你说什么?”
未初很平静地挣开沐卿的手,淡定地饮了一口茶,嫣然一笑:“我说,你假扮我去参加瑶池宴会吧。”
沐卿不敢置信,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此时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要么是他刚刚听错了,要么就是未初说错了。嗯,一定是这样,除此之外再无第三种可能。
未初没再回答,只是悠然地拈起一块桂花糕慢慢吃了起来。倒是冬霈走上前给已经石化的沐卿倒了一杯茶,她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语气说:“四殿下怎的还耳背了?奴婢可给您重复一遍,君上让您假扮她去参加瑶池宴会。”
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的沐卿低头嗫了一口茶,平静了一下他的情绪,“我……我能反悔吗?”他握住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虽然幅度很小,但还是溅出了些许茶水。
“看来——你的‘芝麻’是不想要了咯。”见沐卿要反悔,未初决定不厚道地“威胁”一把。
沐卿再次震惊,这回他可保持不了镇定了,急得起身,直接将未初从石凳上揪起,按住她的肩膀疯狂的摇晃:“什么?你刚刚说芝麻,他在那里?他怎么样了?他吃得好吗,睡得好吗……你说话呀。”
“别……别摇了,我要吐了哇。”未初被晃得好似秋风中的落叶,她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沐卿见他自己摇得未初都没办法说话了,只好平静下来:“好,我不摇了,三姐,你告诉我芝麻到底在哪里嘛。”他十分狗腿地将未初按回石凳上,还给她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未初十分受用地接过去,慢条斯理地喝茶,做高深状没说话。心里腹黑地想:臭小子,为了一只兔子,竟然这般对待一手把他拉扯大的姐姐我。哼,我还偏不告诉你了,急死你。
就在她快把沐卿逼疯时,才慢悠悠地开口:“芝麻在我这儿。”
“原来芝麻是被你偷了。”
“你这娃子说话咋这么难听呢,自家人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我不过是闭关出来后去栖凤殿寻你,结果寻你不着,恰好瞅着它挺可爱的,就带回来逗玩几天。本想通知侍女给你通告一声,你也知道我记忆不太好了,便把此事忘了。”未初风清云淡地将此事一笔带过,全然没有顾及到沐卿的感受。
沐卿不禁仰天长叹:“我的芝麻啊,呜呜……”
未初白了一眼沐卿,心想:我怕是我有假弟弟。
在芝麻不见的那段日子里,沐卿日日沉浸在悲痛之中,吃不好,睡不好。一开口就想痛哭,一闭嘴马上哽咽,一睁开眼满世界都是芝麻的脸。整天都在重复念叨着几句话:
“芝麻不见的第一天,想它……”
“芝麻不见的第二天,想它想它……”
“芝麻不见的第三天,想它想它想它……”
……
此时正在剥橘子的未初,见沐卿在她解决完一碟桂花糕后仍然陷在沉痛的回忆中,不能不开口打断他在胡思乱想:“一句话,你去不去?”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了吗?我会这么没骨气?我会这么没尊严?好吧,我去,我去,只要你别伤害芝麻就好。”沐卿十分狗腿地说道。
他只得在心里抱怨:可惜我就是这般没骨气,呜呜呜……芝麻,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啧啧啧,你的骨气呢。”未初纤纤玉手点上他的额头,顺手将一个白玉小瓶放进他的手心。她又转头朝冬霈说道:“我差点就忘了天族那群烦人的家伙了,冬霈你去打发走他们。顺便告诉他们宴会‘我’会去的,让他们放宽心吧。”冬霈应声低头退下。
“三姐,你这是?”沐卿攥着玉瓶一,微微一怔。
“易容丹的解药。”未初转过头来面向他,“怎么?你不会想用这张脸去替我去参加宴会吧。天族的人可谓是精的很,使用了易容术或服用易容丹他们都看得出来的,你现在先把易容效果去掉,换回原来的样貌再说。”末了她又添了一句,“放心,到时你戴上面纱便可。”
沐卿一双眸子颤颤发抖,片刻后,他轻轻颔首,哑着声音道:“也是。”
