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至味是清欢》林关梦

5、约会 尴尬

　　二月末的北京，气温慢慢回升。经过半个月的治疗，佳木子康复出院。
　　助理小崔正忙着收拾行李，下楼取药，记录医嘱，康宁在一楼大厅住院处办理出院手续。
　　佳木子本来计划出院时麻烦助理小崔帮自己收拾好东西，然后自己打辆出租车直接回家，却不知小崔事先已经把出院的消息告诉了康董。康宁处理完公司的事务后，开车来医院接佳木子出院。
　　正当康董和助理忙着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时，身穿一身橄榄绿军装的林清欢慢慢朝佳木子走去。

　　一身硬挺的军装衬得林清欢英毅挺拔，佳木子看着他挽起的袖子下充满着力量与野性的小臂，漆黑而又坚毅的眼神，棱角分明的成熟面庞，修长高大的身姿，心跳竟有些莫名地加速。

　　“今天就要出院吗？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平淡的语气里满是关怀。
　　“嗯……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佳木子低头说道。
　　突然，林清欢伸出一只手，佳木子抬头疑惑地询问他：
　　“怎么了？什么意思？……”

　　“给我你的联系方式，你四年前的手机号已经注销了……”林清欢回答。

　　佳木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林清欢，她不给，林清欢的手就不放下。
　　就在两人僵持时，康宁走到佳木子身边，搂了搂她的肩膀略带安抚地说：
　　“木木，咱们走吧，都收拾好了。我送你回家。”语气淡定，仿佛把林清欢当成了透明人。

　　佳木子抬眼看了看林清欢，低头转身被康宁牵着送进了车里。
　　康宁弯腰关上车门后，转身远远地定睛看着林清欢，林清欢不甘示弱，默默地回以注视。四目相接，电光火石间。他们都读懂了对方眼睛里熊熊的占有欲。那是属于男人对心爱的女人的占有欲。

　　“司令员，查清楚了，最近少校经常无故离队，是去军区医院看望一个病人。呃……是一个女病人……”林建军的秘书正向他汇报林清欢最近的工作动态。
　　“哦……女病人，是谁？”林建军有些好奇地问。
　　“叫佳木子，是那个当时和少校一起在江城上学，后来四年前和少校分手的佳木子。”

　　“哦……原来是那个女娃娃呀，他们两个人不是早就分手了吗，怎么又去看望她了？我可还记得那臭小子被甩时，他可是萎靡不振了一段时间呢。”林建军颇有些幸灾乐祸道，

　　“好呀，看来这臭小子还是死心不改呀哈哈哈哈……他们俩进展得怎么样啊？”
　　“听医院的医生护士说好像不是很顺利，佳木子好像不是很想搭理少校……”秘书有些为难地回答。
　　“什么？我们家臭小子这么优秀，这女娃娃还无动于衷？哼！前段时间吴司令还给我介绍她那宝贝闺女呢，要不然先让他们见见面，熟悉熟悉？”

　　吴司令的女儿吴颖佚是文艺圈里小有名气的作家，是年前因为一部都市文艺爱情剧被大众熟知的剧作家，她在外人眼中是家世显赫，长相姣好，性子文雅，但有些清冷高傲的富家女。但也只有熟悉她的家人知道这个外表天使，内心魔鬼的女孩哪里是别人认为的眼界高心气傲，而是她压根就没有谈情说爱的打算，这不正急得家里人整天操心她的婚姻大事。
　　林建军提议后，与吴司令两人一拍即合，随即就决定先让两个孩子试着了解一下。约定了周日晚上七点半在Domus 西餐厅吃顿晚餐。

　　如今的林清欢早已不是年少时那个叛逆的少年，如今也明白了父亲在这个位置上也需要别人的支持，也需要维系交往。听后便也没有拒绝父亲的提议。

　　康宁自从周一接了佳木子出院后，心里便一直惴惴不安。从前佳木子身边没有别的男人，他觉得一切都可以慢慢来，用时间用温情去感动她、拥有她。
　　但当那天看到林清欢注视着佳木子的眼神时，同为男人的他感到了一丝危机感。他有些乱了阵脚，他能觉察出林清欢对于佳木子的特殊之处，因为他看到了佳木子受林清欢影响而有的那些情绪波动。
　　他是个商人，对待所有的事情他都有自己的计划、自己的盘算，他精准的计算着每一步计划的得失，他也最明白自己应该在适当的时机出手争取，然后一击必中。

　　他拿起手机，果断地拨出了电话：
　　“嘟……嘟……喂？康董吗？”佳木子软软糯糯的声音传入耳中，她好像是刚刚睡醒。
　　“木木，周日晚上能陪我吃顿饭吗？在Domus ，点你最爱吃的香草黄油牛排……”康宁温柔地询问。
　　佳木子想到之前康董接自己出院，对自己多有照顾，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好啊，那周日晚上八点，Domus 见。”
　　康宁挂了电话后便计划着周日晚上该准备些什么惊喜，顺便还要借着这个机会直接告白，确定两个人的关系。

