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花店》宝宝哒哒哒ddd

6、序幕

　　为什么……
　　“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我愣愣。难道，真的就如紫说的那般，他在我身上种了蛊……
　　“你会做噩梦那就是迷路了。”他语气平静。“把这个喝了。”
　　他指着药瓶。
　　“不会有毒吧？”我看了一眼瓶内绿莹莹的液体，情不自禁就想到了那种女巫在黑暗的城堡里咕嘟咕嘟煮出来的毒药。
　　“是药三分毒。”斯寻把药倒进碗里兑水，放了一块方糖。
　　“不苦了。”他把药按到桌上。
　　意思是我不喝也得喝。
　　“我……”我端起那碗药，汤色澄净倒影出我的眼。
　　“呐，喝了就再也，不会梦见了？”
　　斯寻很敏锐的指出，“你想继续做这个梦？”
　　我沉默，思考着措辞。
　　“如果你想继续，我也没办法。”斯寻看着我，叹气。“但这个药喝掉。”
　　“这是什么？”
　　“就是普通的安神汤。喝完带你出去。”

　　天气很好。
　　换了新身体的我第一次在大白天出门。
　　站在穿衣镜前我懵了。
　　镜中女孩一双星星般的眼眸，深邃的五官，高挑身材，端的是丽色惊人。正是当时第一次见到紫的模样。
　　紫得意的说: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别好看。
　　我笑:“都是你父亲手艺好啊。”整出来的哪个不好看……
　　紫一点不生气，反而骄傲的说:那是自然。
　　虽然用现在的身体觉得很别扭不自在，不过聊胜于无。
　　斯寻带我去了一家咖啡店。
　　“要点什么？”他坐在我对面熟稔的翻开一本菜单。
　　“嗯……不是咖啡就行。”
　　斯寻点点头，点了一杯卡布奇诺，两杯热巧克力。
　　我受宠若惊。“我不用喝两杯。”
　　斯寻合上菜单淡淡的说:“还有一个人。”
　　我已经炼出了无敌的厚脸皮，所以只是点点头附和，没觉得不好意思。
　　紫:‘脸皮厚真好。’
　　我:……

　　玻璃门推开，门后出现了一个熟人。
　　虽说只见过一面，但他……实在是过目难忘。再次听到那烟熏般的嗓音时，心情一言难尽。
　　“斯寻啊，你托我办的事儿办好了！”那怪老头出门依然一身邋里邋遢的样子，完全不在乎别人看法。他大大咧咧走过来，在我们对面坐下。
　　“好久不见啊小姑娘。”他朝我眯起眼笑笑，一副老顽童模样。
　　我僵硬的招招手。
　　“紫也过的不错？”老头这回没对我说话了。
　　“我”兴奋的站起来说:“是的父亲大人!”其实是紫在说话。
　　斯寻微不可见的皱起眉。
　　“嘿嘿。”老头盯着我看了一会，“我就知道小姑娘狠不下心。”他又转过头去看斯寻。“倒是你，挺让我意外的。”
　　斯寻沉默。
　　气氛有点尴尬，我拿起一杯热巧克力，“那个，再不喝就冷了!”
　　他们都没理我。我低下头喝咖啡。
　　“算了算了。”老头摇摇手。“我也不是来纠结这些个事情的。”
　　斯寻点点头，“交货吧。”
　　斯寻又买了什么？不会还买一个吧？
　　老头哼了一声，把身上背的破旧包袱打开。
　　一个小小的人偶。
　　虽然小，可是眉眼，五官，身形，都和我一模一样!
　　穿的衣服却是一件华丽的汉服，大红的底，白色印花。袖摆和裙摆勾金线。
　　“做了一个新的。因为是刚做的所以没有木灵。”老头把包袱一合上，扔过来。
　　斯寻几乎动都没动就接住了那个包袱。
　　“谢了。”
　　“唉？”我有些搞不清状况。
　　“小姑娘，这人知道你大概是舍不得杀死木灵，又怕你用不惯新身体，所以——”
　　“昀，报酬已经付了。你少说几句。”斯寻冷冷道，起身。“斯是然，走了。”
　　回了家，斯寻很顺利的将我的灵魂引渡到那个新的木偶身上。
　　办法简单到可笑——我只要抱着那个木偶睡一晚上就行了。
　　一觉醒来。手中的木偶不见了。
　　身边多了一个人。深邃的五官，美丽的容颜，不是紫又是谁？
　　如果我已经进入了新的身体，那紫她……
　　就在这时，紫睁开了美丽的眼睛。
　　我轻抚她的脸:“对不起，占用你身体。”
　　紫朝我微笑，“有关系。”
　　我:……
　　“哎呀我开玩笑的！没事啦！现在不都好好的吗？”紫抓住我的手，“这就是你原本的样子？”
　　我点点头。
　　紫很失望的说:“还以为只要是父亲做的都会很漂亮。”
　　我:……
　　要不是知道紫是木灵我真的会认为斯寻和紫有血缘关系。
　　嘴一样的损。
　　想了想还是要好好谢谢斯寻。
　　礼物就用我以前打零工挣得钱买。现在，口头上也要感谢一下。
　　我到穿衣镜前把身上穿的汉服脱下来。换了平常的衣服。现在，和曾经仿佛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但我身边那个漂亮的女孩，提醒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是真的。
　　斯寻果然在厨房。围着围裙，正认真的把一条鱼一刀两断……
　　鱼血险些溅到我脸上。
　　我讪讪的后退几步打算过会再说。
　　“没事就出去。”斯寻一张口，我就干脆的走了。
　　紫怯怯的站在我身后。我拍拍她的头。“没事啦！斯寻能对你做什么？”
　　“我只是处于本能害怕强者……”她抖抖抖。
　　“哦。”毕竟，斯寻的另一个身份白，好像妖怪们都挺怕的。
　　“别站在门口说话。碍事。”鱼下了油锅滋滋的响起来。
　　吃完饭我问斯寻紫他打算怎么办。
　　紫自告奋勇洗碗去了，我乐得从命。
　　斯寻眼睛都没抬一下。
　　“那个木偶？能怎么办？”
　　我在他耳边小声说:“不要叫她木偶。紫会不高兴。”
　　斯寻静了一会儿。“好吧。随便你。”
　　“你到底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昀的规矩是该不退回。”斯寻无可奈何。
　　我惊喜的睁大眼睛。:“真的呀！那她以后会和我们一起生活吗？”
　　“我倒是想把她转手卖掉。”他看我一眼，“但是不想每天被你用这种晦气的眼神看着。所以有什么办法？她，你以后自己看着办。”
　　“真的!”我欣喜的抓住他的手。
　　“手拿开好吗？”我以为他接下来就会这样说。
　　没想到，斯寻只是看着我们交握的手发呆。我越来越看不透他了……讪讪收手。