若说服下丹药前的沐卿相貌仅仅只能算是清秀的话,那换回原来样貌的他可谓是极其俊美,绝对是一等祸害,却丝毫没有女人的阴柔和妖媚。白皙如玉的皮肤看上去如同鸡蛋膜一样吹弹可破,在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迷人,黑玉般的眼睛散发着淡淡的暖意,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微抿,可谓是淡雅出尘,美的让人惊心。
未初用一种苦涩复杂的目光注视着沐卿,她一直知道,要论相貌沐卿肯定是这六界之中第一绝色了,即使是被别人夸赞为倾国倾城的她,都要逊色几分。如果哪位女仙子能见到他的真面目后还能矜持住,她未初就算她厉害。可却也偏偏是这绝色容颜,把他害得那么惨,落得如今只能日日服用易容丹,用假面貌示人。
未初拉住沐卿的手从石凳上起来,“走吧,得给你换身衣裳才行啊。”
沐卿皱了皱眉,旋即又舒展开来,跟了上去。未初在殿门口停住了脚步,将他推了进去,“我偏房里有不少衣裳,全是冬霂替我制办的,都还没有穿过,你去挑一件试试吧。”
沐卿绕进偏房,打开柜门,各式的衣裳映入眼映入眼帘,他踌躇了许久,才伸手挑了件月白衣裙。未初的衣服多为白色和红色,款式也较为简单。
沐卿从殿内缓缓走出,正在门口来回走动的未初倒是愣了愣,再看,却见他眉头紧锁,她走上前踮起脚,伸手抚平他的眉头,笑道:“我家四弟当真是倾国倾城啊,不过——皱眉就不好看了。”她又赶忙拉他进主卧,“来,来,来,三姐我给你化个妆。”
未初将沐卿拉到梳妆台前,笑嘻嘻地说:“啧啧啧,给你化个烟熏妆好不好啊,让你回眸一笑惊倒一片。”
沐卿的脸顿时黑了,提高了音调,“三姐!”
见沐卿一脸严肃样,未初终是忍不住了,“好啦,说笑的,我四弟天生丽质,哪还用化妆呀。哈哈哈……”
“哼,我不干了。”沐卿气得转过身去,背对未初。
正当沐卿闹别扭时,冬霂正好带着面纱过来了。
未初接过面纱,走到沐卿面前,笑吟吟道:“四弟,你也太经不起逗了吧。好吧,不和你说笑了,这件面纱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戴上就算是使用了法术也无法看清你面容的。”
沐卿闹别扭归闹别扭,但他还是任由未初用面纱将他的眼睛以下的脸蒙了起。
素色面纱遮住的容颜更为他增添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让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感觉,显得淡雅出尘。
未初将沐卿摁在椅子上,“坐好,我给你画上凤凰火印。”
未初从妆奁中抽出一支细毛笔,她右手指甲往指尖处一划,殷红的血渗出。未初用细毛笔沾了些许血,细细地在沐卿额间描了和她额间一样的凤凰火印,“我额间的凤凰火印是天帝赐我的,里面的威压之力已经全数被我溶于血肉中了,这额间的印记不过是摆设罢。不过用我的血给你描上去,暂时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待得最后一笔落下,未初将细毛笔放下:“好了……完工。”
听得这耳旁的声音,沐卿微闭的双眸才徐徐地睁开。
沐卿对着镜子,上下左右仔细端详了一番,生怕被人看出破绽,他回头问未初:“三姐,这样真的行吗?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不会,反正那些仙家们都没见过我几次,而且我每次都是戴着面纱的,你就放心吧!总之你别给我惹麻烦就好,你太调皮了。礼仪什么的,不用我教了吧。不过你要切记一点,莫喝酒!果子酿可以喝,但不可以喝多。如果有人敬你酒之类的,不用顾及他们的面子,果断拒绝就行了。”
沐卿郑重地点点头。冬霈过来催促道:“君上,四殿下,时辰不早了,还请随我前去瑶池吧。”言毕,冬霈聚了朵云,踩上去,不紧不慢飞在前方领路。沐卿也招了朵云彩跟在她后面。
冬霂见他俩的身影都没了,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君上,四殿下,他……”
未初微微的笑了,此时她的笑容却变了,带着几分苦涩,“他没忘,也不敢忘。哪怕我一直尽力去弥补他,给予他这样安逸平淡的生活,也不能让他忘记。”
她细细的叹息了一声,带着自责的口气说道:“这都怪我,若是我能早些闭关出来就好了。说到底,我这个姐姐当得可真失败啊,连自己的弟弟都护不住。”
“君上莫要太自责,毕竟不全是君上的错,何况当时君上都……”冬霂低头没再说下去。
未初好似早知她会如此说,毕竟那时的她别说护住沐卿,连自身恐怕都难保了。但那又如何,在她看来,她是姐姐,怎么样都是要保护好弟弟的。
