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走西顾，桃花一路》一与一诺

22、小萝莉

　　进来的是一个小姑娘，看起来不会超过20岁，正是娇艳欲滴的年纪，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鸵鸟毛大衣，整个人都裹在大衣里，只露出一张粉嫩粉嫩的小脸，长长的齐刘海遮住额头与眉毛，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几乎占了剩余的大半张脸，看起来显得脸更小了，一抹小到可怜的红唇，下巴尖尖的，明明很美，却给人一种比列失调的感觉，就好像......好像个真人芭比似的。

　　可惜个子矮了点，腿不够长。我啧啧叹道，不然真像个芭比娃娃。

　　“美女，健身还是办卡？”来这里的老会员大都脸熟，我一看来了张生脸，赶紧热情地迎了上去。

　　“我找人！”小芭比一双大眼睛骨溜溜到处打量。

　　“找谁？”

　　“欧阳蓁蓁在哪？我要见她！”小芭比一张小嘴毫不客气地点了我的大名。

　　我一看这不太友善的架势，觉得小芭比不像是来找我健身办卡上课的，倒像是来寻仇的。我是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么个小破孩的？

　　“美女你好。我是这里的私教部经理。请问你找欧阳教练有什么事吗？”我脑袋一抽抽，鬼使神差地冒充起了自己的经理。

　　“私事。你管不着。叫她出来。”小芭比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往沙发里一坐，颐指气使的。

　　嘿！我这暴脾气！真想替她爸妈给她刘海下的大脑门狠狠敲几颗爆栗！

　　我松了松拳头，忍住把她丢出去的冲动，说道：“她不在。要有事，你就跟我说，我帮你转达。要不你就自己联系她。反正她今天不会过来了。”

　　“那她什么时候过来？”

　　“年前都不来了，她请假了。估计回家过年了。”我一顿瞎说，心想能躲就躲，还是不要招惹这么个小毛神的好，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她。

　　“骗人！他跟我说今晚接她下班一起吃饭的。”小芭比生气了，起身四处乱找，大喊着我的名字，拦都拦不住。

　　再闹下去可就难看了，我一把拽住她一路将她拖到楼梯间，小芭比吓得小脸都白了，以为我要耍流氓，伸出长长的指甲就往我脸上挠。可惜她个子太矮够不着，倒是把我下巴和脖子都抓破了，胸口也被挠了好几下。她这才发现我是个女的，终于不闹了。

　　“你......是个女的？！”小芭比摸了摸自己的爪子，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手感。

　　既然这样，我索性承认了：“我就是欧阳蓁蓁。找我什么事？”

　　“你是欧阳蓁蓁？！不可能！”小萝莉一脸的不相信。

　　我笑了：“如假包换。”

　　“怎么可能？！仇凡哥哥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你这种......人？”小萝莉结巴了，也不知我到底是哪种人，把她吓得话都说不清了。

　　仇凡？！我扬起眉尾，伸出手指饶有兴趣地抠了抠，大概好像基本了解是怎么回事了。不知仇凡何时招惹了这么娇滴滴的一朵嫩花骨朵儿的？这也太小了点吧？不过最近挺流行萝莉爱大叔，仇凡这款大叔倒是不老不嫩的，老少咸宜啊~

　　“不好意思。他就好我这口，喜欢得不得了。”我摆出一脸痞相，抖着腿晃着身子，梗着脖子歪着头，斜了眼睛睨着她。

　　小萝莉在我睥睨之下败了阵，面色渐变，满脸风雨欲来的征兆。

　　“我十二岁就喜欢他了。我就想长大以后嫁给他，他说好，舅舅舅妈也说好。谁知现在我长大了，他却和舅妈说要娶你。呜呜呜......”小萝莉越说越激动，刚开始还只是小声抽噎，后来渐渐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她这一顿嚎啕大哭把整个寂静空旷的楼梯间都震响了，上下楼梯都传来了她大哭的回声，我顿时紧张了，咧了咧嘴想安慰安慰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真是难为死我了。

　　“别哭了。妆都花了，鼻涕拖那么长，难看死了。”我从衣兜里翻出一包皱巴巴的纸巾递给她。

　　听到妆花了，小萝莉终于止了哭，接过纸巾抽出一张狠狠地擤了一大泡鼻涕。我看了这熟悉的一幕，不知为何莫名觉得好笑，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翘，望着她一脸笑意。

　　许是我笑得太莫名其妙了，小萝莉不高兴了，一边继续擤着鼻子一边抽抽噎噎道：“笑什么笑？你以为你笑得好看？！”

　　“没你哭好看。你这样梨花带雨美极了。”我摸了摸她的头，厚着脸皮一顿乱夸，反正说好话也不要钱。

　　小萝莉望着我居然奇怪地红了红脸，忽又低头一脸的娇羞，半天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以前不是把仇凡哥哥甩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要缠着他？”小萝莉看我歪头一脸戏谑地望她，突然抬头气呼呼地质问道。

　　我何时甩过仇凡？！我一脸懵逼，无辜之极。

　　不过我和仇凡的事情，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更没有必要解释给她听了。我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招了招手示意小萝莉坐过来。她犹豫了一把，居然乖乖听话地坐在了我身旁。小萝莉毕竟是还是个萝莉，经不住我三言两语连哄带骗的，就一五一十地把她如何暗恋仇凡的经过交代了个底朝天。她讲得声情并茂，我听得津津有味，听到不明了处还不忘礼貌地不耻下问，看起来相处得很是融洽，完全忘了故事里的男主角是我俩都喜欢的人。

