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猫神》厌夏123

21、觉得难过

　　你会觉得难过吗。
　　那日雨下得太大，你忘了带伞，站在空空的屋檐旁，看着远处发呆，雨水打湿了些你新买的棕色小皮鞋，及膝的淡黄色连衣裙没能为你挡得住些许凉意。你没有期待过任何人出现，没有期待过那些任何一把在雨中撑的伞是为你而撑，只是有些怕冷抱住了双臂，希望这雨能早些停。
　　可是啊，这时却有一人却缓缓向你踱步而来，他没有带伞，雨水打湿他的头发和睫毛，他却毫不在意，只是一路走来，为你而来，向你伸出手，即使雨再大，他的笑容依然明媚。
　　你会觉得难过吗。
　　冷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故事了，或许是在那些烂俗的小说堆里，或许是哪天刷手机无意看到的，也忘了前因后果，却把这一幕记得格外清晰，如今又似场景化地浮现在脑海里。
　　里面的女孩男孩具化成自己的模样以及……那个似乎在幻像中看到的男孩模样。
　　以前她不明白那个白痴作者为什么要问那句“你会觉得难过吗”，还重复了一遍，想想要是为了押韵对格显得高深莫测的话那真是很无脑了。
　　现在却依稀懂了那句话。
　　隐隐约约还是知道些什么的。
　　她不是笨蛋，贪玩归贪玩，很多事她不愿意去想，能吃喝玩乐地简简单单活下去就已经是她余生的目标，遇见喜欢的东西自然会放宽所有指标。就好比臭小孩，她明白臭小孩可能不是臭小孩，感觉不到他的危险气息，她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她没真的能触到真相时拖一拖。
　　但好像现在也无路可退了，渐渐崩坏的所有，那个无端破碎的窗的玻璃碎片几乎铺满了一地，她动物的听觉足以够她听到整栋房子内质里水泥钢筋撕裂的声音，蹲坐在那张还顽强撑着的红木大床框架上，不是不想逃，只是每迈出任何一步都太痛苦，就好比童话故事里那个化尾为足的美人鱼，每一步行走在刀刃上。她头痛欲裂的同时还不时能看到一些似乎是女仆之类的想要逃离这里，只是慌忙跑到栅栏旁，就开始会面目痛苦夸张地扭曲接而倒下，刺耳的尖叫声也在那时戛然而止，她们的狰狞的脸在阳光照耀下显得诡异得很。
　　他就在离她不五十米的距离，整个人蜷缩着，背向着她。繁星曾经在她离开异能局前告诉过她，他是整个宅子的终极大boss。她听得出繁星的意思，就好比现在，捡起地上散落的某块碎片狠狠朝他刺去，也许一切都能结束了。
　　在没看到那些女仆倒地之前，她从来没有打过这个念头，毕竟她连一只鸡都没杀过，何况一个人呢，而且还是这个臭小孩。
　　以前做过最坏的打算，不过是自己葬身在这，可她想起了这些时日来这座宅子里的人们，撇开一些阴阳怪气的人不说，还有很多人都是很好的，细一想它更从心里打了个寒战，凉意覆满整个身体。这里的仆人包括巡逻队少说也将近也将近一百号人，何况还有孩子啊，后花园里那个花匠老爷爷的小孙子童童还抱过她。
　　而且，她死在这，会不会牵扯到异能局？
　　不敢再往下想。她幻化成人形，颤颤巍巍拿起身旁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

　　白管家和露姨站在宅子的瞭望台上，白管家开着一瓶威士忌，问道，“九先生还没有到吗？”
　　露姨摇了摇头。“也没有见到家族的人赶来。”
　　“也好，结束这一切吧，我们都太累了。”白管家递一杯给她，自己又有些粗鲁地饮缀一口。
　　“生命之水，倒是合意。”露姨晃晃酒杯，也喝了一口。（作者注：苏格兰威士忌是由名为Uisge Beatha的饮料发展而来，Uisge Beatha意为生命之水。）
　　“你不嘱咐一下巡逻队的人警告一下他们？或者处理一下尸体也好啊。”白管家看着那些横陈栅栏旁的尸体，皱了皱眉头。
　　“贪生怕死，不配为家族服务，这样也算对他们的一种处罚吧，不收拾，也正好也是对剩下的人一种警告了。”露姨漠然地回答着，又喝下一口杯中的酒。
　　她对着白管家晃晃竖起的右食指，“没加冰块的威士忌是没有灵魂的呀，我去拿冰块。”她难得地冲着他笑了笑，眼角眉梢间好似在期待神迹的降临。
　　果然，这样濒临死亡才会会心一笑吗？
　　她白色女仆裙裾的波浪边纹晃啊晃，在楼梯间渐渐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