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人靠衣装马靠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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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罗曼仔细阅读着曜的体检报告，右手托着下巴沉吟片刻后，抬起头对她笑道，“恭喜你！身体健康没有任何问题，魔术回路完整且魔力十分充裕，体质还非常适合灵子转移！”
“辛苦了。”方才还对结果担忧不已的御主放下心来，视线不自觉地向外偏移，落在医生身后用来扫描自己的体检仪器上，“另外，能请医生你解释一下吗？为什么英灵们会突然消失，那个圣杯碎片为何会出现在岛上？我又是如何能够来到这里的？”
如果现在问初鹿野曜从习以为常的“现实”穿越到迦勒底后的直观感受是什么，她一定会回答“奇妙”——
这里的一切都闻所未闻，虚构出的世界观给她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妙感：像使用着近未来科技的仪器设备，实际上是由魔术与电力混合驱动；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员工制服，据说能帮助使用特定的术式；保持温暖恒温的室内，与不知位于地球哪端始终寒冷的室外……
顺其自然般地来到这个陌生的架空世界，也仅是过去了短短几小时而已。若不问清楚其中缘由，她觉得自己大概无法在今晚安稳入眠。
医生散漫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你在最初成为我们迦勒底的御主时，其实是我们在紧急状况下发动术式找来的‘替代品’——在你之前创建游戏账号的那个人，删掉游戏将我们抛弃了。”他失望地摇摇头，接着说道，“于是我们在没有御主的情况下，依靠全迦勒底的电力提供魔力，由美狄亚小姐利用库存的几个圣杯构建出再次与玩家世界联系上的术式，并且让召唤出的所有英灵将‘拥有新御主’的愿望寄托于其中，才遇到了当时正好在创建新账号的你——除了吉尔伽美什拒绝这么做，选择切断契约直接回到英灵殿。”
“那圣杯碎片……？”
“术式完成的时候，产生的魔力过于强大，不仅使美狄亚小姐直接失去了部分记忆，用作容器的圣杯也几乎要承载不住而破裂了一部分，恐怕碎片是那时候掉落在与你渊源很深的那座岛上的。”
“所以，当我越是接近岛上，术式与它产生的共振导致了某种混乱，我与英灵们的契约再次切断，他们才会突然消失？”曜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她也惊讶于自己居然能瞬间接受罗曼的解释。
“没错。”罗曼弯起眼眸，笑着肯定道，“虽然我不清楚他们是怎么想的，但如果不是英雄王和岩窟王愿意与你签订契约救下你，还帮助我们挽回那关键的重建术式的时间……”
“现在我完全明白了，谢谢您。”她诚恳地躬身道，“至于那两位，晚些时候我也会专程去感谢的。”
“对我客气什么嘛！你能活着回来继续做御主大家就已经很高兴了！”医生受宠若惊地摆手答，又想起来什么急匆匆地嘱咐道，“我已经通知玛修带你去找达芬奇，为了准备迎接下一次灵子转移，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是，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曜默默在心里数了数进度，还差第六和第七两个特异点没有修复，“请相信我的能力，会在最短时间内适应的！”
她知道因为受过长时间的专业训练，以自身的适应能力和身体素质，学会使用一些基础的魔法和英灵们参加战斗应该不成问题。
而且在她心里已经有合适的老师人选了。
*
与还要进行收尾工作的罗曼暂别后，体检室的门在曜的面前自动打开，玛修的怀中抱着芙芙，一人一兽正乖巧地在门外等待。
“前辈！”玛修开心地跑上前，不料芙芙比她先一步窜到了御主的肩头。
“芙~”白色的毛球蹭上曜的脸颊，软软痒痒的。
“哟西哟西~真可爱！”曜伸出手指抚弄它柔软的毛，这回她终于可以摸到芙芙真身了，“玛修，达芬奇亲的工房在哪里？”
“我正准备带你去呢，前辈，请跟我来。”看到芙芙与御主如此亲近，戴着眼镜的少女欣慰地笑了笑，“她说已经等不及要给你试穿定做好的制服了！”
“制服？”曜有些迷茫，芙芙趁这时跳下她的肩膀落在地上，跟在两人的脚边前进。
“就是御主专用的魔术礼装，目前有迦勒底制服和战斗服两种，其他的还在制作中。”
“原来是那两套衣服吗？等等……给咕哒子穿很可爱，我穿起来会不会太羞耻了？！”
“不不不！前辈穿起来绝对会非常合适！”
……
“欢迎光临~达芬奇亲的魔术工房！您需要购买些什么呢？”
听过无数次的台词传来，呈现在初鹿野曜眼前的便是她在打游戏时又爱又恨的罪恶之地。
“一年份的免费圣晶石提前支取，谢谢。”
“只有这个不行——！！”
“你们都别闹啦，快点办正事吧。”面对两位不靠谱大人一见面就展开的漫才对话，玛修无奈催促道，“等前辈换好制服，我还要带她参观迦勒底呢。”
“是是~”一见如故已经拥抱在一起的曜与达芬奇齐声答。
“芙~”
*
初鹿野曜最终在两种制服间选择了初始的普通样式，也就是白色束身上衣配黑色短裙和裤袜，毕竟紧身战斗服看起来太不适合日常了。
离开达芬奇工房，玛修首先带着她来到游戏中被称作“My room”，也就是御主卧室的地方——
