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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赏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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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儿见大小姐出言呵斥自己,心里有些不服气,又转头看了眼一旁正一脸阴沉的盯着自己的自家小姐,神色一顿,委屈的退回一旁。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舒大小姐,也难怪如此!”不待忆柔开口,元霜便一脸嘲讽的说着。
“纪元霜!你什么意思?”那神色倨傲的黄杉女子怒道,待要上前再说,却被一旁的白衫女子拉住。
那女子也不理元霜口中的意有所指,只对着忆柔歉然道:“二妹的丫头不懂事,沈姑娘可别见怪,回头让二妹好好教训教训!”
那黄衫女子见姐姐这样说,一脸的不服气,恨恨的瞥了眼忆柔,正要说话,便被姐姐拉住。
忆柔见她如此说,也不好再开口追究,便道:“哪里的话,只是下回走路还需当心些才是。”
那女子见忆柔如此说,脸上有些讪讪,话音一转,又笑问:“沈姑娘也是来这里赏梅的?”
忆柔点点头,待要说话,便被身旁的元霜接口道:“这还用问,来这梅林不是来赏梅,难道是来听戏的不成!可惜呀,好好的来赏梅却生生给败了兴致。”
忆柔见元霜说话如此不客气,便微微拉了拉她的衣袖,她与元霜亲厚,也知其实元霜平时性子爽快,极少有这样揪着不放的时候,只因有一次宴会上这舒氏姐妹故意生事挑唆,与元霜结下了梁子,这次舒府的丫头又来挑事,所以才如此咄咄逼人。
那女子见元霜这样奚落她,不禁也有些恼怒,待要发作,又生生忍了下去,只“哼”了一声,便不再理元霜,只对忆柔僵硬的一笑道:“那沈姑娘就慢慢赏梅吧,我们先走一步。”
说罢皱眉看了眼身旁正一脸扭曲瞪着忆柔和元霜的黄衫女子,领着一行人朝山脚走去。
走出没多远,那白衫女子脸上僵硬的笑容消失无踪。
“大姐!你做甚么要对那沈忆柔如此客气?哼!不过是一个孤女罢了,甚么了不起的!还有那纪元霜,如此张狂,不是你拦着我,我定要她好看!”
那黄衣女子一脸愤愤,说着,还不忘回头狠狠看了一眼忆柔她们,目光愤怒里带着隐隐的嫉恨。
白衣女子看着言行鲁莽的妹妹,皱了皱眉头,冷声呵斥道:“你懂什么,我自有我的道理!”
说罢,白衣女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阴郁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
黄衫女子见她如此说,虽还是不服气,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脸上莫名的笑意,微微有些奇怪。
而另一边,元霜她们被这样一搅合,也没了兴致赏梅,便和元霜一众人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
元霜被那叫双儿的丫头激出来的气还未消,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哼!真是有其仆必有其主,瞧她那张狂的模样,得意什么?!”
“好了,跟一个丫头置什么气。”元霜见她还在犹自愤愤,便笑着劝道。
“不过,说来奇怪,你和那舒婉玉之前有过来往吗?这舒家姐妹是出了名的目下无尘,今日对你的态度倒客气有加,不知是何缘故?”
忆柔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我与她们素无往来。”
其实忆柔也有些疑惑,她和舒家姐妹从无往来,只在偶尔出席宴会的时候远远见过几回。
这舒家姐妹,她也是有所耳闻,在京城闺秀圈子里,名声确实不大好。
舒家在京都是后起之秀,和那些老牌世家贵族不同,舒家的崛起就在这几年之间,发家史也很简单。
舒家现在的家主十几年前只是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同知,官职低微,才学平平,在同知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多年,但人家偏偏生了个好女儿,便是如今宠冠六宫的舒贵妃。
舒贵妃十四岁进宫,从小小的美人一直爬到了如今贵妃的位置,皇帝更是对她恩宠有加,后宫长达十余年圣宠不衰。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舒贵妃的父亲也由六品的同知变成了如今的承恩公,舒贵妃的兄弟也跟着加官进爵,其族人也受其荫惠,在京中各司任要职,家族势力直逼后族。
今日这舒家姐妹,便是舒贵妃的娘家侄女儿,舒贵妃大哥的女儿。
年龄大些的是舒家大女儿舒婉玉,小些的是三女舒婉琪。这二女在京都闺秀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骄矜难以相处。
所以忆柔才疑惑,那舒婉玉之前对她的态度友好又客气,并不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而她这份友好好像只独独针对她一人,对一旁的元霜则是视而不见。
忆柔想不通,索性便不想了。
一旁的元霜见忆柔没有头绪,挥了挥手道:“管她呢,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唉,好好的出来赏梅,却被坏了兴致,真是扫兴!”
