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法身》小苏的晚宴

3、第三章 元杌与翎端

　　自小跟师傅相依为命的长歌，从来没有看到过师傅笑的这么诡异，不禁咽了咽口水，后退了两步“师傅，我...我还小，您要打要骂，看着来都行，千万别这么吓我”

　　“怕了？现在知道错了？”老者依旧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问长歌。

　　“瞧您说的，咱们自家人，没错还不能让你打骂一下啊”

　　“咳...”长歌猝不及防的一句话令老者有些语塞，没好气的看着长歌摇了摇头，对自己这个小徒弟颇感头大，打又舍不得打，说又说不过，不知道如何是好。

　　知道他的心思的长歌，不时用那小眼神偷瞄着师傅的表情，看看是不是和往常一样，表面上生生气，做做样子。

　　正当他满脑子想着师傅会出什么招时，旁边那百丈宽的水潭突然翻腾了起来。

　　水潭里的鱼儿不断跃出水面，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令它们感到恐惧的东西。

　　“嘭”地一声，水花炸裂，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水潭中跃起，掀起漫天的水雾，与此同时，一道浑厚的兽吼盖过了瀑布的冲击声，响彻在整个山谷中，惊起无数飞鸟。

　　等待水雾散去后，只见一只足足有十丈还高，头生双角，身披暗金色鳞甲的异兽，静静的趴伏在老者身后。

　　那泛着青蓝双色的巨大兽眼，带着警惕之色紧紧盯着长歌，口鼻中不断有一团团的白雾呼出。

　　“来，长歌，为师这就让你见....嗯？你又这是何意啊？”水雾刚一消散，老者便有些献宝似的，准备向长歌介绍这异兽的来历。

　　可没想到的是，定睛一看，长歌却是直挺挺的跪在原地，神情有些严肃，这让他不禁有些疑问。

　　“师傅！徒儿错了，我不该常常拿您开玩笑，对您如此的不尊重”

　　“但您也常常教导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今我已经幡然悔悟，还请您责罚”

　　“哦？责罚你？那你可准备好了？”老者有些好笑的看着他的‘表演’。

　　“嗯，请您责罚徒儿吧.....只是在此之前，长歌还有还要说”

　　“说！”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劝您...还是善良一点”

　　“你...你给我下去”一阵水花四溅，老者终于是没忍耐住，一脚把长歌踹进了水潭。

　　潭里的水冰冷刺骨，而不熟水性的长歌，此时像一只落水鸟不断地扑腾着“师傅...咕噜～我不会...水性啊～咕噜”

　　没好气的任由长歌在水里扑腾了好一会，直到没了动静，这才就此作罢，袖袍一挥，一只五彩大鸟俯冲而下，抓鱼似的将长歌从水里抓出。

　　轻轻将捞起的长歌放在老者面前后，华光一闪，一个身着五色彩衣，眉目灵动妙龄少女出现在老者身前。

　　“翎端拜见圣主！”翎端恭敬的对着老者弯腰行礼。

　　可那老者却是眉头皱了皱，有些生气“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太注重这些礼数，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懂？”

　　“是！圣主，翎端知错了”翎端再次弯腰行礼，眼神有些惶恐。

　　没好气的看了眼说不通的翎端，老者赶紧上前查看长歌的情况，相比较对他毕恭毕敬的翎端，还是长歌更讨他喜欢些。

　　老者扶起长歌，数道灵气将二人笼罩在其中，直到他咳出一些清水，才渐渐散去“长歌，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还好，只是身子有些虚弱，浑身乏力”长歌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仿佛大病初愈似的。

　　“你要是再不起来，我不介意再把你扔进去洗洗”

　　“嗯？这就起来了”听到师傅还要将自己扔一遍，长歌很自觉的自己爬了起来，与先前的大病初愈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同时还一边脱着湿漉漉的衣服，一边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

　　正打算接着脱贴身的裏衣，突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翎端，赶紧下意识地用衣服一挡，迅速躲在了师傅背后，探着小脑袋问道“师傅，她是谁啊？”。

　　“这是翎端，以后她会陪你一起修行，你们认识下”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冲翎端招了招手。

　　“翎端见过小主”翎端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除了圣主以外的人，心里有些好奇，可当着老者的面依然还是恭恭敬敬，没有半点表露。

　　“小主？你是在叫我嘛？”长歌眉毛一挑，正要开始憧憬以后主子般的生活，却被老者硬生生的拉回现实“不，你不是”

　　“翎端，你要记住，你与长歌同属平辈，不分主次”老者语气严厉，神情严肃的怒瞪翎端道“再者，他来这里是为了修行，不是为了享乐，所以我现在要求你，在今后的修行中，一定要对他严加管教”

　　“翎端明白，定当谨记圣主的吩咐”虽然不明白圣主为何这么生气，但她也不敢追问。

　　长歌见气氛有些尴尬，打着哈哈道“师傅，长歌浑身都湿透了，能不能先带我换个衣服？”

