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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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的城府深这一点风间重光向来是知道的，可她既然以前不在意安室算计别人，也就不介意安室算计她。
只是，理智上不介意归不介意，情绪上高兴不高兴就是另一码事了。
风间重光趴在课桌上，神情有些怏怏的。
“小光！”铃木园子从教室门外探进头来大喊，“有——人——找——”
伴随着刻意放大拉长的声音，园子做出十分滑稽的眯眯眼，简直就是在告诉风间：“这个找你的人是个甜蜜的小烦恼哦～”
风间重光有几分意外：她完全想不到会有什么认识的人在课间就来班级找她，因为社团的人过来通知的话，一般都是在午休的时候。
这么想着，她还是出去了。
铃木园子喜滋滋地回到座位上和自家闺蜜分享八卦，同时不忘表达她不能跟去偷窥的遗憾。
毛利兰表示她理解不来：“为什么要去偷看人家啊，万一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呢？”
“怎么可能啦！”铃木园子骄傲地甩甩手，“我铃木园子女王大人怎么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她压低声音凑近道：“那个来找小光的学弟的脸——整个——都红了！一看就知道绝对有问题！”
“那也只能说明这个学弟可能喜欢小光，他们两个也不见得会在一起啊。”
“这就是兰你不懂了。那个小学弟，是真的很可爱！”园子来了一个blink，“当然，对兰来说，没有你家的 ‘新一～’ 帅喽！”
“园子你在说什么啊！”毛利兰看园子的调侃再一次波及自己，只得无奈地终止了当前的话题。
不过她心里的念头还没消失：
她总觉得风间不会在近一年里谈恋爱，至少最近不会。至于哪里来的依据，她也不知道，更说不出来。
风间这边的状况就有点小尴尬了。
上一章刚刚出现过的赤塚参平小学弟并不满足，所以他强行出场了。
在非社团活动时间，到班级门口来找风间私聊，感谢内部赛之前她给的鼓励。
赤塚参平这分明是没放弃追求她。
小学弟的脸红得很，十分腼腆羞涩的样子，一个两个小眼神缠缠绵绵，有数不尽的情谊。
风间重光暗搓搓想了想把这样的神情安到安室透脸上会如何——不，果然还是算了，如果安室透做出这种表情，不是他本人疯了就是自己在做梦。
等等，当务之急是把小学弟的念想断了，别的来日方长，还可以慢慢计较。
“赤塚同学不用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我是你们的前辈，这是我分内之事。而且比赛的时候我也很少上场，还是要等你们提升实力，为社团拿下奖杯。”所以我对你没啥想法啊这位学弟。
“我会加油的！一定要把“实现前辈的愿望”作为我加训的动力”赤塚像是完全没听出来上面一席话的未竟之语，直接问风间重光，“还有一个问题是——是我想问风间学姐的。”
“学姐的话，会喜欢年纪比较小的男生吗！！！”赤塚参平闭上眼睛一鼓作气，甚至弯下腰鞠了个躬。
风间在他猛然鞠躬的时候差点弹出去，心里炸起一片的“我才不喜欢比我小的啊我喜欢的人比我大十岁呢好不好”。
不行，先别想那个比自己大十岁的老男人，她定定神，回答说：“抱歉，赤塚参平学弟。我喜欢的男人比我大，而且大很多。”
男孩子白净的脸霎时褪去一层红色，流露出惊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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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你可真是狠心啊！”铃木园子把手搭在兰的肩膀上，嫌弃风间道，“可爱的小学弟失魂落魄的样子那么惹人怜爱，你居然置之不理。”
风间重光反问她：“不然呢，我要去极尽温柔地抚慰他受伤的心灵吗？这样更渣好不好。”
“希望学弟的失恋期早点过去啊，他看起来是真的很伤心啊！”毛利兰说。
世良真纯则是对风间拒绝学弟用的理由更感兴趣，她饶有兴致地去勾风间重光的脖子，问道：“那你用的什么理由啊？只是不喜欢的话还有回旋的余地啊，学弟应该不会变成那样子吧。”
然而她没有得到任何回答，风间搪塞得十分彻底。
