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大佬攻略》钟敬言

10、学霸你好10

　　在温知夏的印象中，徐清黎并不爱笑。

　　他的座位永远都在最后一排，下课写作业，上课听老师讲课做笔记。除了老师点名叫他起来回答问题以外，基本没什么存在感。

　　她和徐清黎高一的时候便是同班同学，有时候视线随意一转遇上的便是他低垂着的头，和永远都握在手上的笔。

　　听说，他必须要努力读书拿奖学金；听说，他家很穷很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关于他的“听说”，温知夏全部记在了脑子里面。

　　但他看她的眼神往往会失焦几秒，像回忆某个藏在记忆深处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然后嘴角轻轻咧开，客气而疏离地问道：“请问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她以为徐清黎对谁都是这副模样。

　　却没料到所以的“例外”出现地如此之早。

　　当余蓉意气风发地朝她笑着宣战的时候，她心里还感到微微的荒唐——这么一个看上去无欲无求的人，他能喜欢谁呢？

　　如今，答案好像在逐渐形成它的模样。

　　可温知夏不服，自己之前安静了那么久，什么都还没有做，怎么能轻易就放弃。既然说好公平竞争，那自己总该付出些行动吧。

　　她转过头去，正巧对上他笑得灿烂的脸庞，身子还没有完全转过半，肩膀半扭藏在后面。

　　表情一滞，她的心像被什么刺了一下，轻微但疼。

　　“怎么了？”他的笑还没有完全收回，但声音已经清冷下来，平静无波。

　　“听说你兼职的那家餐馆还需要一个女帮工，能带我过去一下吗？”

　　他的表情微敛，黑色签字笔在他的食指尖转了个圈。

　　温知夏怕他不同意，着急了情绪，说话的时候不由倾身过来。徐清黎身子往后拉，靠在了余蓉的课桌前。

　　没有多余的言语，光一个动作便让温知夏自知失礼。她略带尴尬地收回身子，解释道：“最近这些天，我父母克扣了我的零花钱，所以想自己赚钱挣来花。”

　　徐清黎听了她的话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垂下头很轻很浅地笑了笑，纹路刻着嘲讽。

　　“兼职的理由很多，到时候我把你带过去，你自己跟老板说就好。现在跟我聊这些，我也爱莫能助。”

　　他三言两语结束了对话，温知夏感觉自己的舌头像被人攥住，开口艰难。

　　索然无趣，她见徐清黎的目光再次回到课本上便闷闷地转身过去。

　　*

　　放学铃刚刚打响，老师一句“下课——”只说一半，另一半则被徐清黎正往外走的脚步给踩碎。

　　余蓉课本还没有收拾下去，抬眼望过，剩下给她的便只有面前空荡荡的一张课桌，再往前的一张也是空的。

　　她没看错，刚刚温知夏便是跟着徐清黎出去。

　　那么匆忙究竟是为了什么？心绪缠成一个结，乱糟糟地堵在心窝口处。

　　郭乐乐挽着其他女孩的手从她旁边经过，目光落下来混含着复杂，但最深沉的幸灾乐祸便是怎么也挡不掉。

　　余蓉看都懒得看她，眼皮向上一抬，转了个圈，丢给她一个白眼自行体会。

　　郭乐乐不傻，知道余蓉目前的气场不对，挽着女同学的手加快离开的速度。

　　如果她只是单纯走开，余蓉也不会想着整她。奈何这人生性作死，走的时候嘴巴也不肯闲下来。

　　仙侠的耳力自然非常人能比，就算她刻意压低了音量，余蓉该听到的内容还是分毫不差地听了下来。

　　“啧！你瞧她，刚刚我走过去的时候还瞪了我一眼。真是！自己本来都没什么朋友还要这样讨嫌。”

　　“你之前不是要跟我说她在小巷里面被人怎么了吗？到底是被人怎么啦？”

　　“诶！具体有没有被怎么了我不知道，但那天她是好久以后才回到教室里面而且手腕那里又有擦伤。你说说看，一个小巷口三个男孩子，她长得又不错，你觉得不会被怎么了吗？”

　　没有真凭实据，仅凭个人的胡乱猜测张口即来便是瞎说。

　　还真是恶心。

　　既然嘴巴那么恶心了……余蓉在空气中打了一个响指，清脆的声音一蹦三跳，顺着门框出去。

　　渐渐地，有女生响亮的叫骂声传来，间或还夹着着一阵紧实的巴掌拍到肉上的啪啪声。这个点了，学校基本没有什么人，走廊拐角的监控如同被人操控一般巧妙地照在正扭打成一团的两个人身上。

