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欢迎回“迦” ...
-
54
刚被召唤出的两名英灵那不间断的笑声似乎没有停止的打算，冷静下来的御主定了定神，抓住衣领的手指试着动了动，惊喜地发现自己正从全身僵硬的状态逐渐恢复。
不一会儿，她又能够屈起双腿，这说明身体已经能使上劲了。
前不久还在体内四处乱窜的魔力也都回归到刚刚打通的淡青色魔术回路中，令她感到如获新生，连手术室内充满血腥的空气呼吸起来都显得格外清新。
初鹿野曜紧了紧外衣，深吸一口气，支起身离开了手术台。双脚落地的瞬间，她突然感到身上又多了一道温暖的重量。
是一件墨绿色的斗篷，不知何时Avenger已然来到了她的身旁。
“我刚检查过，你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不能穿了。”爱德蒙将手掌心向上递到曜的面前，“只找到了这个——是你想要的东西对吧？”
“……谢谢。”曜握住这块小小的U盘，双眉紧蹙，随后慢慢朝房间角落的手提电脑走去。
“呵，还打算做多余的事吗？”吉尔伽美什冷眼注视着她的举动，然后不悦地偏过视线，望向另一侧的玻璃培养皿，咬紧了牙关。
屋子里顿时安静得只剩键盘的敲击声，与电脑连接的U盘发出的蓝色荧光一闪一闪。
“我不认为这是多余的事，英雄王大人。”曜黑色的瞳孔反射出屏幕中显示的一行行文字，突然开口打破了宁静，“人们必须知道这一切——即便会因此而产生争斗，会因此流血和流泪，这也是我复仇所要踏出的最后一步。”
她将导出的文字资料与图片上传至社交网站，点击「发送」的按钮：
“城崎会为他们犯下的罪孽付出应有的代价，而我只不过是那千千万万的受害者之一。如果这个社会无法做到自我纠正祛除邪恶，只能由我这个手握真相的人来替大家发声了……”
初鹿野曜切断电源，拔出U盘把它抛进了垃圾桶。
“结束了。我们接下来去哪？”她又看了眼手背上的三道红色令咒。
此时此刻，重新绽放出温柔笑颜的御主已经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将要跟随他们走进一个全然陌生的魔术世界。
“这座岛的山顶附近有散落的圣杯碎片，必须先去那里回收。”吉尔伽美什无奈地耸肩，对她方才的说辞不置可否。
“原来如此，因为它们的存在，我俩才会被成功召唤么？”爱德蒙恍然大悟道。
“也许吧。”曜裹紧身上的斗篷，不再留恋地往外走去，“只要去那里就有办法联络上迦勒底。”
她对自己的直觉一向很自信，而且内心正重新开始与其他从者们建立的联系网佐证了这一猜想。
在经过一楼大厅没有看到难民们与仁的身影时，曜吁出一口气，终于是彻底安下心。
——大家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三人来到屋外时已是夜色将尽的黎明时分，围绕岛屿的诡异雾气依旧没有任何将要消散的迹象。
“这也是圣杯搞的鬼。”爱德蒙伸手握住一团袅袅升腾的白色烟雾，解释道。
御主点点头，转身仰望着岛中央那座不算太高的山峰，对该用什么办法上去发起愁来。在她的记忆里，这座山的山道荒废已久，根本没有适合人类探访的入口。
但是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身体已被Avenger打横抱起，紧靠着他坚实有力的胸膛。
“诶诶……？！”突如其来的悬空感令她吃惊地拔高声调。
“我送你上去。”岩窟王发现御主的重量竟比他想象得轻，抱在怀中的柔软触感显得是那样不真实，就像时刻会随风消逝一样。
他圆睁的金眸发出狂乱的光芒，周身的黑炎燃烧得愈发剧烈起来，双腿一用力便高高从平地上跳起，如一颗子弹径直朝山峦顶端发射而出。
英雄王则是慢悠悠地抱起双臂浮上空中，跟在初鹿野曜“额啊啊啊——！”的尖叫声后朝目的地飞去。
*
相较御主这边事态暂时平息的轻松，迦勒底管制室内的气氛相反紧张到了极点。
“连接恢复了！”达芬奇高兴地喊道。
终于，在限制时间内，大屏幕上显示术式实时状态的标志变为代表安全的绿色。
“能联络上御主吗？”一旁的卫宫依旧紧绷着神经，幸好他因为提前回来而逃过一劫，但留在那个世界的同伴们却是生死未卜。
“我试试！”罗曼重新操作起控制台，紧迫的心情全都写在了脸上，他在心中祈祷曜和英灵们能够安然无恙。
美狄亚收回施法的手，脚下的法阵也跟着一起消失，刚才的紧急修复已几乎耗尽了她的魔力，接下来必须修养好一阵子才能恢复。
“看到她了——我们成功了！”
“哟吼~太好啦！”
当看到屏幕中映出的熟悉身影时，迦勒底的几人才总算松了口气，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
“是罗曼医生、达芬奇和卫宫先生……！”另一边，同样是发现了这块悬空的屏幕重新出现在眼前，曜举起刚从洞穴中捡到的发着金光的物体，面向身后两位从者对他们介绍起来，“这是Archer吉尔伽美什和Avenger岩窟王先生，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他们救了我。还有这个据说是圣杯碎片的东西，应该要回收带走吧？”