未初面上悲痛与自责交织,然后又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双眸,“冬霂,你知道吗?自从发生那件事后,我才彻底明白权力和实力有多重要。长姐仙逝,二哥下落不明后,沐卿就只能依靠我了,也只有我了。可当时的我不过是这丹穴之国有名无权的凤凰三殿下罢了,整个丹穴之国只把我们当成他们的傀儡,就连五凤长老们也把我们当成权力的棋子,想方设法榨干我们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强,不再被任何人所约束,不再让沐卿受到一点伤害。”
冬霂没再应声,静静听着她的诉说。
未初微微垂眼,自嘲:“只是可惜一切都太晚,如今我已是这丹穴山之主,凤凰帝君,可又有什么用呢?我又修补不好他心上的裂痕,无法抹去他心中的阴影。”未初说这话时声音还带着浓浓的悲伤。
“可君上不是灭了那鲛……”冬霂正准备劝慰未初,却被未初打断了。
“鲛人族不是我灭的,我只能说是你们高估了我的实力和永生之火的威力了。我很清楚自己当时的实力,根本别说灭族了,连鲛人族的族长我都没有把握击败。我那时心存一定有击败他们少族长的念头,我不得以甚至想出下策:利用他们来重创我或击杀我,让我身处濒死状态,便可借此引导出自身的涅槃之火将鲛人族重创。”
“那是谁灭的呢?又是谁有这等实力呢?”冬霂脸上只余震撼,她低头喃喃道。
“是一个难以言喻的人,罢了,冬霂,你退下吧,我想独自一人静思下。”未初对着冬霂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冬霂弯下腰行了一个礼,正准备离开,未初突然叫住她:“绝羽他这次会去赴宴吗?”
“君上莫担忧,这次乃是天后亲自开口让他去的,他不可能不去的。”冬霂低头答道。
“绝羽那家伙警惕性太高了,我只希望这次沐卿能帮我拖住他,若是他真如情报言,那么……我绝不轻饶他。”未初摇了摇头说:“罢了,许是我胡思乱想了,你退下吧。”
冬霂退下后,未初拎了一坛酒,又折了一枝莲花,径直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虽然神仙知道神仙死后都再无来世了,但设立祠堂也不过是试图让自己心里有点安慰罢了。
未初一般不许其他人去祠堂,除了打扫的侍女,因为她怕会惊扰陌凝和辞云。
虽然辞云如今是下落不明,但代表辞云着生命的凤凰玉已经没有光茫了。虽然辞云的凤凰玉并没有碎裂,却也说明辞云是凶多吉少,丹穴山便象征性地给辞云立了个牌位。
此时的祠堂很是寂静,未初走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将一枝莲花插在陌凝的灵位前,又将一坛酒放在辞云的灵位前。
而后,她退后几步跪在祠堂中央,双手合十,闭上了双眼。
“长姐,二哥,恕未初无能,辜负了你们的期望,没能保护好沐卿。不过请你们放心,往后我会照顾好沐卿,不会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绝对!”
她对着其中两个灵位跪拜六次,才直起身。心中默念道:“现在我要找那人寻一个答案,长姐,二哥,请保佑我……”
未初走出祠堂,往外走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她在桃花树下停住了脚步,“神尊没什么想说的吗?还是说你想让我把你的存在和所作所为告诉沐卿呢?”
“呵呵,不得不说,你很聪明,但——”声音从桃花树后传来,“你把聪明用错地方了。”
听到这温润如玉的声音,未初气得牙痒痒的,“少扯这些,我看在你当年帮我灭了鲛人族的份上,现在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你对沐卿到底抱的什么心思。”
“凤凰帝君如此聪明,不妨猜一猜?”桃树后一位着绿衫的男子走了出来,他发髻上用一根碧玉钗挽着,面如冠玉,眼眸深邃而又波澜不惊,面上淡淡的神情,嘴角噙着一丝好笑的意味,那笑容三分优雅,七分诱惑,潇洒自在。
未初不爽地看着他,“哼哼,听你这语气,我还用得了猜吗?总之我丑话说在前头啊,不管你和沐卿曾经是什么关系,或者有什么瓜葛,总之他现在是我未初的四弟,你若是……”未初狠话放了一半,没再说下去,剩下的让他自行体会就好。
男子收起脸上的笑意,很正经地说:“帝君请放心,我伤害谁都不可能伤沐卿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