　　小萝莉真的姓罗，可惜不叫罗莉，名叫罗珍，小名珍珍，叫起来倒像是我的大名。原来仇凡那时去上海是他妈下的一个圈套，应聘的正是他妈的新丈夫的公司。而这珍珍的舅舅是仇凡的继父，那么仇凡的母亲自然就成了她的舅妈。听到这里，我才明白她先前哭时说舅舅舅妈都同意仇凡娶她是怎么回事。仇凡继父是他公司的二股东，离过一次婚，没有孩子，和他母亲再婚时年纪也不小了，所以也未曾生育，就只剩了珍珍这么一个亲外甥女，外加仇凡这么一个便宜儿子。看珍珍从小一门心思想嫁仇凡，天长日久的，老头子也不免动了心，心想继子变外甥女婿，外甥女变儿媳，亲上加亲，这样自己的产业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待自己和夫人老了也算有了个依靠。不料仇凡对这样的安排并不满意，跑回C城立马找了女朋友——也就是鄙人，并带到了公司的年会上招摇，还见了他的母亲。老头子生气了，把仇凡骗回了上海一顿威逼利诱。待仇凡今天回来时，这珍珍刚好学校放了假，就小尾巴似的跟了过来。

　　听完故事，我抓住了三个重点：
　　第一、仇凡居然是个半吊子的富二代！虽说继父比不得亲爹，仇凡也不是从小和他生活在一起的，但妈还是亲妈，从法律角度上来说，如果老头不特立遗嘱，身后这家产就是仇凡他妈的，那这样仇凡也是有继承权的！也就是说，我现在的男朋友其实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有钱人！
　　第二、这罗珍现在是仇凡名义上的表妹，而且仇凡的继父与亲妈都很喜欢她。两家人很有变一家人的想法，若他们真成了一家人，也就没我什么事了。但是——我若在重重困难下仍嫁了仇凡，这以后情敌就变小姑子了，我对付她的手段还不能太过分，不然就得罪了未来婆婆和那未来便宜公公。
　　第三、以上两点都是我的乐观想法。其实仇凡不满意小萝莉，也不见得非得娶我，也有可能是和他便宜老爹杠上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挡箭牌，拿我充数罢了。

　　分析完了之后，我突然觉得无比沮丧，和仇凡的未来一片渺茫，惆怅地望着小萝莉，顿时萌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我揽过罗珍的肩膀拍了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也别伤心了。我刚刚骗你的，其实你那仇凡哥哥也并没有多喜欢我。”

　　“真的？！”小罗珍可真好哄，表情一下子兴奋起来，立马多云转晴。

　　“他不喜欢我也不见得就要娶你啊。你高兴什么？”看她拿我的不开心当幸福，我心里特不爽，忍不住又打击了她一下。

　　罗真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赌咒发誓般说道：“反正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真是孩子气的话！我笑了，心想，才多大的年纪，这一辈子长着呢，谁知道自己会不会遇上更好更喜欢的人？谈什么非谁不嫁？再说了，你嫁了仇凡？我怎么办？

　　我好笑又好气地望着她，眉头一皱，脑袋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你还这么年轻，这世上的爱情你还没尝透呢，你就这么着急把自己嫁给仇凡那么个大叔了？不可惜吗？”我一脸遗憾的表情，循循善诱道：“你看。我都快三十了，交往过的人从这儿都排到市中心了，我也没说非要和谁在一起啊。”

　　“你不想和仇凡结婚吗？”罗珍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一张樱桃小口居然张得也能勉强塞进两颗美国车厘子。

　　“那我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万一哪天他不要我了，我得有个候补的不是？我可没你那么傻。老夫——”我说得兴起，一时失言忍不住又自称老夫，惊觉后忙不迭改口：“不对，姐姐我劝你一句，你得普遍撒网，重点收获，多认识些好男孩子，说不定哪天就给你捞着一条比仇凡更好的大鱼。”

　　“那你捞着了吗？”罗珍不为所动，一脸不屑地看我。

　　真是小看老夫！我被个小萝莉看扁了，心里非常不爽，掏出手机翻出了我和Jeffrey下雪那天的亲昵合影，指着Jeffrey那张已经被P到堪称精美绝伦的帅气脸庞，问道：“这条鱼怎样？不比仇凡年轻帅气？”

　　“好帅啊~”罗珍夺过手机仔细端看，惊叹连连。要是Jeffrey此刻听到了，一定是喜上眉梢，得意非凡，尾巴都能翘天上去。

　　“你这不是脚踏两条船吗？我告诉仇凡哥哥去！”罗珍看着看着突然醒悟了，把我手机往她衣服领口里一塞，一副不打算还我的架势。

　　跟我来这套！真把我当男人了？我突然捉住她两只白嫩的细胳膊，轻而易举地就把她摁在了墙壁上。罗珍一声惊呼，眼睁睁地看我拉开她的大衣，冰凉的手伸了进去，从一团温暖柔软处摸到了我的手机，一把掏了出来。

　　“你！你！你......流氓！”罗珍惊恐地把大衣拢起，满面通红，一双大眼睛惊慌失措地看着我拿着手机炫耀，语无伦次了。看来她惯用此招，从未失手，不料在我这里栽了跟头。

　　“小丫头挺有料的嘛~呵呵呵”我配合地假笑了几声，装作很满意她的指控。

　　“你怎么这样......这样......无耻！”小罗珍气呼呼地，跺着脚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仇凡哥哥真是瞎了眼！”

　　小丫头是你瞎了眼吧？拿对付男人的招对付老子，真拿老子不当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