“欸~你们已经找到它了啊？”达芬奇露出惊喜的笑容，蓝宝石般的眼眸闪闪发亮，对曜竖起了大拇指，“干得漂亮！把它也一起带回来吧！”
“这到底是……？”卫宫看着其他人满脸了然的模样，发现只有自己还是一头雾水，“在那边的其他从者呢？连接为什么会突然断开？”
“其他从者已经没事了，他们在连接恢复的时刻会自动传回迦勒底。至于这起事件的具体起因，就说来话长了。”罗曼轻咳两声，突然注意到曜的手背，“曜，你的令咒……？”
“是，我已经成为真正你们所谓的‘魔术师’了。”御主从斗篷下伸出裸露的手臂，其上淡青色的魔术回路清晰可见，然后失落地低下头，“……但我还不会使用魔术。”
之前召唤英灵只是她有样学样地碰巧才做到的，她觉得今后有必要学些厨艺以外的新东西了。
“哈哈哈哈哈！你这杂修还真是有胆量做我的御主呢！”
“求您别嘲笑我啦……英雄王大人，也不想想当初是谁要我把您召唤出来的。”
“你这杂修……！”
“库哈哈哈哈！我们是不是该开始灵子转移了？”爱德蒙思路意外清晰地把话题拉回正轨，“既然御主已经成为适格魔术师的话。”
“对哦！我们这就开始准备！”罗曼手忙脚乱地在管制室中四处检查起了仪器，伴随着卫宫和美狄亚两人无奈的叹息。
“总之——欢迎回来，曜。”达芬奇对她微笑着提醒道，“但是来我们这边后，可就没那么容易回去了哦？好好享受你在那个世界最后的时光吧。”
她用法杖指向屏幕外的某个方向，像是在示意什么，随后暂时关掉了悬窗。
初鹿野曜心领神会地朝着那远方的天际线望去，浓雾散去，夏夜也走到了尽头。原本漆黑的天幕在冉冉升起的朝阳辉映下，褪去那层可怖的颜色，染上的美丽茜色与海水的深蓝混合成只有这时才能欣赏到的、少见而柔和的红茶色。
“是吗？其实从我死里逃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啊……”
伫立于山顶悬崖边的御主喃喃道，闭上眼感受着四周慢慢变得温暖的空气与迎面吹拂的海风。
海燕的第一声嘶鸣划破天空——
“涟、仁，还有千秋和卡布……某日再见。”曾被困于这座小岛的少女郑重地对友人们道别，“谢谢你，龙一。”
即便不认识这些名字的所有人，她身后的两名从者却像是能够理解一般，冷酷的唇线微微上扬。
——心意相通的，不止是那些故人。
现在该轮到她来履行承诺了。
“准备好了吗~？”达芬奇活泼的声音再次响起，“灵子转移，开始！”
*
迦勒底，「示巴」观测仪大厅。在这里所有的从者都已经聚集起来，等待大家共同的御主归来。
“Emiya~见到你真好！”
御主刚出现就猝不及防扑了卫宫满怀。
“欢迎回来。”卫宫脑后淌下冷汗，实在没忍住地吐起槽来，“话说为什么先和我打招呼啊？！”
“回家后当然是先和老妈问好，你还真迟钝欸。”茨木童子气鼓鼓地叉着腰答，“不过总感觉有点可惜，因为吾以后再也吃不到那边的美味了。”
“没关系，以后我会给你做的！”曜松开卫宫，弯下腰用手指点了点茨木的鼻头。
“真的吗！”单纯的女鬼开始欢呼雀跃。
“当然！”她满口答应道，又走到玛修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玛修！”
“前辈……”粉发少女紧靠着她的怀抱，眼眶中喜悦的泪水在打着转，连声音都开始哽咽起来。
“没事了哦。”曜亲昵地在她耳边安慰道，是令人十分安心的口吻，“对不起……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曜，你过来一下。”罗曼走进来对她招了招手，“虽然看起来没有大碍，但还是需要对你做一次全面体检。”
曜摸摸玛修的头，转过身对他点点头。
“去吧，前辈！”玛修在她身旁鼓励道，声音又恢复了往日活力，“今后就能真正地一起战斗了呢！”
*
“这里还真是和游戏场景里一模一样啊……”经过走廊时，初鹿野曜看着窗外的暴风雪有些出神地感叹。
现在所谓的「战斗」对她的意义已经完全不同，她十分清楚如何快速掌握一名御主的实战技巧才是自己的当务之急。
当她真正来到这个“游戏世界”后，绝无可能再像原来的玩家一般从容——稍有松懈就会被一击毙命。
——距离“人理烧却”还有四个月的时间……
“放心吧，在你准备好之前我们是不会让你以身试险的。”罗曼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推开检查室的门安抚道，“还有之前忘记说了……”
“欢迎回家，曜。”他灿如暖阳的笑容映入她有一瞬愣神的黑瞳。
“谢谢！我会努力工作的！”
“喂喂别提‘工作’什么的……我们可没有工资支付给你啊！”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欢迎回“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