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走西顾，桃花一路》一与一诺

12、上海

　　“你们在干什么？”仇凡看我俩勾肩搭背地挤在卫生间，脸色非常之难看，向来平静淡定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怒气，隐隐绕绕的，像是阴天的乌云，灰蒙蒙黑沉沉的。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窘迫与心虚，嘴都不利索了：“没......没......干什么？就，就，就上.......个厕所。”也不知道说的是谁上厕所。
　　“你出来！”仇凡命令道。
　　我不敢出去，怕一松手就摔了可可。
　　仇凡挤进了狭小的卫生间，把我拉开，架住了可可，一把把我推了出去：“你真当自己是个男人呢？”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声音大得跟打雷似的，吓得我一哆嗦。

　　“你怎么来了？”我拉着仇凡站在走廊里小声问道。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改行当护工了。”仇凡哼了一声，说话夹枪带棒的，“欧阳蓁蓁，刚刚那种情况你就不知道避避嫌？”
　　“避什么嫌啊？我当他弟弟一样的。”我不以为然。
　　“可他不是你的弟弟，就算是亲弟弟，也还是男女有别吧？”
　　好吧，你长得帅，你有理。我大度，我不说话。
　　见我不再反驳，仇凡叹口气，抬手摸了摸我的耳垂，眼光变得温柔了起来。这时我看见护士站里那两个可爱的小护士捧着病历板，满眼小星星望着我和仇凡，一脸花痴状。我知道我和仇凡又被YY成耽美小说主人公了。仇凡回头望望小护士，心下了然，抬起手习惯性地一拍我后脑勺，“又有事没事去撩拨人家小护士了吧？”
　　他最近拍我脑袋倒是越来越顺手了，我摸着后脑勺，心想会不会越拍越傻啊？本来我就不怎么聪明。

　　“我找到工作了。”仇凡突然说道。
　　我欣喜不已，正准备说恭喜恭喜，仇凡接着又说道：“我要去上海了。”

　　仇凡去了上海面试，回来带来了好消息，面试很成功，是家大公司，薪资岗位都很不错，一个星期后正式上班。我很替他高兴，又有点不知所措，他要去上海了，我怎么办？仇凡说你当然跟我一起去了，反正你现在也辞职了。
　　我要去上海吗？
　　我不知道。
　　我内心对这座繁华的国际大都市是有一种敬畏的心理的，以我这样的学历和工作经验怕是丢在人堆里会被碾压成泥的吧？我~能像仇凡那样顺利地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吗？恐怕很难吧。
　　楚洁极力反对我跟着仇凡去上海，态度之坚决，言语之恳切，搞得好像她是我妈我是她女儿被臭男人拐了去私奔，且一去不复返的那种。
　　可是她句句说到了我心里，我那本就摇摆不定的决心越发犹豫了。

　　不过，我没有想到楚洁会这么舍不得我。
　　她又喝醉了。
　　我一进门就看见客厅里满屋狼藉，楚洁歪在沙发边上满身酒气，仇凡抿着嘴冷着脸站在客厅里一言不语，白皙的脸庞赫然几道红肿的印子，像是.......像是巴掌印！
　　楚洁发酒疯打了仇凡？！
　　我知道两人素来不合，但一直都是斗斗嘴而已，究竟为了什么动手了？
　　“为了什么？你觉着呢？”仇凡脸一侧，伸手挡开了我的手，不让我看他的脸。
　　“对不起。疼吗？”我不知道为了什么，但心里隐隐觉得肯定跟我脱不了干系。
　　“没想到我居然还要和一个女人争风吃醋。”仇凡苦笑了一下，抬起眼望着我，眼里尽是无奈，“欧阳蓁蓁，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楚洁对你的心思。”
　　楚洁对我什么心思？是，她人前人后都喊我老公，可那都是开玩笑的，她喜欢的是男人，她又不是同性恋！她交了那么多男朋友，怎么会喜欢我一个女人呢？
　　这时，楚洁突然从沙发边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扑到了我怀里，抱着我含糊不清的喊道：“欧阳~欧阳！求你了，不要走！我也不介意你喜欢别人，也不在乎你有男朋友。可是~你不要离开我~”
　　靠！这他妈什么情况啊？！我忍不住在心底暗暗骂了一句脏话，不知所措地抱着楚洁。
　　“仇凡，那个她喝醉了.......我......那个......”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刚刚就是这么跟我吵的，不让我带你去上海。我说她不过是把你当成了治疗情伤的膏药，逃出情海的救命稻草，她就恼了，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仇凡咧了咧嘴角，“下手可真狠。”
　　“对不起。我......我先把她收拾收拾。她喝醉了，胡说八道，别和她一般见识。”我抽抽嘴角，感觉自己也跟挨了一巴掌似的脸上有点火辣辣的。
　　“我订好了飞机票，和我一起走吧！”仇凡倚在门边，半垂着眼帘望着我，那过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眼眸，声音也轻轻的，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澜。
　　我没有回答，脑袋里天人交战，一个哄我赶紧收拾行李，连带把自己也打包让仇凡带走；一个又劝我留下来，不要被爱冲昏了头脑。
　　见我半天没有出声，仇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有时候真希望......你能像楚洁依赖你那样依赖我就好了。”
　　什么意思？我抬头望仇凡。
　　“意思就是，你更像是楚洁的男朋友，却不像是我的女朋友。”仇凡突然恼火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弄得头发乱七八糟的，“我也是够了，吃女人的醋。”

　　仇凡去了上海，我终究还是留在了C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