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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我们是什么啊?我们是令人不齿的前任关系,你生疏憎恨到不屑于接受我的任何东西?还是说我们分手了任何和我有关的人事你都不愿意再沾,连和你朝夕相处了四年的兄弟你也能忍住不联系?我怎么那么混蛋呢,让你背井离乡,朋友尽散。程浔,我的存在是有多让你困扰?已经到了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步?那是不是我又不自量力了?我现在是不是该尊您的大驾,离您十万八千里?这么多年了我自以为被人戏弄,竟然还是我错了?你一个人应付你妈的葬礼,应付你爸,就算累死烦死也不愿意吭一声,还真是神通广大啊,你给我个痛快,我们算什么?!”

      “路衍,你冷静一下…”

      “我冷静一下?是啊,我真应该和你好好学学,不管什么时候你多理智啊,程浔你有心吗?你倒是教教我该怎么冷静?我…”

      声音戛然而止,接替的是张岩的声音“程浔,路衍一喝醉了,我一个人搞不定,你快过来吧,我们在xx酒吧。”说完就挂了。

      他听了地址立刻冲出了家门。

      一路上应该是灯火辉煌,热闹非凡的,不过眼前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进入眼睛然后不经消化的消散,他满脑子都是路衍醉醺醺的讨伐,还有语气里溢出的气愤和怨念。

      一进酒吧,他就在沙发的一角看见手拿酒杯的路衍和一脸无奈的张岩。

      “你可算来了。快拦着他别喝了。”

      路衍见他走了过来,“来,跟我喝。欠我五年的酒,今天得还清了。”

      然后拿着一个空酒瓶递给程浔,看来真是醉的不清。

      “好,我陪你喝。但是你得听我说。”

      路衍见他难得认真的眼神,一时住了嘴,开始安安生生的坐着。

      “之前是我的错,是我想不清楚,现在我又突然回来,还没有完全处理好自己的问题,是我的不对。我很抱歉。“说完夺过路衍手里的酒瓶放下,拿起一瓶满的,半瓶下肚。

      后又开口,“我妈的事情也不算突然,算是一开始就有准备的,刚开始可能会难熬,但没有你想像的那么难过。我不找你们是不想总让你们因为我的事情麻烦。“
      说完又是半瓶,酒已经见了底。

      路衍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往下咽,已经有些坐不住,但还任由他疯。

      “我一直在想,之前处理问题的方式太欠考虑,太自以为是,是我的错。”又是小半瓶。

      “虽然我现在也没长进多少,但是五年了,足够让我认清自己。”他又拿了一瓶,手已经有些抖,脸上都蔓延着红晕,但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直直地看着同样半醒半醉的路衍。

      “我知道这个过程有多难熬,我都这么难熬了,那你又会是什么样子,一想到这,我就害怕。路衍,我害怕。”

      路衍听着他说,嘴唇一开一合,脸上从刚开始的底气不足到逐渐眼神里充满坚毅,那种坚毅的眼神他见过好多次,可哪一次都没有这次来的震撼人心,甚至想要喜极而泣。程浔向来要面子,有些话能放在心里绝不拿出来说,这是路衍第一次听他直白的说自己害怕。

      就算到了这个年纪,低头认错总还是难的,他知道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但他又出于本能的想要清醒,他不能因为程浔的三言两语和一个眼神就滑稽的将五年轻描淡写的掠过,太不公平了。

      是啊,真不公平。

      他把手从程浔手里抽出来,重重的揉了一把脸,有点湿,应该是酒,“承诺算个屁啊?我们许过的承诺太多了,哪个你他妈的实现了?”他话说出口,顿了顿,“或者说,哪个你他妈还记得?”

      程浔低垂了眼,读研、克利夫兰...,是啊,他都记得,可每一个都空浮于纸。

      路衍看他的样子,苦笑了一声,“别再戏弄我了,我胆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仰头夺过他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扶着桌子要站起来。

      张岩本本以为趁着今天两个人把该说的都说了,没想到是如此尴尬的境地,现在得照顾两个酒鬼,见两个人脸色都不对,赶忙拉起程浔,低声说,“有什么话不能以后再说,先送他回去。”

      路衍也不愿意把话题纠缠下去,起身绕过呆立在前面的程浔出了酒吧。

      “我给他叫了代驾,我送你回去吧。”张岩顿了顿,“事情慢慢来总会解决的,更何况他心里装着你。”说完拉着程浔也走了出来。

      路衍刚才是在强撑,走在路上已经歪歪扭扭,站不直了,程浔见状赶快走上去扶着,站在路边等。“你回去吧,我坐他的车。”

      “你慢点啊,他喝了酒耍混。”想着程浔办事想来稳妥,路衍酒量也还好,既然两个人有话要说,他也不再跟着。看着两个人上了车,才紧跟着走了。

      司机发动了汽车,问去哪里,他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路衍家在哪里,扭头看他,只见他强撑着直坐在车座上,连安全带都忘了系。他向□□伸过手臂够安全带,路衍像是误会了什么,把脸扭开了。程浔一愣,只好苦涩的解释,“我给你系安全带。”

      “我自己可以。”倔强的拽过安全带,却始终都插不进卡口,好像在和他较劲,愣是用两只手才扣上。

      “你家在哪里啊?”

      “你不用送我,开到你家,我自己再回去。”

      “别胡闹,你喝了多少自己没点数?”

      “我能喝多少我清楚。”

      程浔放弃了从他嘴里得到信息,拨通了张岩的电话,“他家在哪?”

      “xx路的鉴园小区1201.。你们路上慢点。”

      “嗯。”

      两个人都带着气,路衍没有再推脱,直挺挺地坐着望向窗外,只有微微摇晃的头显示出他醉了的迹象。

      刚进了停车场,路衍没等车停下就准备打开车门下车,程浔一惊,猛地一把把路衍拉回来,车门险些撞上墙壁,“你他妈的能不能安生一会儿?!”

      “你他妈管我?我撞死摔死关你屁事!”路衍也是一点就着,冲着程浔就吼。“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是,我管不了,但你别在我坐的车上出什么幺蛾子。”程浔也是气疯了,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对啊,你对我一向都是能躲则躲,劳烦你下车吧,小心我的车弄脏了你。”路衍一把锤在车门上发泄怒火。“哦,还有,别整天把自己当圣人,以为你是来拯救苍生的,没了你这儿照样人来人往,再没出息我他妈五年也过过来了!”

      程浔背后吓出一身冷汗,还没等汗落下去,又气出一身汗。司机见状没有说话,打了声招呼就下了车。

      “我没以为自己是圣人。”我还等着别人来救我呢。

      “看来今天我们谈不成了,我先回去了。”他下了车,往出口走。

      两个人平日里刻意维护的冷静终于被酒精浇灭,过去以一种更加暴烈的方式被强制摆在两个人之间。

      人心难测在于多变。真理不会永恒,短暂才能绵延。所以等待的焦虑、被剩下的不忿,在时间的催化之下尽数转成怨念。

      谁都急迫地想得到,

      谁都被欲望愧疚整得失魂落魄,

      谁都没有得到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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