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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学霸你好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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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说来,有女|人的地方最避不开的便是勾心斗角。余蓉自小便是在女人堆里泡大,但按照家里长辈的话,她属于一代不如一代的典型,脑子用来裹着面皮当装饰的先驱。
但没关系,她运气好法力高,成为芍药家族里面第一个成为百花宫主的花仙,光这一点就足以让后世芍药花仙对她顶礼膜拜。
没成宫主以前,她是在芍药花堆里跟人斗,成为宫主以后,她是抱着族门骄傲跟各种花朵在斗。从实践中吸取经验,在挫折中努力成长。余蓉也很快弄懂一个道理,报|复别人这种事情,一是急不得。所谓从不记仇,有仇当场报,得先看看有没有促成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如果没有,便老老实实记着仇找下一次的时间。
最后,关于报复,小打小闹如同苍蝇一般,不但起不到实际作用,可能一个弄不好还会把自己给赔了进去。最好的办法便是平时乖如鸡仔,关键时候戳着人家的痛楚报|复。这个道理就好比,要么不打,要打就往狠里打。
安叶对伏城的喜欢,不想许清黎那般直白干脆,她是藏在心里打算借着朋友的名义慢慢靠近他,暖化他的心。
现在被戳破,一切皆是可念不可触的梦。
“刚在在广场上,你是故意的吧?”
暮色四合,周边的天空显现紫蓝色的深层边带,云层的里端坠了一两颗明亮的星星,街道的汽车比下午要显得拥挤。喇叭声滴滴哒哒,一方还未唱罢,另一方便在另外一头跟着附和。
场面喧嚣,凌舞的话混合着这些杂乱的声音一并送到余蓉的耳朵里面。
余蓉没有否定,“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吧?”
“那可不一定。”凌舞骑着小电动插空钻到两辆车之前的空隙间,汽车的尾气喷在余蓉的小腿处,她往里缩了缩。凌舞忽然加快油门,直接冲了出去。
“当局者迷,伏城三言两语的情绪都被你那几句话给控制了,安叶估计被他一凶,也没想到其他。不过只能怪安叶自己作,谁不知道温知夏是被伏城恨不得捧着心尖上的人,追的时候小心翼翼,连脏话都不在她面前说。现在因为自己的原因,平白无故便被安叶拖到厕所里打,换谁谁不生气。”
连脏话都不说?
余蓉感到好笑,“他真那么喜欢温知夏?”
凌舞没有直接回答,淡笑着冷哼,“在没追到之前,如果以后追到就不一定了。”
两人一路随意闲聊,很快便骑着小电动回到学校的停车场上。
天黑得越来越彻底,基本没什么光。校园里面相隔甚远的路灯淡淡亮起,停车场黑黢黢的一片,凌舞亮起小电动的前面的灯。暖黄的光线如同一道利剑划开了里面昏沉的黑暗。
就在停车场的前面,余蓉接着灯光看到旁边有个人影。
单薄,瘦弱,一阵风吹过,他的校服注满了风,前后都鼓了起来。
就算周围灯光消失,天地间模糊成一种颜色,余蓉都能认出那是徐清黎。她从凌舞的车上跳下来,拍着肩膀喊了声学姐。
以前两人在一起,都是直呼姓名。凌舞冷不丁地唤了声学姐,一阵又一阵鸡皮疙瘩在不甚凉爽的空气中冒气,“干嘛?”她万分戒备,双手捂在自己的xiong前,“就算月黑风高,我也不允许你对我产生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去你的——”余蓉拍了她的胳膊,说道:“现在不早了,你快点回教室去学习吧。”
“你呢?”她明明记得余蓉说要回来放书包的。
余蓉啧了声,眉毛上挑,黑暗中凌舞自然看不到她吊儿郎当的模样。手指虚指一个地方,余蓉说道:“我要泡汉子。”