　　周日晚七点，Domus西餐厅，人不算太多。林清欢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待吴颖佚的到来。
　　他依稀记得两人小时候，曾在部队大院的家庭聚会上见过几面，略微还对她有些印象。

　　只见吴颖佚身穿Valentino最新季珠蓝色深V鱼尾裙，脚踩同系列镶钻高跟鞋，妆容精致，气质清冷。入座后，虽有些拘谨，但随着和林清欢的交谈，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缓和起来。
　　今天的林清欢与平日里军队那个严肃刚毅的军装男人不同，身穿私人定制款西装，将他修长的身形修饰的淋漓尽致。用发蜡精心梳理的鬓发将他棱角分明的脸突显得愈加刚毅，但举手投足间又流露着一股温文尔雅的绅士派头。
　　“小佚，我记得你小时候挺调皮的，怎么长大了反而像变了个人一样。”林清欢问道。
　　“哈哈，林大哥，您对我的印象不能只停留在小时候嘛，人家士别三日，还当刮目相看呢！”
　　吴颖佚一开口，满身清冷高傲的气质消失的无影无踪，反倒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林清欢一看便知，小时候那个调皮的不输男孩子的吴颖佚根本没有变，只不过是外表多了层清冷文雅的伪装。

　　正当两人举杯对饮，浅酌红酒时，餐厅门口进来一男一女，正是康宁和佳木子。
　　两人走到预定好的桌位后发现他们的桌子和林清欢吴颖佚两人的桌子正好相对着。顿时这几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吴颖佚起初对此有些不解，但当她看到林清欢死死地盯着佳木子挽在康宁臂弯里的手时，那个暗含怒气的眼神，她就有些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
　　“我的妈呀，这完全就是狗血剧里的狗血剧情嘛！！！！哈哈哈……”吴颖佚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想。

　　一旁的佳木子看到了林清欢，也认出了他对面坐的那个女人是去年很火的剧作家吴颖佚，但她也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直接拉着康宁入座。

　　康宁乐于看到佳木子对林清欢漠然的态度，心里不禁升起一丝莫名其妙的胜利感。
　　两人点过菜后，他神秘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玫瑰花和戒指，含情脉脉地向对面的佳木子告白：
　　“木木，四年前当我第一次在学校门口见到你时，我就知道我的公司需要你，我也有能力把你送到那个最高的位置；四年后，我做到了，你斩获了影后大奖。现在的我，明白了你对我有多重要，我期望把你放进我以后的生命规划里，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康宁眼神坚定地注视着佳木子，希望从她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而对面的佳木子显然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到了，她本以为今晚不过是简简单单地吃顿饭，却没想到成了康宁的深情告白时刻。
　　她看了看康宁的表情似乎不像开玩笑，便思考了一会后认真地回答了他：
　　“康董，我很感谢您四年前的知遇之恩，也很感谢您四年来对我的帮助与扶持，但我知道感情与感恩不能混为一谈。所以，这枚戒指，我不能收。谢谢您的精心准备，我想起我还有些事，我先走了。”佳木子起身拿起手包，直奔餐厅大门。

　　康宁听了佳木子的一番话后，看起来被打击得不轻，他呆坐在位子上半天才反应过来。随即起身，赶紧跑出门去追佳木子，但一出门，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想来应是乘车回家了。
　　康宁讨了个没趣，也不敢再冒昧给佳木子打电话，只好灰心丧气地去停车场取车回家。

　　另一边，餐厅里，坐在对面的林清欢看到康宁告白这一幕，不禁皱紧了眉头，一言不发。吴颖佚一瞧这架势，也不禁觉得好笑。
　　“喂！林大哥，不会吧，你们三个人这是在给我演什么狗血剧呀，我写剧本都不敢这么搞的。哈哈哈……你们真是太逗了”
　　林清欢好似没有听到吴颖佚的调笑，阴沉着脸。
　　“小佚，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先把你送回家吧。”林清欢不容商量地说道，随后起身买单。

　　佳木子回到家后，有些懊恼。懊恼康董今天这一番话可能会让两人之后的工作相处变得尴尬，也懊恼为什么总是在自己如此狼狈的情况下遇见林清欢。
　　仔细一回想，好像……每一次遇见他都没有什么好事！！

　　佳木子呆坐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起身披了件厚外套，从冰箱里拿出猫粮，去了楼下。

　　送吴颖佚回家后的林清欢没有回军区大院，而是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当他回过神时，车子已经停在了佳木子的公寓楼下。透过车窗，他看到一个瘦弱的背影——是佳木子在蹲着喂草丛里的流浪猫。
　　他把车熄火，只穿着一身单薄的西装就下了车，慢慢靠近佳木子。
　　佳木子听到声响后，起身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