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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心之愿·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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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愿·上】
薄暮醉归楼，四楼的某间客房内，传出一声小孩子的哭闹——
“哇！你不要过来！呜呜呜！”
花无谢衣衫不整，上衣的衣襟被扯开了，他用小手紧紧攥住，迈着小短腿，拼命往前跑，边跑边大叫：“你不要过来！”
一个高挑的身影跟在他身后，腿脚有些不便，走路很慢，但如影随形。他道：“大魔王，你不要跑了。”
“我就跑，你别想摸我！”花无谢愤怒地大吼着，然后脚下被散开的衣摆一绊，噗嗤摔倒，他惊恐地回头，就见傅红雪手里举着一小块棉布片，道：“我不摸你，是棉布片摸你。”
然后，傅红雪伸手，小心翼翼地把花无谢从地上拎起来，走到榻边，放在怀里，扒开衣襟——
花无谢发出一声让他大魔王威严扫地的嚎叫：“娘啊，我遇到了一个变态，非礼了！”
傅红雪用棉布片沾了药膏，涂在花无谢奶呼呼的小肩膀上，他道：“我只是涂药。”
花无谢用藕节似的小胳膊紧紧捂着白嫩嫩的小胸脯，不让傅红雪看他的胸，但傅红雪毫不犹豫地扒开，一丝不苟、认真地涂药。
药膏凉凉的，花无谢红透了耳朵。
涂完身前，把花无谢翻个个，涂后背。
由于花无谢被拍过来拍过去好几次，每次都是后背着地，因而整个后背都是瘀伤，看着恐怖骇人。傅红雪一看就心疼地不行，“呜”地哭出来。
“啧，”花无谢不耐烦，“不许哭。”
“呜——嗯！”傅红雪坚强地把眼泪咽回去，更加轻柔地涂药。
但还是疼，花无谢的大眼睛里开始泛起泪光，在心里无比委屈道：真是疼死爷了，但爷不能哭，因为爷一哭，小神棍肯定也要哭，简直太烦了，爷必须坚强！从今天起，爷就是这条街上最坚强的崽！
一涂完后背，花无谢就急忙要爬走，却被傅红雪一把攥住小脚丫，又拽回来。
花无谢跑不掉，也不管胸了，就用两只手死死攥着裤腰，义正言辞地看着傅红雪，“裤子，绝对不脱！”
傅红雪脑袋一歪，好奇地问：“为什么？”
花无谢气得扑腾起小腿：“你说为什么？”
傅红雪认真思索。
花无谢趁机把脚丫子从傅红雪手里抽回来，悄悄地要溜，便听傅红雪道：“大魔王，你放心，我不会嘲笑你屁股被摔开花的事，反而，我很心疼。”
说着，按住花无谢的小肉腰，利落地扯了开去。
花无谢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啊啊啊啊啊！”
傅红雪被这声波震得眼前一阵眩晕，连忙拿起两块棉布片，塞上耳朵，才能继续涂药。
*
花无谢衣发凌乱，垂着脑袋，抱着他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坐在榻的角落。
他浑身上下都红透了，仿佛已经煮熟，随时可以出锅。
他的大眼睛里，含着羞愤与屈辱的泪水。
傅红雪坐在榻的另一侧，也是长久的沉默。
直到……
“咚”地一声，花无谢低垂的脑门一下磕在榻的扶手上，疼得他“嘶”地抽了口气，他睁开眼，一觉醒来。但他还是有点茫然，咦，他不是在自闭吗？怎么睡着了？
在一旁打坐的傅红雪，察觉到花无谢醒了，也睁开眼，开开心心打招呼：“大魔王，你睡醒了！”
花无谢神情无比尴尬，也不顾脑门上被磕出的红印子，倔强道：“我没睡，我在思考人生。”
傅红雪：“你睡着了，我听到了你的鼾声。”
花无谢更尴尬，甚至有些恼羞成怒：“你胡说！像我这样安静的美男子，是不会打鼾的，你这是造谣！”
傅红雪：“你要是不相信，下次你打鼾，我用法术帮你录下来。”
