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石》矢鱼

5、5、坤哥

　　下午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客人，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正当我给客人上酒水的时候来了几个人，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定眼一瞧，好像是昨天打架的带头大哥，后面还有两个人却不是昨天看到的，没等我说他先开口说：“你不是昨天在你酒吧的那个小子么？你怎么在这？”我嗯和啊的应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来路，更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觉得有些冤家路窄，不过只看着眼前的人，好像换了一个身份，确切的说是换了着装风格，除去了大金链子和大戒指，整个人也显得清爽了一些，那个男的看我愣神，便继续问道，你在这里工作啊？你们老板呢？我才回过神来说：“在里面包间。”说着便领他走向里面的包间，一见到我们老板就亲切的说：“老李啊，你这风水宝地可是越发不错了” ，“都是大家捧场罢了，小申啊，招呼坤哥几人坐下，再拿点果盘酒水来”李哥转身对我说。
　　我转身出了包间，舒了一口气，到前台拿了一些果盘，醒了半瓶木桐，叫其他服务员给李哥送去，因为总觉得看见那个男的有些尴尬，心想还是少出现为妙，刚开始忙一会，就听见李哥在里面喊：“小申，进来一下”，我特不情愿的去了包房，一进屋，坤哥先开口说：“外面也不忙，和我们哥几个喝两杯聊聊天，就当我赔不是了，”我正打算推托，李哥就接着说道：“过来坐吧，真是无巧不成书，坤哥都说了，就来喝两杯吧”，我一看也不好推脱，便坐在一边，坤哥先说道：“我昨天去给几个刚出来的朋友接风洗尘，出去喝了点小酒，去唱歌的时候碰到小申他们一个学校的学生，也怪我，喝点酒就满嘴跑风，就说两句就打起来了，不是你们年轻人挺敢下手啊，看我脑袋上这么大筋包，”我不好意思的说：“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我本来是去拉架的还不知道被谁打了一个口子，”坤哥接着说：“还疼不疼？我们这几个人吧，都是社会老粗，你看你姓申，我姓坤，本就比你土，”说完便哈哈大笑。 “早就不疼了”我说。“来，咱们才是算不打不相识，我敬你杯酒，都怪大哥太粗鲁”，他这么一说，我倒不知道怎么办了，端起酒也敬了坤哥，碰杯子的时候故意把杯口压低了一些，这时候李哥对我说：“你可别看你坤哥大老粗，那可是个典型的钻石王老五，昨天要不是坤哥压着场子，指不定你们吃什么亏呢，那几个小弟可都是亡命之徒，要不是坤哥把事压了下来，你们今天还不知道在哪消遣呢，说是大老粗，心细着呢。”我一听更觉得不好意思，于是给坤哥倒上酒，举杯又敬了他一杯。坤哥说：“没事，都是小事，别放在心上，”转而又对李哥说：“能不能拿点别的什么白酒或啤酒什么的，好好的葡萄酒就像喝散白似的，都喝瞎啦。”李哥示意我去调点果酒，我问坤哥要什么味道的，坤哥说：“随便，挑你喜欢的就行。”
　　再回到包间就看到两个人不知道聊了什么哈哈大笑，我给他们倒上了酒，在一边听着他们聊天，时不时的坤哥也会问我一些问题。坤哥喝了一口酒问我，“这是什么味儿的？”“芒果，你不爱喝这个味道么？”“没有，头一次喝，有点奇怪，不过还不错，我以前从来不吃奇怪的水果，就觉着颜色太鲜艳了就像有剧毒。”说完自己也憋不住乐，“没想到今天一尝，还不错。”“一会喝没了调点草莓味的”李哥在一旁说道。在接着的聊天中我才知道，李哥和坤哥还有其他两人都是老战友，坤哥还是当时的班长，我说怎么看起来感情这么好。俩人聊着当年的事，从拿枪打野兔开荤，到一起捉弄新兵蛋子，讲了好多当年的事。我趁着换酒的时候就偷偷溜出了房间。
　　酒吧里人不多，小唐又在讲用手机聊妹子的经过了，我记得上次见了一个女孩，因为实际和照片差距太大，所以临时找个借口跑掉了，放了人家的鸽子，后来我们看了他偷拍的照片和聊天的照片，我觉得还可以，只是皮肤实际差了一点，相传亚洲四大邪术，而她只用了中国美图而已，无可厚非。
　　酒过三巡，李哥招呼我说：“时间不早了，坤哥也都醉了，一会他回来你帮我把坤哥送到家，明天就晚点来吧”，说完扶着沙发扶手，踉跄的拿出一百块钱，让我打车送坤哥，我刚接过钱李哥就倒在沙发上，我把李哥的身体摆正，倒了一杯开水放在桌上，这伏特加后劲就是大，我也有点迷迷糊糊的感觉。