顺着余蓉给的方向,凌舞望那边瞧去,黑色的混沌间只能瞧见一个单薄的侧影。刚想开口问些什么淘出点八卦来,晚修的预备铃却在她之前叮咚叮咚地开了口。
“天!我时间来不及了!”将脑子里的想法下意识蹦了出来,凌舞看也不看余蓉,抛下句,“那我先走了。”便小跑着往教室冲去。
现在,这片虚无中,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压下心头冒出来的奇怪心思,余蓉收敛自己的表情,他们两个隔着点距离,其他不知道,但自己跟凌舞说的话应该是没听出来。
不打算主动上去说话,余蓉故作无意地往他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将包甩在身后侧身从他那里经过。
“喂!等等!”他开口,黑暗中叫唤住了她。
余蓉视线往周围一扫,最后停在他的脸上,“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考卷拿错了。”
他往余蓉那里走了几步,伸出一张卷子来,“这是你的。”
黑暗中仿佛什么都团在了一起,余蓉伸出手,食指和中指碰触到了他的手腕。
终究是男孩子,不过如何瘦弱,骨骼始终都比女孩子要来得粗壮。
几乎瞬间,余蓉的两根手指从他手腕上弹开,“不好意思,我没看见。”
“没事。”他的声音很低,听不出真实的情绪。
余蓉不敢继续作妖,老老实实接过他递过来的考卷,再从书包里面翻出被自己胡乱塞的卷子。
如果这样给他,那两人的交集难道就这样断了?他看上去无欲无求,除了读书,心思便没有在其他地方停留过。
做两年的同班同学无所谓,但毕业以后呢?她又有什么名义来养护这可灵石?
不行,一定要跟他建立起长久的联系。
想到这里,余蓉手腕一转,卷子跟徐清黎巧妙转了个圈,相擦而过。
“能帮我打下光吗?我想看看自己的卷子。”
余蓉语气正经,徐清黎现在卷子在她手里,也不好说什么,掏出用了好多年的手机,打开手电筒。
唯一的光源从他手上放出,余蓉凑身靠了过去,两人肩膀难免相撞。
徐清黎近乎身子往旁边缩了缩,余蓉浑然未觉,眼睛认真盯着考卷看。
不知道举了多长时间,徐清黎手有些酸,他换另外一只手举着光问道:“你看好了吗?”
“差不多,就是有几个问题看了没太懂。”余蓉转头,面容迎着手机灯光,笑语盈盈,“你能教教我吗?”
你能教教我吗
余蓉暗暗赌了一把。
过了半晌,她听见了他的声音,随着风跌落在地上,“好。”
*
“这道英语语法就是这样,听懂了没有什么用,关键问题是你听懂以后要记住。”徐清黎用红笔在卷子上面做了个记号,他讲题的时候跟平常一眼没什么表情,声音不平不淡如白开水般没有起伏。
余蓉借着灯光盯着他的侧脸,不知不觉,便看呆了神。后者一边转头,一边问道:“听懂了吗?”
话音随着动作戛然而止,两人的脸因为这个动作巧妙地正面对上。
如同碰到了火光,余蓉眼睛眨了两下,随意移开。
徐清黎也楞了几秒,后察觉到自己失态,眼睛下垂,盯在考卷上。
“你……总是这样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吗?”余蓉开口,灯光早已越过她照在水泥地板上,两人的影子被光线拉长,脑袋和脑袋靠在一处。
徐清黎因为她的问题莫名其妙,“什么?”
“没有。”余蓉忽地笑了,“我只是好奇以后你跟你的妻子该如何相处,你这种性格,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
“我喜欢读书好的。”
“嘁——”余蓉偏过脑袋,嘟囔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已经先开口搁着了。”
他没有说话。
黑夜比白昼温柔,所有摊亮的矛盾在此时都少了棱角,让人得以片刻喘|息。
两人安静了一段时间。
余蓉在混沌中轻轻开口:“徐清黎,我追你好不好?”
他没回答好,也没有回答不好,视线顺着前面远眺,好长时间,才淡淡开口。
开口之前先无奈地轻笑了几声,“等你考上年段前一百,我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