“……”花无谢扯开一个笑容，丝毫不含威胁地问出两个字：“你敢？”
没心没肺如傅红雪，平生头一次，察觉到，花无谢在发怒的边缘徘徊。
他垂下眼睛，小声道：“那我不录。”
但他还是倔强地道：“你真的打鼾了！”
花无谢满面微笑盯着傅红雪。
傅红雪：“……”
他仰头看着屋顶，闭上了嘴巴。
花无谢，盯……
傅红雪转身，背对着花无谢。
如果眼神可以摧花——
那他这朵小白莲可能已经粉身碎骨了。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傅红雪忽然想到什么，就转身看着花无谢道：“大魔王，你不要不开心了，我请你吃瓜。”
“吃瓜？”花无谢神色一松，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稍稍缓解了他的愤怒与窘迫。
就见傅红雪从他贴身的小包袱里，取出了一块超大西瓜——
那西瓜摆在花无谢面前时，像一只月亮船。
花无谢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从没想过，这世上能有这么大的西瓜，而且小神棍那贴身的小包袱，到底能装多少东西？他已经不止一次，见小神棍从里面掏出过各种各样的东西。
傅红雪见花无谢盯着他的包，便解释道：“这是法器‘乾坤袋’，可以装很多东西，点心放进去，能长久地保持新鲜，不会坏掉，你放心吃。”
“乾坤袋？”花无谢一听这名字，就觉得好厉害，感兴趣地问：“我可以看看吗？”
傅红雪便把小包袱递过来。花无谢拿在手里掂了掂，很轻，几乎没有重量，他打开口袋，把脑袋伸过去看，但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东西。傅红雪抬一抬手指，口袋里便亮了，里面是一间比房子还大的空间，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傅红雪珍藏的各种物品。
花无谢张大了眼睛：“哇，这么大！”
傅红雪眼神得意：“那当然，我很厉害！”
花无谢露出羡慕：“我可以拥有‘乾坤袋’吗？”
——小神棍虽然有点讨厌，但这个法器他好喜欢。
傅红雪坦率道：“乾坤袋的大小，和拥有者的法力相关，你法力太低，是不可能拥有的。”
花无谢微笑盯着傅红雪。
傅红雪不知道为什么，花无谢这样笑眯眯看着他，让他后背直发冷，有一种他即将被采花的不祥之感。
他有些害怕道：“大魔王，你吃瓜。”
花无谢便也不再继续生气——他要是真的生气，早晚得气死，可他努力活了二十年并不是为了被人气死的，真不划算。而且他越想越觉得，在死之前，他至少应该生一个像他这么可爱的糯米团子，把老天爷给他的智慧与美貌传承下去！
但，他看着面前的大西瓜，完全不知道该从哪儿下嘴，不由道：“原来你说的‘吃瓜’，是真的吃瓜啊。”
傅红雪：“我不会骗你，说有瓜，就真的有瓜。”
他指着西瓜，开心地介绍道：“这是老混蛋给小嵬的加长版无籽沙沙甜蜜瓜，肯定很好吃。”
“……哈？”花无谢不禁吐槽，“这名字，一听就是现编的。”
傅红雪对瓜的名字并不在意，拿过他的包袱，又取出一块，摆在他自己面前，满怀期待地看着。
花无谢看来看去，最终在月亮船的最中间，试探地咬了一小口。
傅红雪却举起大西瓜，“嗷呜”咬了一大口。
然后，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叹，“好甜！”
*
吃完瓜——
事实上，傅红雪吃完了一整块，花无谢只吃了小半块，剩下的，被节俭的傅红雪重新塞回他的包袱，等着花无谢下次吃。
花无谢抚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忽然想到什么：“既然你的乾坤袋能装这么多东西，还不重，那我的行李，你为什么不放进去，反而自己背着？”
傅红雪道：“帮你背行李，可以吃蜜饯。”