　　有紫的陪伴，看电视，打游戏，都不再是一个人了。
　　连逛街都有了兴趣。
　　“你没朋友的吗？”紫看着我傻乐傻乐的样子哭笑不得。
　　真直白。
　　“嗯。朋友很少。高中时的同学也不在一个城市里，我又老是换工作。所以现在不会有人陪我逛街看电影之类的。”
　　“是这样啊。”紫一边吃烤串一边说，“人的一生有很多事不由己啊。”
　　“干嘛这么抒情……”我转头看她，从她手里抢下最后一根烤肉。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一连吃了九串啊都没给我留什么啊！”
　　“我第一次吃嘛你不能让着我一点吗？”
　　“你吃这么可怕你看那些帅哥都不敢来搭讪你！”
　　“没关系啊，这些人类我都看不上。我要是想要结婚，让父亲给我做一个就好了。”
　　……真的好方便啊。
　　我以前逛街主要是吃东西。因为没勇气去看衣服。其实如果我长的好一点，身材好一点，我肯定也会像电视剧里那种购物狂花上一整天逛街，左手包包右手包包提一大堆。哦，再有点钱就更好了。
　　紫拉着我去了一家大百货超市。换作以前我是不想来的。但是现在有了紫。试衣服的天然模特啊。经过的所有店子紫都去试了一圈……然后，没买。不过有的专营店正在招漂亮的导购小姐，倒是有店主明确提出问紫愿不愿意来上班。
　　紫问我:“是不是挣了钱就可以天天吃烤肉了？”
　　一边的店主目瞪口呆。
　　我尴尬:“嗯。”
　　紫说:“那好呀。”
　　店主保持微笑说:“那么，您带了身份证吗？”
　　尴尬。我对店主说:“不好意思，她今天没带。”然后赶紧拉着紫跑了。店主犹不放弃，在后面说:“没关系，下次带来就行了……”
　　我拉着紫气喘吁吁的在商场的一个休息区坐下。
　　“你干嘛跑啊？”紫困惑的看着我。
　　“我都忘记了。你没有身份的。”我大喘气的说。
　　紫愣了一下。“是哦。”然后很失落的样子。
　　“你不打工也不要紧。反正家里不缺钱。虽然钱不多，养你还是够的……如果你少吃点还是够的。”我拍拍她的肩，觉得她现在委屈的模样很可爱。
　　“你也不挣钱。你就一点都没负担吗？”紫看着我。
　　早知道不安慰她了。……不过，我确实要重新去找工作了。她提醒了我。
　　本来好好的在这里坐着，忽然脚被人踩了一下。
　　好痛!我当即跳起来。那个人一连声的“不好意思”，还蹲下来看我有没有受伤。
　　人家这么认真我反而有些惭愧。连忙摆手:“没事的没事的。只是刚才吓了一跳。”
　　紫揶揄的看着我。
　　“真的不好意思。等一下我拿到阿晨的签名，就给你一张算是补偿吧。”
　　唉？阿晨？什么和什么……
　　“不用了……”
　　“请不要推辞!那么我先走了!”那个女孩子忙忙的跑掉了。
　　“她以为全世界都喜欢她喜欢的明星吗？”紫撑着脸说。
　　“喂!人家这么好心你还这么说人家。”我心虚的纠正。
　　“人类总是不肯说出内心的想法呢。”紫坐在凳子上双腿一翘一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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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了!竟然还有照片!好开心!”，那个女孩说到做到后来真的拿回了一张签名给我。
　　紫揶揄道:“等了一个小时还是很有收获的嘛。”
　　“谢谢你，太感谢了。”我装作没听见，接过签名，视线扫到了那张相片。心中发怔，这是……
　　“我可以看看吗？”我指着相片。
　　“可以的。”她把相片递给我。
　　我定睛一看——真的是那天那个人。那个说是受了委托来保护我的人。
　　“那个，他很有名吗？”我把相片还给她，问。
　　女孩笑着说:“现在没有。但他唱歌特别好听，将来肯定会有更多人喜欢他的!”
　　我点头表示赞成。
　　那个女孩走了。我陷入了沉思。
