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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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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溪之知道西辞说自己身上没有一个子儿是为了帮自己脱身,叹了口气一手支在那唯一的书桌上,见有一层薄薄的灰想着必是有些日子没人住了。
下面妇人还在嚷嚷着,吵得一房翻云覆雨的公子开门抱怨“我说妈妈,我这晚上是过来潇洒的,不是来听泼妇骂街的!”
宁溪之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便对着背身翻找的西辞道:“要不我先在镇上逛逛等你的事儿忙完了,你再来谁找我?”
“等我会儿,我跟你一齐下去”
说着西辞从床底下取出箱子,里面除了些旧玩意儿,还有一个精致的木盒,他将木盒中的银两并之前赚的赏金数了数,足足五百两,找了块方布一包往背上一挎道:“走吧,下去吧”
西佩白正吹胡子瞪眼的等着他俩下来呢,见西辞身上挂了个大包裹,一时慌了神语气也没了先才的厉害只急道“你背着这么大个包袱做什么?”
说着上来要夺他肩上的包袱却被西辞闪身躲开。
“说吧你找我回来到底何事”西辞不愿与她多语。
“你先吧包袱放回去,你那四两姐姐死了,想着你平日跟她亲近叫你回来准备着丧事”
西佩白盯着他那肩上的包袱,四两的死于她本是个小事儿不过是借着由头叫西辞回来
西辞身子一震,气愤道:“死了?怎么死的,四两死了你们还在这吃烟打牌,莺莺燕燕?!”
西妃白身后一尖脸女子倚在一位男子怀中道:“不打牌能怎样,尸首还在驿站停着,官府暂未查明死因,不过是死了个丫头,不然咱们还给她披麻戴孝守孝三年不成?”说完又端起烟枪深吸了一口
西辞见惯了这群人的冷血,也不多说什么背过身去道“四两的丧事那就不劳烦你们了,我自寻着地方给她办!”说完直直朝着门口走去。
西佩白连忙拉住他,奈何西辞如今是个青年,哪是她个妇道人家拉的住的,西佩白预感到他这是不打算回来了。
一时急疯了道“她是我四两银子买进来的,哪是你说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的,你也是我四两银子买进来的,今个儿哪儿也不能去!”
西辞甩开那只抓着自己衣裳的手,又卸下包袱从里面掏出红纸包着的沉甸甸的一包扔在地上道:“这是五百两,就当是给我还有四两赎身,减去这些年的吃穿用度,算起利钱也是够的!”
西佩白听了这话两眼发晕瘫坐在地,原本看戏的粉头们赶紧上来扶她,待到她眼前清明西辞人早已走了
宁溪之心情又有些低落了,不知这西辞跟他这娘究竟又有何间隙。
一路上西辞失了魂一般,宁溪之默默跟着,街上这时候人来人往个个挂着笑脸,宁西二人皆有些低落,显得格不相入。
宁溪之强打起精神,想要他宽慰些,笑着拉住他说道:“这丫山镇好生热闹,带我逛逛吧!”
西辞一把甩开他的手,回过头来不悦道:“你又何苦招我!”
话中似有几分悲愤,宁溪之也是好心,见他这样也不好再开口,只好跟着他。
像是没有目的的乱逛,可到了驿站宁溪之才知道他这是要来看四两的尸体。
驿站只有一个人看着,小小的房间内停了十来具尸首,西辞想要问问是哪一具。
可这守尸人也不清楚,说道:“这些日子横死之人太多,哪儿还有功夫细细给你登记,自己慢慢找吧”
说着不再理二人,借着昏暗的烛光看着他那闲书。
西辞随便找了一具揭开白布,这人尸体惨白发肿,已经分不清相貌了,但是西辞还是眼尖,瞧着这手上的胎记,知道这就是四两了。
宁溪之向守尸人问道:“这人是淹死的吗?”
守尸人没有抬头摆了摆手道:“这人是在城门外不远处发现的,衣服干燥不像是淹死的”
那就是抽了魂尸首才会浮肿了,宁溪之看着盯着四两眼神悲痛的西辞,还是等他缓过来再说吧。
一直待到半夜,宁溪之才劝着西辞找了家客栈,好在运气不错,再晚些人家可要关门了。
第二天宁溪之一醒来就发现西辞不见了,料想是去了停尸驿站。
此时天空下着毛毛雨,宁溪之撒着娇找客栈老板娘借了把油伞。
到了那儿,果真在这,只是跟这看尸人理论了起来。
“你这厮怎么就说不清呢?已经停在这四五日了,若是十年断不了案,我岂不是要让你们活活耗着!”
“西公子,你又何苦为难我呢,这儿的每一具尸首都是线索,若是没了这线索只怕横死之人更多,有什么你只管找官老爷去,要是官老爷能放,我自然不拦着”
西辞冷着一张脸,双手握紧了陪在腰间的剑鞘。
宁溪之见这剑拔弩张的气势,连忙拉了他出来道:“我知道你这是急着给四两办理后事,找他多说无益倒不如去找官老爷,先求他放了尸,咱们再来找出这害人的邪祟”
“邪祟?四两不是淹死的吗?”西辞皱着眉头问道。
得嘞,昨晚上他只顾着伤心,根本没听宁溪之跟看尸人说些什么。
两人一起寻到衙门口,这是正好瞧见昨晚春欢阁的青儿。
青儿伞也没打,见了西辞过来连忙上前焦急道:“爷,您可有看见绘春姑娘?”
这青儿是西佩白的掌事丫鬟,虽是个丫鬟但春欢阁的姑娘丫头都得给她几分面子,为的就是她服侍了西佩白好些年头了。
从西辞来这绘春阁,青儿就在这儿了,以前挨打挨骂也都是青儿帮忙护着。
西辞多少还是有些感激她的,便道:“昨个儿她哭哭啼啼撞着我,后来就不知道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昨个儿她跟绘兰姑娘起了争执,妈妈也懒得管这事儿,她就一晚上没回来,镇上都找遍了,如今横死案件太多,我也是怕她出了什么差池,可官府不愿理这闲事,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一位妇人慌慌张张疾步跑过来,直直走到衙门口,敲响了几人身后的登闻鼓。
似乎是什么急事儿,她敲了几下见没反应,还欲再敲的时候被门口官兵拦住。
官兵极其不耐烦的道:“慌慌张张敲什么!一下就够了,等着里面传唤!”
妇人喘着粗气,连忙拉住官兵道:“这……位兵爷,城……城门外头儿又发现了一具死尸,哎哟,真是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