　　既然嘴巴这么恶心，那便打烂掉好了。

　　余蓉满足地闭上眼睛，嘴角勾起的笑容逐渐扩大。她脚轻轻点在地上，一下一下，极其富有节奏。

　　楼上传来一阵下楼的声音，大抵是高三的下来了。余蓉没有回收自己的法力，在嘴巴没有被打烂掉之前，法力始终都不会消失。

　　很久之前，她便承认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仙。

　　“喂，许清黎你还不去吃饭啊？”门口有人在呼唤自己，余蓉在睁开眼睛的瞬间便敛下所有的锋芒。

　　她漫不经心继续收拾桌上的课本，问凌舞道：“吃什么？给点意见。”

　　“刚刚我下来的时候看到你那个好朋友郭乐乐在跟一个女孩打架，比起吃饭你不先过去看看？”

　　余蓉丢给她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我跟她闹掰了，现在她怎么样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啧！”凌舞感慨道：“女人，你的小名叫无情。”

　　“越无情的女人越讨人爱。”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凌舞直接表达自己的理解无能。

　　郭乐乐那里还有自己其他同学帮忙拉着，凌舞看余蓉脸上的漠然不像装的，当下也不继续提她讨嫌，话题一转，自然而然聊起了今天中午吃什么。

　　“看你没伴陪吃饭，那么可怜的份上。姐姐今天中午就带你去一家小餐馆。估计去一次你一定会爱上他家的饭菜。”

　　“那么好吃？”

　　“那可不是，更赞的是他的送餐服务。学校附近那么多家小餐馆就他家提供外卖服务。除了上周五有些耽误以外，其他都挺准时准点的。而且听我同学说，他们的送餐小哥长得还不错。”

　　“听说？”余蓉一下便抓住了其中的重点词汇。

　　话里的漏洞一下被人抓住，凌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尴尬笑着，“呃……怎么知道的途径并不重要，但我同学既然都这么安利了。冲着好看的小哥哥和好吃的饭菜，我们不去也得去，对吧？”

　　余蓉架不住凌舞，当下陪着她。

　　人间比她想象中的还小，兜兜转转似乎怎样都可以绕成一个逃不开的圈。

　　明明只是出去吃顿饭，余蓉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了徐清黎。

　　餐馆虽然不大，但密密匝匝见缝插针还是摆着好几张桌子。凌舞挑了个靠着墙壁的两人桌坐下，仰起脑袋便能看到电视。

　　周围人声鼎沸，清一色的校服局促地挤在一起。

　　后面有人蹭到了自己的校服，余蓉下意识挺直了身子，旁边有人穿梭经过，带来一阵风，浓烈的汗味如同一道有形的屏障朝她结结实实地包围起来。

　　这味就足够让人淡了吃下去的胃口。

　　“嗬！这都是什么地方？”凌舞也憋闷，“你看这辣椒油都凝在一起了，还不知道有没有过期。”

　　“还有这地板，多久没洗了，感觉我的鞋踩在上面都快要拔不起来了。”

　　当初有多期待，凌舞现在便有多嫌弃。

　　这个时间点，跑出去再找一家排队等吃饭估计得熬到快上课。余蓉还想着没写完的作业，虽然心里的确对这小餐馆颇具微词，但嘴上还是安慰着凌舞道：“没事没事，你同学跟你安利的时候只说东西好吃，没跟你保证环境干净啊。先点餐，先点餐。”

　　自己带余蓉过来吃饭，最后反要人家来安慰自己，不管怎样都有些说不过去。凌舞也不再抱怨，拿过桌上粘了层油的菜单看了起来。

　　“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凌舞纠结了会儿，“我要一份盖饭好了。清黎，你呢？”

　　余蓉对食物到没什么所谓，她头一偏，对凌舞道：“我跟你一样。”

　　“老板，点餐！”在确定两人吃什么以后，凌舞便撩起自己的大嗓门吼了起来。

　　这家店的两位老板都是夫妻，凌舞说话的时候他们正在里面的小厨房掂着大铁锅。

　　半开的深绿色玻璃门映着橙黄色的火光，都是两相尖锐毫不退让的色彩。

　　大概太忙，凌舞扯着嗓子连续喊了两声他们才有反应。

　　“小弟——”女老板在里面对着铁锅喊道，明亮的火舌嗤地蹭上来，在她动作间又猛然缩回去，“小弟，点餐！”

　　余蓉没动，她挺好奇凌舞同学口中这个好看的送餐“小弟”到底长了什么模样。

　　这家店能去的理由有两个，他便占了其中其中之一。

　　还真是很好奇真面目下的“庐山”啊。

　　余蓉半依着身子在桌上，一只脚翘在另外一只的上面，好像正在飞舞的花蝴蝶——悠然自得。

　　只不过，这份悠然还没维持片刻便徒然僵住。

　　余蓉挺直身子，从里间厨房出来，站在焰火与玻璃门相照应的地方——不是徐清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