　　紫推我:“想什么呢？你不会喜欢上那个明星了想去复印一张照片吧？”
　　“我想去复印你的照片捏。”
　　紫潇洒的一甩头发。“可以啊。不过我还没拍过照现在先去拍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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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早。斯寻果然是白天补觉。一整天都呆在自己房间里。
　　所以我们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
　　我把回家路上从菜市场买回来的菜塞进冰箱，决定亲手做一顿饭。炸茄盒，樱桃肉，酥皮豆腐，红焖大虾，酒酿圆子……这些我都不会。所以我做了一个一勺烩——把萝卜青菜土豆肉啊全部的炒进了一个锅。
　　紫看着我端出来的黑漆漆的菜——刚才酱油淋多了。
　　“还有别的吃吗？”她手里的筷子犹豫再三也下不去。
　　“冰箱里还有斯寻昨天做的——”我很郁闷。紫立即去冰箱里把它拿出来热了。
　　我闷闷的吃了一口自己做的菜。很难吃吗？好像是的。
　　身后伸来一双筷子。
　　“你做的？”斯寻尝了一口放下筷子。
　　“嗯。”我讷讷道。
　　“可以了。”斯寻又做下来吃了几口。
　　“真的啊？”我心里感动不已。
　　“平常又不做饭，一次能好到哪里去？现在这样是不错了。还有以后别放这么多酱油。”
　　字字戳心。
　　“斯是然，很认真的和你说一件事。”
　　我战战兢兢的听着。
　　“你……不要去找子夜花店。”斯寻很郑重的说，又扫了一眼紫。“以后发生什么都不要再来。”
　　可是……那这样我的梦……不是永远只能停在那里了吗？
　　“你能答应我这一点吗？”斯寻的双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来找你？”我看着他，惊疑不定。
　　“因为……没什么。”他转过身就走了。
　　“现在是白天，你要出去吗？”我拉住他。又松了手。
　　“你走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斯寻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开门走了。
　　“他不让你去找他是为了你好。”紫握住我的手。
　　“我知道……不过……”我仰头看着天花板，忽然又想到什么。“紫，你上次说子夜花店很可怕，怎么个可怕法？”
　　紫四下望了望，俯身在我耳边说,“……三界传闻，不论什么进入其中，便再也出不来了。”
　　“如果这样，怎么还会有那么多魂魄去找子夜花店呢？”眼前浮现出紫色雾气中密密麻麻的灯笼。
　　“啊。大概人类执念比较重吧。也不知道传闻是不是真啦。”
　　“那你说的那么可怕……”
　　“只是别人也跟我这么说的啊。”
　　这算不算以讹传讹？

　　斯寻一直都没回来。到了晚上也没回来。但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所以我照旧吃睡。
　　紫说我没有良心。
　　我说:“现在他肯定在子夜花店，我们去找他？”
　　紫摇头。她可不敢明知故犯。
　　我盖上被子蒙头就睡。
　　仿佛，没有做梦。
　　半夜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真没素质。气呼呼的起床，忽然想到——难道是斯寻吗？
　　黑漆漆的看不到拖鞋，干脆光着脚直接去开门。
　　门外，夜提着一盏灯，正是上次送我回家的那一盏。
　　油灯在黑暗中发出昏黄的光，照亮了夜脸上的血迹。
　　“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