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天生反骨》一只叉烧

2、第2章 快餐店的少年

　　翻出学校的瞬间，我花了两秒种的时间决定到底去哪打发时间，但思考的结果不言而谕，那就是，无处可去。
　　原想去找那班混在一起的家伙们，刚准备发短信，就想起这才是开学第一天，尽管他们也早被贴上了“不良”的标签，但这新学期伊始，装乖也是很有必要的，虽然这样也不见得就能过得舒坦，至少要让老师看得出你还给他几分薄面，不用刻意地针对。
　　看看街上，来来往往大多都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偶尔也有些老弱妇孺，但学生装扮的人却是一个都看不见。
　　看来明天又要被山本那老头指着鼻子说放肆了啊。
　　缩缩脑袋，我忽然觉得头有点大。那老头说教的功力可不是盖的，更讨厌的是他喜欢让人写检讨，尤其是对我，更是非万字以上的不可。
　　也罢，也罢，反正让我现在回去上课更是不可能的，明天的事便明天再说吧。

　　既然找不到人出来，那几乎就是什么事情也干不成。
　　我可没兴趣一个人去游戏厅玩幼稚的游戏。
　　唯今之计只有慢慢闲逛，然后去Jimmy's Gourmet买那该死的Cajun料理，接着回学校了。
　　当然，在此之前，我可以先找个地方吃顿早餐。
　　我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如此计划着。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漫无目的地悠悠走着，世界仿佛一瞬间被切成两半，一半是他们的奔忙与安闲，一半是我格格不入的节奏，他们的世界在时钟的催促下滴答滴答走个不停，而我的世界，无所谓时间的流逝。
　　高楼大厦掩映在绿树繁花之间，笔直洁净的林荫道，琳琅满目的商品橱柜，这个城市安静又喧嚣。身边是川流不息的人群，或行色匆匆，或悠闲自得，但这与我无关。
　　我喜欢这种感觉，无拘无束，自己的脚决定前进的方向。

　　悠闲漫步间看到一间快餐店，当下毫不犹豫地就推门而入。
　　比起日式早餐，我一向更偏爱被称为垃圾食品的快餐。
　　不可否认，快餐确实更美味一些，不是么？
　　而我，素来不在意营养之类的东西，对我而言，只要好吃就万事OK。

　　刚推开快餐店的门，准备举步迈入的同时，就有一个身影从我推开门的手臂下钻入，随之附赠的还有一句不咸不淡的“谢谢”。
　　谢什么？谢谢我帮你推门么？
　　我心下有几分好笑，同时又对这个身影行动之敏捷灵巧而挑起了几分兴趣，于是回了句：“不谢。”也是不咸不淡的语气。

　　循着那人的脚步走向点餐台，四下望了望，发现几个柜台人数都差不多，都是那么三两个。不多，也不少。于是随意挑了个队伍一站，把玩着手中的钱包等着点餐。

　　“三个双层吉士汉堡，两份大薯，四个鸡翅，唔，再加一杯香草奶昔，大杯的。”
　　我略感诧异地听着身前人报出的一连串餐品名，看着他不算瘦小，也称不上高大的背影，认出了他便是方才从我臂下溜过的身影，暗自感叹，原来是个隐性的大胃口。
　　服务员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摁着，微笑着报出，“先生，一共902円（折和70RMB左右）。”
　　身前人在裤子口袋里摸索了一下，又翻了翻背包，然后皱了皱眉，淡淡地说：“啊，没带钱包。”

　　看着服务员瞬间僵硬的表情，我忍不住轻笑出声。
　　分明是不经意的举动，却又如此嚣张得可爱，这个素不相识的男孩，让我突然生出想要亲近的感觉。
　　兴味来得莫明其妙，但我不讨厌这种感觉。

　　他听到我的轻笑声，半转过身来，略略打量我一番，崩出了两个更让我莫明的音节：“是你？”