头顶明亮的白炽灯光洒满了房间内的每一处，银灰色的墙壁上除了置物架与电子屏没有任何装饰物，几盆简单的绿植安静地立在墙角。正对门口是一张纯白的单人床，床边有组同样一尘不染的小圆桌与座椅。
曜缓缓走进这不大不小的房间，沉默地观察许久，才开口问道：“玛修，从以前开始我就想问……原来这里有柜子啊？！”
“什么事，前辈？”玛修正把另一套带来的战斗服放进嵌入墙中的衣柜里，随后按下关闭的按钮。
“那浴室其实也在这里？”她立刻进入角色，顺着光滑干净的墙壁认真研究起来，“在哪里有道暗门什么的……”
“是的，进入浴室需要按这里。”玛修指着电子屏旁的一个黑色按钮介绍道，同时按下它。
“滴”的一声响后，通往浴室的暗门便自动在墙角的绿植旁打开了，里面的装修也维持了和房间一样的风格，除了几件必要的用具，简洁得不见一件多余的物体。
“好吧~迦勒底的风格我算是知道了，毕竟和家里不一样。”曜冷着脸再按一次按钮，关上浴室的门，“谢谢你，玛修，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那个……前辈。”从她身后，突然响起玛修迟疑的话语，“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哟。”御主停下脚步，侧身回望着满脸担忧的少女，眼角浮出一抹浅笑，“虽然离开原来的世界是有点寂寞啦……但正因为我遇到你们，就不再是孤独一人了哦。所以，不必为我担心，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的御主啊！”
即使此地此景冷若冰霜，将要踏上的路途充满了未知的艰险，曜柔声安慰着她的话语，仍将玛修心底的不安一点点地融化。
“是，前辈！”她伸出手握住御主的，发现她手心的温度比自己要温暖许多，“下一站是厨房和餐厅，卫宫先生他们应该已经在给您做午饭了！”
“芙！”
“芙芙看起来比我还兴奋欸？”
*
午饭过后的时间，初鹿野曜在玛修的带领下逛遍了整个迦勒底。除了必要的管制室与模拟训练室等，每个英灵还都有自己的专属房间。
充满新鲜事物的奇妙一天即将结束，直到夜晚如期而至，告别了大家的曜才有机会空闲下来，坐在自己的新床铺上安静地思考未来的打算。
摊开在腿上的是一本向玛修借来的魔术入门教程，全书由英文著成，对她而言虽没有语言上的困难，但里面涉及魔术的词汇皆是她从未读过的内容，自然也无法理解它们的意义。
明天再向孔明先生请教吧，她想。
阖上书，曜走出房间来到走廊，入夜不算特别深的时候反正也睡不着，便打算去外面透透气。
“真安静吶。”她与窗户中的倒影对视着，望进其后一片黑洞洞的背景色，不禁感慨道。
这还是曜第一次正视换上迦勒底制服后自己的模样，大概是由于衣服款式的关系，这样的她看起来比原先稚嫩了很多，竟和普通少女没什么两样。
“还想继续逞强吗？杂修。”
玻璃中的映像突然多出一人。
“没想到您还有兴致来看我这无名小辈的笑话啊，英雄王。”她抬手覆上窗面，并拢的五指遮挡住自己的脸庞，自嘲道，“但我必须要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呢。”
“不必感谢，我只不过是暂时认可了你的灵魂。”吉尔伽美什的声音一如她在梦里初见他时那般冰冷和傲慢，“但接下来的路，你就要自己做选择了。”
“为什么您会认可我呢？”她倏而转身，抬起刻有令咒的手背举到他面前，情绪有些激动，“请原谅我的无礼……但我实在想不出值得您屈尊大驾出手相救的理由。”
“因为从你的眼中，我看不到恐惧和逃避——无需我使用‘千里眼’就能知晓，你能胜任这项任务。”他扼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便瞬间拉近两人的距离，“明明只是个连魔术都不会的平凡人类而已……支撑你接受这责任与命运的理由是什么？你和原先的那个杂修完全不同，所以我才会与你签订契约。”
“呜……我怎么会知道啊……”他的力道大得骇人，痛得她咬牙切齿，近乎是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嘶哑而颤抖着吼道，“但人与人之间总会有不一样——你突然告诉我人类要毁灭，而我又是拯救他们的唯一希望，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管啊！”
“不是每个灵魂都能担得起这份沉重的觉悟。”更何况当他知道前路有什么在等待着她的时候。
鲜红的瞳孔狂妄地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在英雄王无可抵抗的威压下，初鹿野曜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只好迷惑地注视着仿佛早已知晓一切的他，疼痛带来的泪水渐渐失控地渗出了眼眶。
“我说过你要补偿我。”他松开她印上一圈红痕的手腕，像是看好戏一般地笑道，“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一直作为你的从者行动。”
“那补偿呢？”她对着逐渐灵体化消失的他，追问。
“不要死——这是王的命令。”
“呼……真是搞不懂他。”曜对着空气哀叹，手背擦干眼泪，无可奈何地笑了。
“但我答应您。”
此时远处走廊的阴影处，墨绿色的衣袍微微摆动，消失无踪。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人靠衣装马靠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