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反攻计划》方二枪

4、4.过去的要怎么过去？

　　“原来一个人努力往上爬的样子真的很可笑又令人作呕，永远都比不过那些生下来就拥有一切的人，在他们面前，我所付出的一切全都被打回了原型，没有半点意义。”

　　“颜湘，这样想是不对的，每个人都值得拥有美好的生活，更何况你比普通人还有成功得多，你光环加身，长得漂亮，名车名包，已经领先很多人一大截了。”

　　“不，不是。”Alice摇头，她拿出一张卡，“这是顾凛给我的，你知道吗，piao我的开房钱。”

　　“从前他当我是没有尊严的垃圾，现在当我是有钱就能包的戏子，我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想践踏就践踏的一方。”

　　路非柏的重点却有些错，“XX银行最高级别的VIP黑卡，看来他和顾常博真的是亲叔侄，顾凛的家底比你所说的还要深厚很多，我真看不出来，高中喜欢霸凌一个女生的渣滓，竟然是顾氏集团的少爷，不丢家里人的脸吗？还是说，顾家家风如此？不会吧，顾常博就很gentelman.”

　　“所以你看，有时候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不公平。”Alice冷笑着补充道，“不过他现在的气质倒是沉淀了很多，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年轻有为，意气风发。”

　　“时间总是能改变一些东西，兴许他真的变好了呢。”

　　路非柏托着腮，水晶灯的灯光呈琥珀色，斑斑驳驳地洒在他的头顶，睫毛，然后是白皙的脸。
　　近距离看，一点毛孔都没有，皮肤比女明星还要好得多。

　　“你觉得老鼠屎风干了以后会变成巧克力吗？不会，况且顾凛连老鼠屎都不如。”

　　“你和他K房了？”

　　“没有，我耍了点小聪明，自己跑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耍点小聪明和他玩玩呢？你又不是过去的自己，怕他做什么？”

　　颜湘的脑子被这句话有些说懵了，半天才开口，一字一顿：“我觉得，恶心。”

　　“如果我是你，我会把所以的难堪还给他们。”路非柏却耸了耸肩，“多好的一个机会。”

　　“毕竟你现在的身份很不一样。”

　　“不过颜湘，我只是随口一说，按照你的懦弱程度和心里障碍，应该会比我蠢很多。”

　　“你说得没有错。”颜湘喝了一口咖啡，路非柏知道她的喜好，加了两勺糖，味道又绸又腻，“所以我没打算怎么样，就当自己见了鬼，只希望再别让那些垃圾堆里的人来恶心我的生活，我好不容易走出来了一点，不想天天吃药吃药吃药来维持自己的情绪。”

　　路非柏将顾凛的卡在Alice面前晃了晃，依然托腮：“你的希望大概很快就会破灭。”

　　“叫我的助理送回去就好，用不着我出面。”

　　“我是说，你怎么确定她不会来主动招惹你？男人都是很欠的生物。”

　　“你骂你自己？”

　　路非柏冲她眨了眨：“你可以不把我当做男人看。”

　　Alice无言以对，大概过了有一分钟，她才开口：“如果他非要来招惹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挺好的，有事记得叫我，能帮就帮，帮不了忙我还可以看热闹。霸凌这两个字可以出现在颜湘身上，却绝不会出现在Alice身上。”

　　路非柏的并着膝盖，坐姿少女，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Alice总觉得今天晚上她似乎哪里怪怪的，比如他根本没去酒店，又比如他知道她见到顾凛以后，也没有过多惊讶的反应，还有，两个人谈心到现在，他一句一句，更倾向于在套她的话。

　　“你老实告诉我，你知不知道顾常博和顾凛的关系？”

　　“我真不知道。”他举起四根手指。

　　Alice狐疑：“你到底在哪里骗我？”

　　他看了咖啡一眼，“这里。”

　　“嗯？”

　　“其实我加了安眠药，Alice，今晚你可以睡个好觉。”

　　“扯淡，咖啡因刺激兴奋，睡哪门子的好觉。”

　　“好吧，我刚才骗了你。”

　　“嗯？”

　　“我没在咖啡里加安眠药，哈哈。”

　　Alice白了路非柏一眼。

　　她点开手机，本只是打算看一眼时间，消息栏却滴滴滴显示出了好几条消息。

　　收到了七十六条私信。

　　习惯性点进去扫一扫。

　　路非柏是近两年崛起的当红鲜肉，要不是和他的恋情曝光，Alice根本不会那么速度地进入观众视线。

　　当时她只是个查无此人的十八线，蕾姐恶意炒作，打算蹭一把流量的热度，两个人都做好了被骂的心理准备，脸皮厚如城墙。没想到路非柏方面居然提出合作，期限两年的“合约情侣”。