花无谢惊呆：“就为了两块蜜饯？”
……这小神棍，为了吃一口点心，真是太拼了！
傅红雪却开开心心：“嗯！”
他说话间，忽然站起身，重新背好了他的包袱。
花无谢好奇地问：“你要去哪儿？”
傅红雪道：“菓子斋。”
花无谢眼神微微一动：“你的点心不是还没吃完吗？”
傅红雪：“我想好了名字。”
花无谢不解：“什么名字？”
傅红雪：“试吃点心的名字。”
花无谢明白过来：“哦，你要去告诉小萤？”
傅红雪疑惑：“小萤？”
花无谢道：“送你点心的女店员，名字叫小萤。”
傅红雪：“嗯！我和小萤约好了。”
花无谢也站起身，“那就一起去吧。”
傅红雪眼神一喜，走到花无谢面前，一脸期待地问：“大魔王，我可以抱着你吗？”
花无谢看着傅红雪那几乎按捺不住就要伸出来抱他的两只胳膊，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虽然他们由于某种原因搬到了四楼，可他还是不想自己走楼梯。
傅红雪就小心翼翼伸出手，把花无谢抱在怀里，然后他低头在花无谢脸蛋上闻了闻，开心道：“大魔王，你好香。”
——他的大魔王，就是这世上最香的宝宝！
花无谢：“……”
——听不到听不到，他什么都听不到……
外面又是一日黄昏。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忙碌了一整天，都在各自回家。
傅红雪抱着花无谢走在人流中，神情雀跃，嘴里哼着一支小曲儿。
调子古朴，却又有种溢出胸怀的欢快。
花无谢看着傅红雪，忍不住问：“就这么开心吗？”
傅红雪：“嗯。”
他刚说完，就闻到了一股香气，脑袋转向一旁，看见了，“糖炒栗子！”
花无谢立即道：“不买！”
傅红雪神色一黯。
花无谢道：“你吃太多甜食了，等吃完你的点心和沙沙甜蜜瓜，再买。”
“好~”傅红雪便又神情愉悦，重新哼起了小曲儿。
花无谢却叹了口气，搞不明白他现在这是在干嘛……养崽吗？被小神棍传染了吗？
到了菓子斋，掌柜说小萤已经辞工了，傅红雪不相信，“我和她约好了。”
花无谢便道：“可能她有别的选择呢。”
傅红雪：“我还没告诉她点心的名字。”
花无谢见傅红雪一脸执拗，便晃了晃他的小手，笑着道：“你看这是什么？”
傅红雪定睛一看，就见花无谢手心拿着一张纸条，他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个住址。
花无谢道：“我刚才问掌柜要了小萤的住址，你要是感兴趣，我们可以去看看。”
“好！”傅红雪便抱着花无谢往小萤家走去。
花无谢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四下看了看，却没再看到萤火虫，他想了一会儿，忽然道：“小神棍，你要知道，有时候人和人的约定是没办法实现的。”
傅红雪：“不能实现，那为什么要约定呢？”
花无谢：“因为人有时候会身不由己，不能总是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傅红雪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松了口大气，道：“幸好我不是人。”
花无谢：“……”
*
小萤家住甜枣巷，但巷子一点都不甜，僻静而幽深，在暮色的笼罩下，一片暗沉。
花无谢本是很随意地靠在傅红雪怀里，一进到巷子，就感觉四周影影绰绰的，心中莫名生出一种恐惧，他转身抱住傅红雪的脖子。
傅红雪手里拿着纸条，在巷子最深处，找到一道紧闭的门。
他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便自己推开门。
天色忽然彻底黑透。
“小哥哥。”
一个小小的声音，从门内传过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