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举高高》我只是个小猫咪啊

4、天下将倾（二）

　　翌日，晨光柔和的洒下，斛恕在清晨新鲜的空气中依旧看着顾衡练剑。
　　怪不得人间的父母都如此疼爱他们的孩子。斛恕心想。
　　真是越看越好看。
　　他站在阳光照射到的窗边，微微眯眼注视着窗外的劲瘦的身影，身形流畅的如同名家画笔勾勒，宽肩窄腰，每一处肌肉都蕴含力量。
　　剑锋划过之处空气泛起淡淡的波纹，顾衡已经有了内力。
　　作为一个凡人，顾衡已经算是个天才了。

　　顾衡转过身，远远的看着斛恕倚在窗边，早晨柔和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整个人镀上了浅浅的毛茸茸的光辉。
　　当顾衡看到那张笑眼弯弯的清雅的脸的时候，心底最深处忽然酥痒了一下，手中的剑也微微一抖。
　　顾衡忙收回目光，不太敢再看斛恕。
　　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慌乱。

　　等到顾衡练完剑，斛恕走到他身边，接过宫人手中的手帕给他擦汗。
　　顾衡看着近在咫尺的太傅，能看到他充满笑意的双眸中倒映的只有自己的影子，能闻到太傅身上从小到大最熟悉的气息，能看到太傅领口下温润莹白的脖颈皮肤……
　　顾衡觉得更热了，比刚才练剑还要热。
　　黑沉沉的眼睛不敢再乱看，低垂着眼眸等着太傅擦汗。
　　常年白皙的有些阴沉的脸却悄悄泛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红，使皇子冷漠的面部轮廓柔和下来，带着少有的温柔。

　　“顾衡。”
　　顾衡还沉浸在他乱糟糟的少年心事中，忽然被低沉温柔的声音拉回来。
　　“怎么了？太傅？”顾衡定定的看着他。
　　“如果我告诉你，你当不了太子了，你会不会不开心？”斛恕茶色温柔的眼睛看着他。
　　“既当不了……那就不当。”顾衡听到这个消息，心底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斛恕却是悄悄松了一口气，他自打听闻这个消息就一直担心顾衡会不开心。
　　顾衡从小到大很少说想要什么，即是默认了，心里大概是有些想当的吧。斛恕一直这样认为。
　　但如今看顾衡实在不像是在意，他才放下心来。
　　于是又像哄小孩子一样接着问：“那衡儿以后想做什么呀？和太傅说说，太傅一定帮你。”
　　顾衡看着眼前人欣喜放松的盈满笑意的清雅俊脸，几乎要被迷昏了头，不自觉的说：
　　“想一直和太傅在一起，太傅去哪我就去哪。”
　　这话一说完，顾衡惊觉说出了内心的秘密，正不知所措，一只温凉细腻的手就抚上他有些发烫的脸。
　　抬头一看，眼前斛恕的欢喜的笑意都要从弯弯的笑眼里满满的溢出来了。
　　斛恕听到这话，心里说不出的欢喜，真不愧是我养大的小团子，虽然面上有些冷冰冰的，但是从小到大都是最乖最惹人疼的。
　　要不是顾衡长大了，他现在一定要好好亲亲抱抱他，在举起来转几圈。
　　斛恕只能摸摸眼前已经长大的顾衡的右脸，以保护的姿态，哄孩子一样轻柔的语气向他承诺：“乖，太傅到哪一定带着你，太傅一直陪着你。”
　　顾衡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心底的小火苗燃的更盛了，左摇右跳像是要冲出胸膛。

　　又平淡的在皇宫生活了近一个月，直到一天明妃让人传来书信，里面只说，时间已经快到了。
　　斛恕让人传达谢意，便开始计划带顾衡离开皇宫。
　　其实也没什么好计划的，斛恕只把事情原委告诉了顾衡，问顾衡是否愿意跟着自己离开。
　　顾衡自然是愿意的。
　　于是他们便随意收拾了一下行李，计划在皇帝过完寿诞过后离开。
　　到了皇上寿诞这天，宫内从宫门到大殿一路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沿途百官分队而列，远远望见皇帝的驾銮到了，无不磕头祝寿。随行的太监则笑咪咪地向跪在地上的官员们分发寿桃、寿糕等点心，让臣民们分享皇帝的福寿之喜。
　　明妃今天妆容艳丽雍容，远远走来竟有当年皇后的感觉。
　　斛恕和顾衡远远地看着这场皇宫盛宴，与身边的宁静夜色相比，像是一场华丽朦胧的梦。
　　明妃依旧笑容明丽灿烂的看着皇帝，眼中有说不尽的温柔情愫。
　　宫门外放起了烟花，热闹的五彩绚丽的绽放在夜空中，庆祝这个即将走到尽头的繁华王朝。
　　顾衡在这烟花下远远地朝皇帝所在的位置跪拜，然后起身，和斛恕一起离这个皇宫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