　　老者低头看了看长歌，眼神透露些许惋惜，视乎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往事，神情有些复杂转身的对翎端说道“你就带他住在将雨楼吧，从明日开始，你要好生教导他修行”

　　“将雨楼？”长歌不解的将目光投向翎端，而后者并未接话，只是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望了望长歌身后不远处。

　　长歌顺着翎端的视线望过去，那是一栋位于崖壁下小木楼，整体灰暗，几乎与那崖壁的颜色一样，难怪没有注意到。

　　“师傅，不是住....嗯？”长歌有些好奇，师傅为什么不安排他住在轩一殿，而是住在那座老旧的小木楼，一回头却发现师傅早已走过大殿前的广场，忍不住扯着嗓子喊道“师傅你去哪？”

　　“长歌你要记住，修行不易，前路凶险万分，你好好考虑清楚，要走，现在便可以走”

　　“若是你还想修行，那你便要过了元杌这关，修行之法翎端会教你”

　　“记住，我只给你十年时间，不管你有没有完成，我都会离去”

　　“我...在轩一殿等着你”老者的身影消失在了大殿之前。

　　“这...这就走了？”长歌有些愕然，想不到师傅说走就走，不过以他的性格，哪里会就这么乖乖听话，拔腿就往轩一殿的方向跑去。

　　这还没跑多远，一道巨大的黑影带着呼呼的破风声，在他头顶一闪而过，重重地落在他身前不远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条满是黑鳞的尾巴，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身上。

　　“噗...”长歌喷出一口血雾，瘦小的身形像断线风筝倒飞出去。

　　五彩霞光一闪而过，翎端接下了昏迷不醒的长歌，眉目中带着愤怒望向那只异兽“元杌你太过分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你居然下此狠手”

　　面对翎端的怒斥，元杌并不在意，慢悠悠的在广场踱着步子，不时发出低沉的兽吼，像是在宣示自己的立场。

　　翎端面露担忧之色，看了眼怀中气息微弱的长歌，现在也不是与元杌争论的时候，冷哼一声，便抱起长歌往将雨楼飞去。

　　......

　　夜色下的玉枢山脉，宛如苍龙一般，绵延数万里不止，盘踞在靖州与祁州之间，旁系的分支山脉更是远远深入在两州境内。

　　这里天堑奇峰数不胜数，灵气浓郁无比，孕育出许许多多的奇灵异兽，也引来不少得道高人来次地开宗立派，渐渐的也就成了修真者的圣地。

　　在其旁系山脉中有一处深涧，湍急的江水，倾泻在蜿蜒曲折的深涧里，带起阵阵风声，像是有无数厉鬼在嘶吼，因此得名为黄泉鬼涧。

　　原本荒无人烟的岸边，此时却多了一点微弱的亮光。

　　那里的崖壁中雕凿着一栋两层高的石庙，庙门上的牌匾残破不堪，上面的字迹风化严重难以分辨，而那亮光也正是那石庙前篝火。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皎洁柔和的月光如霜如水，四下里白茫茫的一片，宛如白昼。

　　微风将石庙前的那颗老菩提吹的‘沙沙’作响，枯黄的树叶随风轻轻飘落。

　　菩提树下端坐着一位白衣少年，模样清秀，器宇不凡，但此刻的眉目间却是有些忧郁。

　　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白衣少女，俏丽的脸庞满是憔悴，眼神有些担忧的看着白衣少年。

　　少年轻轻俯身，修长的手指拨弄着身前的古琴，弹出悦耳的琴音。

　　一时间清澈明净的琴声不绝于耳，时而缓缓如潺潺溪流，时而激进如滔天巨浪震人心魄。

　　原本随风缓缓飘落的枯叶，在这悠扬的琴声中开始翻腾起来，每一次的翻腾，枯叶上便会多出几条细缝，像是受到了某些撞击。

　　突然，少年拨动琴弦的手越来越快，琴声变得越发急切与凌乱，越来越多的青色树叶随风飘落，像是被人用利刃削下一般。

　　“凌云少主，您累了，早点休息吧，好吗？”白衣少女快步上前，轻轻按住凌云修长的双手，同时满是担忧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侍奉多年的少主。

　　“我没事”看着满脸憔悴，却还在担心他的少女，凌云渐渐放松下来，气息有些不稳的说道“司琴，你也辛苦了，早点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陪着，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不辛苦，倒是没能照顾好少主，让您受累了”司琴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希望自己看起来不会显得疲惫。

　　“少主不必太过担心，他们吉人自有天相，应该没事的，说不定此时正在回程的路上呢”司琴侍奉凌云多年，基本上凌云的想法她都能猜到一二。

　　“但愿如你所言吧”凌云笑着点了点头，同时伸手将司琴散落下来的头发，梳在她的耳后“你先睡会吧，我还有些事情”

　　“可我……”司琴话刚到嘴边，突然觉得脑袋一阵昏沉，摇了摇头，便趴倒在石桌上，左耳后一根细细的银针微微闪着寒光。

　　见司琴已经昏迷不醒，凌云这才对着夜空淡淡地说道“你现在可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