　　那个时候Alice才明白，原来路非柏是gay，这个传闻是真的。

　　假装男女朋友，就是为了洗脱所谓的“谣言”。

　　男友是流量自然带来了多多好处，比如，Alice的资源就提升了不少，微博粉丝数也破了五十万大关。

　　虽然还是有很多人不认识她，但相对于以前，算得上是刷了个脸。

　　Alice也不是什么当红花旦，工作不忙，偶尔有粉丝来私信，她也会看一看，甚至回复一下。

　　“颜湘，我听顾凛说你现在当明星了，看你微博认证，还真是哈，我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事，还真不知道《兰萱传》里的秋潋是你演的。”

　　这窜出来的一条却格外扎眼。

　　Alice翻了翻她的主页。

　　程洁钰。

　　她的手抖了一下。

　　路非柏看在眼里：“怎么了？”

　　Alice冷飕飕地回答她：“以前跟在顾凛身边，一起霸凌我的女生。”

　　“嗯？”他挑眉，似乎有几分兴趣，“哦，现在那人怎么样了？”

　　“过得很好，看她的自拍还有Po的照片就知道了，用着贵妇牌护肤品，一整面墙用来收集包包，家里的更衣室差不多有六十平米，一年四季到处旅游，住豪华的高档酒店，国外留学，闲来无事就去学学陶塑，玩玩摄影，听听歌剧。”

　　比起Alice四处奔波赶通告，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有几百次想连妆都不卸倒头就睡，程洁钰把每一天都过得精致又轻松。

　　果然，家里有钱就是不用拼命。

　　路非柏看了看照片，白衣黑发，淡妆浓抹总相宜：“很文艺嘛。”

　　“这么文艺的女生，高中怎么会那个样子。”

　　Alice又将程洁钰发过来的私信在他眼前晃了晃：“文艺？”

　　“是有一点儿小心眼。不过很正常，从前瞧不起的人现在翻身了，当然惊讶又不爽。”

　　“估摸着现在肯定在百度百科，一查到你还是路非柏女朋友。”他双手一拍，“又要气着了。”

　　她没理他，直接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

　　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

　　“我累了，过会儿洗个澡就去睡觉。”

　　其实路非柏说得有道理，但很多时候，最难过的就是心理那一关。

　　纵然Alice知道自己和从前不一样，潜意识里，在他们面前，到底还是弱势的一方。

　　“今天晚上我陪你吧，不走了。”

　　“随便，你是睡我的卧室还是隔壁卧室？”

　　路非柏的瞳孔放大了一圈：“你真不把我当男的看了？我肯定单独一个人睡啊。”

　　“那你就睡隔壁吧。”

　　Alice指了指门。

　　就算是安顿好了路非柏。

　　反正他也熟悉她家，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懒得管。

　　洗完澡，Alice发现客厅的灯都被关了，想来路非柏也去睡了。

　　那天晚上，床头的安眠药白放一整夜。

　　她并未失眠，反而睡得很沉，沉到她做了很长很长一个梦，梦里亦是很长很长的一段过往。

　　那样远，又那样近。

　　七年以前，还没有Alice这个人。

　　刚入高中的颜湘，又瘦又矮，剪着一个中规中矩的短发，圆圆的一张脸，看着就像脖子上支了一块波板糖。

　　拜那具略显发育不良的身体所赐，看着比同龄人还要小那么两岁。

　　她家里条件不太好，爸爸早亡，妈妈一直没再嫁人，开了家早餐铺，辛辛苦苦拉扯她到十六岁。

　　饶是这样，颜湘倒是天生一副笑呵呵的脸蛋，看着没有多大的烦恼，单边有颗梨涡，不大不小。

　　不知是不是唇形的原因，嘴角永远都是稍稍翘起的模样，按照现在流行的趋势，大概属于微笑唇那一类，可当时她只觉得很像一只猫，猫的嘴唇也是那样。

　　南高是这座城市最好的高中，地处市中心，教育资源直接和大学城挂钩，能考上，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X大。

　　颜湘能去那里读书，也不是因为自己的成绩有多好。

　　中考填志愿的时候，学校有一个南高的分配名额。大家都很有自知之明，心中通透，对于南高这种级别的学校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何必自取其辱？

　　只有个别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才会填。

　　颜湘就成为那个别搞不清楚状况的人之一，幸运的是，与她竞争名额的那位是年纪倒数的常客，南高只是填着玩，专门用来恶心学校。

　　于是，她就莫名其妙的，又非常幸运的，以超低分进了南高，从此名留初中校史。

　　就连当时班主任也时常教育后来的班级，而且句式非常标准，无外乎都把“我从前教过一个学生——”当做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