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刑事侦查》爱星之卡比

45、争执

　　黑暗中，他听到有人的说话。

　　“殿下可要想好，服药之后，前尘尽断，定要慎重……”索性那声音并未持续太久。

　　他尚未来得及思考，意识就被拉入黑甜的梦境。

　　一人轻抚他的下颚，低声呢喃着他的名字，眸中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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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

　　适逢桑州城开市，来往行人络绎不绝，街边小贩货郎卖力吆喝，运送货物的货船沿水道逆流而上。

　　三月桃花纷飞，映着碧绿的春水，一辆马车在众人的护拥下缓缓驶出城门。

　　六匹高大的白马温顺地缓步行走，车身宽大，车厢上立顶棚。车门朝后，以绣着梅花的锦绣帷幔遮挡光线，车身四角垂下精致的流苏。木质的车身辅之以白铜铸成的精巧配饰，窗檐嵌各色珠宝，窗户以琉璃为饰，拳头大的夜明珠四散分布，即使黑夜也被照得亮如白日。

　　桑州自古出巨富，城中居民早已对此见怪不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位巨富，富得能让本州刺史连夜拜会，令整个桑州官场人人自危。

　　有好奇者，跟在那奢靡至极的马车后，妄图探听消息。殊不知，早有人站在了他的身后。

　　厚重的帐幔随风晃动，恍惚间，一张如玉的脸从帐幔的缝隙里一晃而过。

　　那人面色疲惫，眉宇间满是大病初愈的虚弱。可即使一副病容，仍难掩国色。

　　他从睡梦中苏醒，注视着眼前陌生的一切。

　　犀角燃香，明珠为顶，锦绣与珠宝堆砌，连侍女都是国色天香。

　　陌生感充斥着身体，他一思考，头就像是要裂开般疼痛。帐幔被风吹起，他闻到了桃花的芬芳。

　　“怎么样，好些了吗？”低沉悦耳的男声从他身旁传来，那人极自然地将他揽入怀中，耳鬓厮磨。

　　他沉默不语，感受着男人的动作，发现身体并不排斥。

　　“好多了。”他似乎睡了很久，浑身无力，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脑海中一片空白，眼前一片陌生，唯一可以依赖的，似乎只有身后声音的主人。他无法得知，这样的情景，是自己真的忘记了一切，还是身后之人的阴谋。

　　他放柔了声音，眼瞳却因恐惧几乎缩成一点。

　　“王妃，该服药了。”一直默不作声的侍女冷不防开口，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汁到床边。

　　“……”他陷入沉思，并未理睬侍女。

　　他身旁的男人自然地接过药碗，吹去袅袅升起的水雾，一口喝下半碗。

　　他正疑惑，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后颈被温暖的手掌包裹。男人一手钳住他的下颚，半强制地将药灌进他口中。

　　唇舌激烈地交缠，舌尖最先尝到的是药汁的苦涩。后颈处的手掌力道加重，男人的吻愈发深入，重重吮舐着每一处，灼热滚烫的呼吸令他完全无法招架。

　　他被动地承受着，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褐色的汤药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淌，沿着白皙的颈项留到肩窝里。锁骨顺着呼吸频率起伏，肩窝中的一小洼汤药顺着锁骨的的起伏往下，滴在雪白的绸衣上，留下淡色的污渍。

　　他从男人手中夺过剩下的半碗汤药，一饮而尽。

　　满口都是苦涩的味道，男人连着被子将他搂在怀中，俊逸的眉宇间满是温柔。

　　“都失忆了还不好好服药。”男人用鼻尖亲密地蹭了蹭他的鬓角，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蜜饯喂给他。

　　甜味瞬间冲散了苦涩，他细细品尝着口中的蜜饯，注视着男人的眼中少了几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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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真是夫妻？”于衡躺在周启腿上，沉默许久，求证道。

　　眼前的男人自称靖王，并宣称于衡是他的王妃，此次桑洲之行，正是为了求医。

　　“我所患何疾？”于衡继续询问，他虽失去记忆，却未变成傻子，那汤药中用了哪几位药他还是略知一二。虽然他做不到仅凭一口就能分析药中的成分，用量，但根据药材，还是能得出很多线索。

　　“……不治之症。”男人将他揽入怀中，涩声道。

　　周启没有骗他，这汤药药效并非寻常的补中益气，滋养身体。其中的某些药材甚至含有剧毒，虽说份量极少，长久服食却是百害无益。

　　可是，这样的汤药却能在关键时刻救人一命。于衡一怔，脑海中忽然出现一句话，那是一个沙哑颤抖的男声。

　　“虎狼之药又如何，我只要他活着。”

　　于衡看不见周启的脸，他被周启紧锁在怀中，感受着对方身体颤抖。莫名地，他生出一种奇特的想法。

　　“既是不治之症，殿下又何必留我苟活，男子相恋本就有违伦常，更何况殿下身份高……”

　　他话音未落，一具沉重的身躯便压了上来。

　　周启通红着眼，眸中闪过不甘的光。

　　“你可曾问过我的感受？”周启粗暴地打断于衡的话，眸中带着于衡看不懂的情绪。

　　“于子平，你有在乎过我吗？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一死了之潇洒自在，你可曾想过独活的那个人心会不会痛？你问我有没有心，你问我的血是不是冷的？在说这些话之前你先问问你自己！”

　　他双手按住于衡双肩，眸中血光大盛，手底下力道愈发惊人。于衡疼得面色惨白，连□□声都发不出来。

　　“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是，我都知道，我都看着，我亲眼目睹自己的亲兵被万箭穿心。我能怎么办！若他们不死，日后太子继位死的就是整个西北五十万大军！即使我不动手，你觉得他们回得去吗？太子的杀手早就埋伏好了，只等他们落入包围圈，一样是死无葬身之地！”

　　于衡脑中一片混沌，他知道周启在说话，剧痛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后面的话，他一个字都没能听进去。

　　“既然你想寻死，何不死在我的床上。”周启声音低沉下来，丝毫不费力气，便将于衡身上的绸衣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