笑话，如果她说出来，这三个妹子绝对猜得出来她喜欢的是谁，说是肯定不会说的。风间走在前面，抿着嘴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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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天气逐渐步入冬季，东京的气温开始迅速下滑，近一个月来的平均最高气温不过十来度，空气湿度也低，显得有些干燥。
在保暖这方面，风间从来用不着安室透操心：她早把两个人的冬服全拾掇了出来，甚至还包括安室透新年时要穿的正式服装。
平时上下学她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完全不要风度。好在风间瘦得不行，这么穿倒显出几分骨肉匀称，整个人增色很多。
安室透整天被她催着加衣服。看她因为天气转凉忙忙碌碌，安室先生也不好意思告诉风间说自己抗冻，只得老老实实把加了绒的外套穿好，还因为这事引起了下属风见裕也的瞩目。
降谷零：风见裕也的工作量可能是不够多，还有时间八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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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清晨，东京下了一场薄雪，星星点点的雪花触地即化，除了消散在空气中的湿气，不留一点痕迹。
风间把手揣在兜里，厚实的围巾一直堆到鼻梁，堪堪够把眼睛露出来。她也不特别注意看路，只紧紧跟在安室透身后，完全信赖的样子看得安室先生心中一暖。
前面的男人突然笑出阳光灿烂的味道，风间重光心里一突：我应该没干什么奇怪的事情吧，只是围巾太厚结果脖子转不动了，所以没去看路而已啊。
她以为安室透在嘲笑她，就剐了安室一眼。
安室透：上一秒是春天下一秒是冬天？？？小风间真的要这么反复无常吗？
风间重光：安室先生今天阴阳怪气地很嘞。
清浅的一点点雪花并没有对气温造成过大的影响，但却给人一种很清晰的感觉——要进入隆冬季节了啊。
至少风间已经在心里悄悄盘算滑雪滑冰的各种娱乐了。
从公寓到波洛的路程对于风间和安室两个人来说刚刚好，既不会觉得太过短暂，也不会走到疲惫。
安室透推开波洛的门，两人离开微雪的背景，进入暖和的室内。
小梓已经在忙忙碌碌地准备营业了。
“小梓小姐今天真的到得好早啊。”风间重光站在暖风下烘手，回头和小梓说，“我和安室先生走在路上的时候还感觉自己正在梦里散步。”
小梓踩着凳子欲哭无泪：“是因为大尉啦！他昨天好像被隔壁装修的声音吓到了，没有怎么吃晚饭。结果半夜里把饭盆里的猫粮吃完了，还把我叫起来给他添饭。后半夜我就完全睡不着了！”
……这的确是有点凄惨，风间同情地看看小梓顶着不是很好看的脸色在波洛的内壁上挂东西。
安室透系着围裙走过来道：“现在还没什么客人，小梓小姐不如先休息一下。”
“但是——”小梓听了意动，就是不太好意思让安室透一个人应付两个人的工作。
“哪有什么但是啊。”风间推着小梓的肩膀，把她按到座位上，强行接手了挂装饰画的任务。
装饰画上是一株水墨风格的木槿花，一半开得绚烂，另一半开到荼靡，互成镜像。画面右侧是泰戈尔的名句，用花体字写的十分流丽：life be beautiful like summer flowers
生如夏花之绚烂。
如同条件反射，风间重光下意识地在心里默背起《生如夏花》。
“任凭东走西顾，逝去的必然不返。请看我头置簪花，一路走来一路盛开。”安室透手里动作不停，擦着盘子，此刻就站在风间的背后，也在端详这幅画，“这是我对这首诗歌印象最深的一句。”
男人的生命中有许许多多的过客，更有铺天盖地的快乐或绝望，经历越复杂，对于诗句这种文学体裁的感触越深。他深邃的一双眼睛明明灭灭，恍惚间如午夜的灯火摇曳，烛影深深，盯着画上粉紫色的花，一瞬掠过多少年。
岁月即沟渠，风间重光能大体瞧出一二，可到底无法感同身受，霎时间，多少种语言都变成了乏味的东西。
“这样啊。”从嘴里吐出一个音节，她索性没再吱声，默默地把装饰画摆正，趁着没人跟安室去吧台打杂。
寂静的清晨，波洛咖啡厅里，小梓靠在椅背上进入黑甜梦乡，安室透正在打碎草莓果肉，风间重光手里搅动着打蛋器，小声哼唱。
我听见爱情，我相信爱情
爱情是一潭挣扎的蓝藻
如同一阵凄微的风
穿过我失血的静脉
驻守岁月的信念
——泰戈尔《生如夏花》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