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当伍兹小姐有了阴阳眼》有魚

1、影子

　　艾玛·伍兹，女，21岁，现就读于欧利蒂丝大学建筑系，是一个无论在教师还是在同学之间都人缘尚佳的礼貌学生。
　　伍兹小姐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能看到很多旁人看不到的东西。说是秘密，不过想必将其公之于众也不会有人相信就是了，毕竟就连她的父母不也没信吗？

　　“你能详细描述一下它的样子吗？”
　　“emmm……”拿着手机的艾玛往身侧瞧了几眼，沉吟半晌才回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很好的形容他。”
　　这次轮到对方沉默了。
　　约莫半分钟后听筒里才传来那道有些磁性的女声，低哑，却极尽温柔：“我们约个时间你来诊所一趟吧。”
　　“好。”

　　实际上，艾玛已经有三四年没再看到过稀奇古怪的东西了。自从过完了十八岁生日以来，她的生活似乎一直跟正常人没什么分别。
　　不过也仅仅是像而已，本质上她还是与旁人有着许多不同，她再清楚不过了。
　　咳，扯远了。就像看多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逐渐就会习惯一样，度过了三年多的正常生活后，突然又回到原地，自然而然会感到不适应。故而在早上起床后对上床边一团黑漆漆的影子时，她吓得险些从床上跌下去。

　　两人约了下午三点见面。
　　今天是周日，街上人较平日来说多些，地铁里倒是空荡。也就是两人相识已久，也算是老熟人了，不然谁会吃饱了撑的在大好周日还主动要求加班呢？
　　艾玛寻了处空位坐下，不由得又看了眼一旁寸步不离的巨大黑影。那团黑影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从轮廓什么都瞧不出，比她高了将近一头，还立体得很，任谁刚醒的时候凑在脸前都会被吓一大跳吧，何况她前一晚还被梦魇住了。想着她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转头望向窗外。
　　路过中心剧院厅时，艾玛瞥到了剧院门口贴的那张巨幅海报——“本世纪最出色的逃脱魔术专家——瑟维·勒·罗伊将于本月在此举行盛大表演”。除了这句话，海报上印着一位高大的黑发男性，穿着一丝不苟的西服套装，戴着白色高礼帽。
　　这张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的海报却看得她心里一紧。莫名的，无从追寻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令艾玛皱起了眉。不过高速行驶的列车很快就将剧院厅甩在身后，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从出门到到达私人诊所花费不过半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三点整，她推开了诊所的大门。穿着白色针织衫的高挑女人正在二楼阳台上浇花，一眼就看到了踏入院子的她，微笑着招呼道：“上来吧。”

　　听她尽力描述过那团黑影的样貌特征以后，坐在对面的女人思考了一会儿，提问道：“说是一团‘黑色的影子’，这个‘黑’究竟是怎么样的黑呢？是像黑洞？黑布？还是毛发？”
　　艾玛摇摇头。
　　女人蓝色的眼睛中满是苦恼，试探地问：“那会不会是烟雾一类的呢？”
　　“烟雾？”艾玛端详了左手边那团不安分的黑影一会儿，倏地睁大了眼。她艰难地倒抽两口气后轻声道：“是……烧过的灰。”
　　医生眉心狠狠地拧起，却仍放柔了音调：“那他又有什么行为呢？”
　　艾玛的视线在医生和黑影之间转了两圈，小心翼翼道：“他……似乎不太愿意跟您交往。”
　　这实在已经是委婉的说辞。事实上，黑影从一进门看到医生以后就躁动了起来，周身的气流似乎都凝成实质，狂乱地流动。他数次停留在医生身边，那时，甚至连黑色的影子都颤动不止，令人心惊胆战。
　　不过她发现，在这句话出口以后，黑影似乎平静了些许。
　　医生沉默片刻，直视着艾玛碧绿的眼眸，轻声问她：“你觉得我的治疗方式或是交谈之中，有什么让你觉得不适的地方吗？”
　　她一双海一般蔚蓝的眼睛里泛着微光，带了些鼓励的意味。然后就见对方肯定地摇了摇头。
　　她面上不显，心里却松了口气。
　　“你这几年情况一直很稳定，此次的状况出现或许只是偶然，你最近不是一直睡不安稳吗？”
　　艾玛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我先给你拿一些安神的药调理一下。接下来一定要与我保持联系，有什么变化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医生微笑着，话里有些安抚的意味，“好吗，丽莎？”
　　艾玛也笑了，却道：“您知道的，我早已改过名了，您还是不要如此称呼我了。”
　　闻言对方似是楞神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了原先的表情，眼底带着隐秘的怜惜，“抱歉，我只是一时改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