两人说着,便到了客房。元霜的屋子正在忆柔的隔壁,也是她每次来住的那间。
忆柔见时辰尚早,便邀元霜去屋内小坐。
寺院的客舍陈设简单,只一床一塌,一个褚色的小衣柜,并一张八仙桌。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榻上,若雨上前,摆上一盘寺院里特制的素斋点心梅花糕,并两盏从府里带的极品大红袍,是宫里赏赐的御供。忆柔知道元霜最爱喝大红袍,特意带来的
那梅花糕香甜软糯,入口即化,配着上好的武夷山大红袍,只觉得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元霜一边吃着一边喃喃称赞,直觉得刚刚被破坏的心情也随着好起来了。
忆柔见她吃的高兴,失笑的摇了摇头。她是知道她的,在美食面前,多大的事都不算事。
“听你说纪大哥也随你一起来了,怎不见他人呢?”忆柔问道。
“方才上山时遇到了他的同窗,被拉去外头喝酒去了。”元霜随口答道。
“上次的字帖,还没好好谢谢纪大哥呢!”
“上次我回去替你谢过了,大哥见你喜欢,也高兴的很,还说下次再遇着好帖子,再让我给你送来呢。”元霜不着痕迹的在忆柔跟前替大哥说好话,一边偷偷打量她的神色。
只见忆柔忙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用了,怎好一再让纪大哥破费。”
元霜见她一脸认真,心中微微有些失望。自家大哥的心事她是清楚的,自小便恋慕这个与她一同长大的闺阁好友。
大哥虽然从未对人提及过,但他事事都想着忆柔,有时甚至超越了她这个妹妹,又怎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而元霜也知道,忆柔自幼便一直拿他们兄妹二人当姐姐哥哥看待。想必大哥心里也明白,所以他这份心思从未敢在忆柔面前表露半分。
元霜私心里是希望忆柔能嫁给哥哥给她当嫂子的,别的不说,就冲大哥对忆柔的这份喜欢,嫁过来定能过得很好。再来母亲也喜欢忆柔,而忆柔的性子也温婉,婆媳一定能相处和睦,也不用担心在婆家受气。
她同忆柔一起长大,情分深厚,自然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幸福,至少不用像现在这般一个人在王府里孤孤单单。
然而,忆柔却不知这兄妹二人的心思。她虽聪慧,但自幼无父无母,缺乏温情,于情感之事却是有些迟钝。她只知道,纪家兄妹待她亲如兄妹,她便更加用心的回报他们。
第二日吃过早饭,两人相约一同去前殿拜佛。
忆柔因有认床的习惯,昨晚半夜才睡,早上又被寺院的钟声吵醒,眼圈有些泛青。
若雨见小姐脸色有些苍白,上妆的时候便敷了层脂粉,薄薄的上了些胭脂,见唇色略淡,又点了层口脂。
忆柔也不说话,懒懒的坐在铜镜前任由她摆弄,若雨见小姐没有异议,索性又取了眉笔画了个时下流行的长眉,梳了个望月髻,又取出前些天在凤翔楼新打的适合冬日里戴的镶白狐狸毛的宝石头面。
一旁的听风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妃色蜀绣织锦衣衫,要替小姐穿上,忆柔看着眼前的衣服却摆了摆手,她甚少穿这种颜色艳丽的服饰。
听风却道:“这套衣服和小姐今日的妆容很配呢!”
若雨也劝道:“是啊,这套衣服是前几日玉绣坊新做的,款式和花样都是今年京都最时兴的。”
忆柔见两人丫头极力劝说,也不再坚持,由她们服侍着一一穿了。
忆柔走到铜镜旁一看,竟是一愣。那铜镜中静静而立的容颜娇艳的女子是自己吗?
除非重要场合,忆柔平时很少施妆,又偏爱着素色衣衫,总是一副清新淡雅的装扮,极少有这样打扮的时候。
这衣衫色泽明丽极衬肤色,再加上精巧的妆容,精致的五官,活脱脱如神仙妃子般耀眼夺目。
两个丫头见状也是连连夸赞,特别是若雨,她平日里手巧最善梳妆,只是小姐平日里不爱涂脂抹粉,她的手艺却无用武之地。此时见小姐在她的打扮之下,比之平时更是艳丽无双,自是高兴非常。
临待出门,若雨又取出箱子里放着的白狐裘披风给忆柔披上。那披风通体雪白,毛色无一丝杂质,和头上镶着白狐狸毛的首饰相映,煞是好看。
刚出门,便见隔壁的元霜也收拾好领着丫鬟出来。
元霜看见忆柔,眼神一亮,赞道:“柔妹妹今日真漂亮!”
忆柔听她这样说,开玩笑的道:“难道我往日就不漂亮了?”
“哪里哪里,往日里也漂亮,只是今日更漂亮!”
说罢,两人具都一笑。
穿过寺院的回廊,来到正殿的院落前,远远便看见殿门上挂着的匾额上写着大雄宝殿四个烫金大字。
这几日正赶上香火旺盛的时候,两人一路行来,见别的殿里烧香的香客络绎不绝,这正殿门口却冷冷清清,却不知是何缘故。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亲,请留下你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