　　墨绿色的碎发，琥珀色瞳仁眼角上挑，犹带着些青涩的脸部线条，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衣和一条墨色西裤，脚蹬一双白跑鞋，还有别在背包上那让人不甚注意的青学校徽。
　　我自上而下打量了他一圈，开始皱眉思考。
　　青学的？看这身打扮应该是，可惜，我不认识。应该说青学里我能认得出的本就不超过十个，其中还包括那些混个眼熟但叫不上名字的。
　　认识我？或许吧，凭我在东京的恶名，青学的应该没几个不认识我的，可惜，我没印象。否则，这么有趣的人，我见过怎会忘记。
　　但让我奇怪的是，他这简短的两字中分明还带着点别的什么意味，可惜，这点我不得而知。

　　既然不了解这个少年带着几分了然的口气所意为何，我也就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没有半点要解释那声疑问句的意思，见我看着他，干脆也上挑了眉毛盯着我。

　　“那个，先生，你点的餐还要不要了？”
　　正当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互瞪正欢时，服务员弱弱的声音插了进来。

　　“当然要。”他转过身去，“打包，我要带走。”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而后又转向我：“喂，借我1000円，明天还你。”
　　不像命令，但却是很笃定的语气。

　　很奇怪，如果是遇上别人这么和我说话，对方运气不好点可能要挨我一拳。
　　但现在，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不耐，甚至连甩手离去的念头都没有，只是兴味盎然。
　　心中已打定主意会借钱给他，但不准备这么轻易放过他。

　　“这不太像借钱的态度吧？”我双手交叉，合抱在胸前，似笑非笑。

　　“那你要怎么样？”

　　我装作很苦恼地思索了一下，建议道：“乖乖叫一声学姐，我就借你1000円，你看如何？”说着伸手想要揉乱他的碎发，他立刻机敏地侧头，却还是没有躲过，只得向后退了一步，脸色不太好看。

　　提出这个条件，实际上在情在理，不算刻意为难。
　　从这个少年纤细的身形上来判断，他大概要比我小一两岁，当然，也不排除个人因素，但大不了也就是和我一样大，叫声“学姐”又不会少块肉。
　　偏偏这个少年一看就心高气傲，这个别人看来都很简单的条件，到了他这里就变得不那么容易了。
　　归根结底，我承认，我就是想看他不情不愿地叫我一声“学姐”。
　　果然和不二待久了，或多或少沾染了他的顽劣。
　　我暗叹口气。

　　少年的嘴角抽动了两下，轻吐出两个微不可闻的字眼。
　　他说得不太响亮，也稍显含糊，但足以让人分辨出是“学姐”二字。

　　“你说什么？学姐我好像没有听清啊。”

　　少年的脸色又黑了不少，刻板地说：“我说学姐你耳背吗？”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真是乖啊。”
　　说着又要伸手揉他的头，他却早有防备地躲过了。

　　“拿来。”他摊手。

　　我含笑从钱包里抽出1000円纸币放置于他的手心，他拿走了纸币，却没有收回手掌。

　　“还有。”

　　我略带疑惑地望向他。

　　“我没有记错的话，刚才你说的是‘乖乖叫一声学姐，我就借你1000円’，”他模仿着我的口气说道，“既然我喊了两声，你是不是也需要借给我2000円？”

　　我上扬了嘴角。
　　这个少年，用这种方式扳回一局。
　　这就是青春呐，充满了年少气盛的倔强，从不轻易服输。

　　无所谓地耸肩，又从钱包里抽出1000円纸币递给他。
　　反正不管他借多少，终究是借。
　　有借就得有还，横竖他是跑不了的。

　　他接过纸币递给服务员，服务员快速地找零，然后把已经打包完毕的纸袋递给他，最后甜蜜微笑：“欢迎下次光临。”

　　他拿过纸袋，瞟了我一眼，径直向外走去。

　　听着纤细少年的脚步声在渐渐消散，我心情愉悦地开始点餐：“给我一个板烧鸡腿汉堡，一份大薯，一对鸡翅，还有一杯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