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海洋与龙》CrayonBiu

67、第六十三章

　　空气里弥漫着丝丝血腥气，时不时还伴随着几声鸟类的呜咽。打人柳张牙舞抓地挥舞着枝桠，浸泡在一片血红的夕阳之下。小土坡上一大片浓密的松木像一个个赤胆忠心的卫士，守护着不见天日的秘密。
　　禁林禁林，自然是不该被靠近才被叫做禁林。

　　阿芙洛狄忒一路掰掉剐蹭着身体的树枝，猫着腰朝树林中心狂奔。那里是躁动最大的区域，越走近，越能听见某种野兽的嘶吼和箭支削开空气的声音。

　　“谁在那里！”
　　一道魔咒从她的右侧方射了出来，阿芙洛狄忒迅速刹住车往左边一闪，魔咒透过她的袍子击中了一棵树。她松了口气，正打算反击，突然感觉被一个巨大的东西击中了。
　　脚下一滑，她摔倒到地上，顺着小土丘的坡度滚了下去，摔得她怀疑自己要呕血。撞她的那东西又大又坚硬，就像是——就像是被一大团人骨拼凑起来的一样。

　　“你们瞧，这不是又来一只。”一个空灵的声音从阿芙洛狄忒头上响起，“啊，还来了个人。你没事吗？”
　　等她凑近，阿芙洛狄忒才借着昏暗的光线把眼前的人看清。
　　她是个银发的姑娘，耳朵上戴了一对圆柱体的耳环——姑且把它称作圆柱体吧。她脸色苍白，眉毛很淡，眼睛是银灰色的，比德拉科更浅一点。领口别着一个蓝色的毛毛虫徽章。
　　是卢娜。
　　“说什么傻话？你们都不能去！”一个粗暴声音从这个银发女孩身后响起，“来了个什么人——阿芙洛狄忒？”
　　救世主定睛一看，瞪大了双眼：“怎么是你？”

　　卢娜朝阿芙洛狄忒伸出手。她小声说了声谢谢，从地上爬起来，不动声色地抹掉了脸上的落叶和泥浆，板着脸问他：“来跟你们一起啊。”
　　她也不问去哪里、去干什么，光看哈利的神色，她就知道形势紧迫，而且一定跟那些梦有关。她自诣一定能帮上点忙，而且……
　　那些梦里的水晶球、那些长走廊，最后都一致指向同一个地方。
　　禁林未必有秘密，但是那里一定有，数不清。

　　哈利张了张嘴，罗恩一把把他拽开：“别开玩笑，你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很危险。”
　　“那应该把你留下。”金妮瞥了罗恩一眼，“你去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是个A，这里在场的每个人都比你好。”
　　罗恩气坏了：“我上学期是个E！是E！”
　　“管你考了多少分。”金妮转过脸，自信地看向另一个方向，仿佛她真的能看见什么东西，“又来了不少，对吗，卢娜？现在够七匹夜骐了吗？”
　　阿芙洛狄忒无声地笑了一下，走到他们身边帮他们挨个迅速处理了一下伤口，轮到哈利的时候，她看见他紧紧地抿了下嘴唇，然后没好气地让她“抓紧时间”。
　　她又笑了一声，把他碎掉的镜片复原，然后退后一步，看见哈利已经爬上了一个树桩，右腿一蹬，跨坐在了一团……呃，空气上。
　　“挑一匹骑上吧。我们去伦敦——魔法部。”
　　“我看不见……我骑什么？”刚才还底气很足的罗恩蔫蔫地说到。
　　“……”

　　一番折腾之后，阿芙洛狄忒终于也坐在了空气上，也终于从金妮嘴里搞明白这玩意儿就是夜骐——以及小天狼星可能在遭遇什么。
　　夜骐，传说中象征着不祥的生物，只有亲眼见证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它们。她看不见，只能凭手摸到它们柔软的鬃毛和丝绸般光滑的背部。这种生物骨瘦如柴，阿芙洛狄忒能用手臂环住它们的脖子——也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从他们身上滑下去。
　　冰冷的风刮到脸上，吹木了脸。适应了以后，却也没有人再说一句话，气氛瞬间凝重起来。罗恩、赫敏和金妮已经被这种凭空飞行的体验吓白了脸色。哈利、卢娜和纳威三人也不见得有多从容。
　　十五岁怎么会是个应该经历死亡的年纪？要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把这种搭上性命的营救当作成人礼？
　　终究还是心慌的。哈利生怕再晚一步，就赶不上从神秘人或食死徒手里救下西里斯。所以这场行动算得上临时起意，毫无计划，也无退路，放在以前阿芙洛狄忒必不会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来，说“我和你们一起”。她一定会阻止他，让他谨慎一点，再想想办法。
　　但西里斯是他最后的亲人了。这种体验阿芙洛狄忒太理解了，要是韦斯莱家的任何一个人可能会出事，就算是陷阱她也一定不管不顾地冲出去——所以她跟过来了，就是为了在某些时刻她不至于束手无策。
　　一发阿瓦达索命没有破解的反咒，但难道用身体挡，还挡不住吗？

　　天空不是纯黑色，而是一望无垠的深蓝，山峦和溪谷起起伏伏。日光暗淡，麻瓜城镇有万家灯火，宛如这片星空的倒影。德拉科带她一起试飞新扫帚那天就有这么漂亮的夜空——啊，真奇怪，她现在是三句话都离不开德拉科了吗？
　　她紧紧抱着虚无，放眼看身下的景色，有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满足。