　　坤哥比我高半头一米八几，我用上全部力气才把他扶进了出租车，车窗大开，凉风使劲的往脸上扑，也稍微清醒了一些，司机从后视镜一个劲的看我们，还不时叮嘱要是想吐他马上就停车，坤哥眯缝着眼睛，也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车子开了好一会才到，下车我去扶坤哥，司机看我拽坤哥比较费劲儿，便过来帮我，费了好些功夫才把他扶下来，进了小区还好有电梯一直到六楼，好不容易送到了他家，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房间不是特别大，装修的很精致，没有多余的装饰，显得很简约，我喊了几声有人么？无人应答，我就问坤哥嫂子呢？坤哥模糊着像个死人一样默不作声，我晃了晃他，想让他清醒些，心想让他自己去睡觉，我好早点回学校，没想到刚叫了他没两下，他哇的一下吐了我一身，没等我反应过来，又是一口，我当时就蒙了，不知怎么办才好，满屋的酒气，直让我作呕。我就这么和他一直站着，直到他吐完，我们两个的身上和地上、鞋上都是呕吐物，我把我们的衣物全脱下去，再把醉醺醺的他扶上床，用洗衣机洗了我们的衣服和裤子，并把弄污的房间打扫干净，收拾到厨房发现特别整洁，灶台上除了一个铁锅和电饭煲以外，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我心想嫂子一定是个有强迫症的女人，打开了窗户通了通风，刚做完这些事身上出了好多汗，又掺杂着刚才吐得酒味儿，只好去冲洗一下身体。
　　刚回卧室，就看见坤哥醒了，光着膀子眯缝个眼睛呆呆的坐在床上，愣着看着只穿着一个裤头的我，一时间我不知说什么好，便尴尬的问他怎么了，他傻傻的盯着我说了一个“水”字，我弄了一大杯水，他一口气咕噜咕噜的全喝了，正当我接过杯子时他对我说：“别走了，晚上在这睡吧，太晚不好打车”，接着又躺下了闭眼睛，我看着他的脸，脸色微红，眉头微蹙，其实坤哥不戴大金链子还是给人很平易近人的感觉，他□□着上身，英朗的五官加上不错的身材，想必当年在部队里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洗衣机发出滴滴的声响，衣服已经甩干了，我把坤哥的衣服晾在衣架上，他的鞋是皮鞋，水一冲就好了，我的网鞋就惨了，简直是无法形容，用水冲洗了几遍，又用洗衣液刷了好几遍，总觉得心里有些犯各应，衣服是半干的，将就一下也就好了，可是鞋子是完全湿透的，本来也想在这留宿一晚的，可和一个“陌生人”在一个床上还是显得有些别扭，再说早上还有大课，还要身兼为大阳答到，只得算了，收拾完以后，坤哥已经睡着了，我又给他倒满了一大杯水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并把卧室的灯调暗，又把窗户关上，立秋的天晚上还是阴凉的。我轻声踩着湿透的鞋子，走一步鞋底踩出一股水，一抬脚又被吸了回去，轻关上门然后转身飞奔到楼下，一看手机已经11点多了，这里稍微偏远，出租车不是很多，本来穿的就很单薄，而且还都是半干的，小风轻轻地一掠过更加冷了，贴在身上的衣服还不如不穿，我瑟瑟发抖，再加上鞋底还在冒水，顿时感觉有些后悔。
　　等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有车，心里越发后悔，回去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坤哥已经睡着了，能不能开门也是个问题，徒步走又太远，正想着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终于来了一辆车，到眼前一看是已经有一个客人了，我拦住问司机问到我们学校顺不顺路，司机摇了摇头，打算开走，我一把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对师傅说：“你就开吧，到哪都行，找一个车多的地方或离学校最近的地方，太冷了，我就穿了一个短袖，“旁边的乘客看着我发抖的样子一直在发笑。车子开动，光线很暗，旁边的乘客是一个女孩，年纪相仿,昏暗的光线里两个眼睛闪着晶莹的光，显得炯炯有神，不过此时她还在看我的囧样发笑，我冷的不行，根本不想搭理任何人，司机在离我学校最近的地方停下来，我不情愿的付钱下车，然后大步朝着学校的方向跑着。
　　一路没看到车，便一直跑着回来，越跑越觉得冷，浑身冷嗖嗖的，牙齿上下打颤，回到宿舍直接上床盖了被子，好半天才缓了一些。接下来的几天也不知造了什么孽了，一直在走背运，先是发现身份证和学生证丢了，可能是丢在车上，也可能是掉在跑回来的路上；再是一直感冒发烧好几天，再有就是和室友一起去水房打水，一顿饭的功夫水瓶丢了，而且就只有我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