　　哈利一落地，就带着他们一群人钻进一个——方正的透明红盒子？总之是麻瓜的东西。他在一盘数字上拨了拨，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从升降梯闯入魔法部。

　　神秘事物司的长廊就和哈利形容的一模一样。关上入口以后，长廊没了光源，只依稀看得见身边的人影。两边的十二道门几乎是一模一样，他们费了些功夫挨个开了一遍，直到哈利推开最后一扇，从中闪出许多钻石般跳动的光芒。
　　“西里斯？”他举着魔杖打头阵，一路朝里走。
　　印入眼帘的是一个位于房间尽头的透明水晶罩。在罩子闪闪发光的气流里，漂浮着无数个宝石般明亮的蛋。哈利越过水晶罩，推开了最里面的一扇门——
　　教堂一样高的屋顶下是一排排巨大的架子，每个架子上都是整齐排列的一排排水晶球。这里依然昏暗，只有蓝色的烛火微弱地跳动着。
　　“97号架子吗？”赫敏问他。
　　罗恩发出一声惊呼：“哈利，这上面有你的名字。”
　　哈利顺着罗恩的手势看过去，沉默地盯着眼前的水晶球。

　　四周太过安静了，她们尽管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显得突兀。阿芙洛狄忒仔细端详着周围的环境，手指虚虚地掠过架子上泛黄的标签。余光瞥见哈利正伸手握住了那颗水晶球，而她却满脑子在想：妈妈以前在这里工作吗？
　　“来，波特，把这东西给我。”在哈利握住那个球的刹那，一个嘶哑的女声突然响了起来。

　　事情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
　　她是站在最靠近走廊的那边的。一个戴着兜帽的黑衣人从她的身后猛地蹿了出来，一把捂住她的口鼻。阿芙洛狄忒还没来得及尖叫，就眼见十来个食死徒雨后春笋一般从眼前冒了出来，十几根魔杖直挺挺地指着哈利。
　　眼下的情况傻子也知道是被守株待兔了，哈利一个着急，叫了一声：“西里斯在哪里？”
　　阿芙洛狄忒挣扎了两下，那个黑衣人用魔杖按在她的颈动脉上，做着无声的威胁。她屏住呼吸，突然手脚一紧，浑身上下都被束缚住了，手里的魔杖也被抽走了。
　　这个人会无声咒！
　　黑衣人退后两步，把阿芙洛狄忒按进身后的黑暗里。
　　“西里斯？这里可没有西里斯。荧光闪烁。”打头阵的那个女人尖着嗓子笑了几声，一把摘下帽子。她的魔杖射出光芒，照亮了她的脸。
　　她又黑又高，有一头乱糟糟的、鬃毛狗一样的的黑发，因为消瘦脸上的皮肤都在往下挂，面颊凹陷宛如一个骷髅。这是个疯女人。这个人满脸憔悴，眼神带血。这张面孔阿芙洛狄忒曾无数次在预言家日报上见到过，也曾无数次让她难以入眠——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纳威微不可闻地退后了一小步。贝拉特里克斯眯起眼睛，右手手腕一勾，他身边的一个食死徒拉了她一把，低声说了些什么。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快交出来，就饶你的西里斯·布莱克不死。可怜的小宝贝，以为他要死了可吓坏了吧？”

　　那边的交涉还在继续，阿芙洛狄忒却没有办法再沉住气了。身后的男人还没有把魔杖移走，下巴处被尖锐的东西顶着，她的脑袋转得飞快。
　　他们的目的是水晶球，是波特。那么这个人为什么针对她，这个人是谁？体型上估计他是个高大的男性，略显瘦削。从露出的手指来看，皮肤很白，年纪不大。
　　阿芙洛狄忒悄悄地弯起手腕，伸向袖口。刚动了一英寸，男人立刻扣着她的手腕。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水晶球爆裂和高架子轰塌的声音，阿芙洛狄忒立刻翻了个身，鲤鱼打挺一样抬脚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阵猛踹。
　　男人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上，阿芙洛狄忒感到手上的束缚松了松，立刻从袖口掏出真正的魔杖，拼命甩了几个昏昏倒地。他昏过去的前一瞬间下意识地看向他原先从阿芙洛狄忒手里收走的魔杖——尖上嘭地弹出了一只黄色的橡皮鸭。
　　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去，她一定从双胞胎那里在买一万根假魔杖。

　　她跳回阴影处。不远处只剩下哈利还在和贝拉特里克斯交战。他躲过了一道咒语，举着预言球作势要往下砸，又做了个类似特兰西瓦尼亚假动作，一道咒语击中了贝拉。
　　贝拉捂着手臂顿了顿，他趁机朝门外跑去，就在这时另一个食死徒猛地从阿芙洛狄忒的右边窜了出来——
　　阿芙洛狄忒想也没想，朝这个食死徒扑了过去。
　　哈利和贝拉特里克斯已经冲出了门外，咒语打偏了，一击击中了门框，铁门和墙壁就像两张扑克牌，脆得已经发生了弯折。
　　冲击力让他们双双撞上了架子，食死徒回过神，一个转身把阿芙洛狄忒按在地上，兜帽因为惯性掉了下来。
　　看清楚眼前的人，阿芙洛狄忒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