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氏七杰》阿拉崽

3、众神归位

　　第二章 众神归位

　　位于中地北缘的明殿在天刚刚蒙蒙亮时，就已被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群众包得水泄不通 。明殿所在乃中地最北一处人烟稀少的镇子，来者几乎都是赶路而来。只因今天是个大日子，也就是诸位明神入明殿学习的日子。大家都想一睹年轻救世主的风采。
　　离规定入殿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长长的一架仪仗就开来了。这支仪仗十分豪气，除礼兵外，足足有近千名士兵护卫，本来就拥挤的街道顿时摩肩接踵。群众们纷纷为这颇有些壮观的队伍让路。
　　仪仗缓缓驶近明殿大门，待其中最华贵的马车停在了明殿正中央时，整个仪仗都停了下来。
　　马车内，凝贵妃止也止不住地流着泪，紧紧握着明丞和明熙的小手舍不得放开。明丞虽也难过，但勉强可以忍住泪水。明熙则不同，眼泪珠串似的滚落，靠在母妃身上不愿起身。
　　八年中，邺安大帝并未再得皇子，明丞显然是苍兰帝国唯一的继承者。于是邺安大帝将明丞亲自带在身边教养，万事都亲力亲为地管教，一个月才将明丞送至凝贵妃身边休息两日。而明熙自幼在母亲身边长大，又是个极可爱极贴心的女孩，凝贵妃将女儿视若命根，竟比儿子还亲上许多。如今女儿年纪尚幼就离开自己，一去又是整整十年，中间能回家的日子不足半月，她心中自是万分悲痛。
　　紧紧抱住明熙，凝贵妃拿朦胧的泪眼祈求皇上：“陛下！熙熙还年龄太小，在宫里有数不尽的人伺候，也有臣妾的照拂。如今出去没有人照顾她，她一个人如何使得啊。可否请求清尊待熙熙年纪稍长后再送来学习啊。”
　　邺安大帝虽心中不舍，但对培养孩子的理智远高于对儿女的留恋：“爱妃啊，这是明殿的规矩，岂能为你我改变。如今有机会让孩子历练，你当开心才是。如今你这样让孩子们心中更是难过了。”说罢轻抚贵妃的肩头以示安慰。
　　凝贵妃心中明知没有回旋余地，只是不愿放开。明丞见母亲迟迟不愿分别，妹妹又哭泣不止，心中也是十分悲痛。但见自己的仪仗挡住了后面的车马，恐耽误入殿时间，便轻轻摸摸母亲的手道：“母妃大人放心即可。妹妹虽年纪尚轻，但其实是五地四国中道气最多一人，众神之神，没有人可伤得妹妹。况且有我在身边，妹妹也不至于孤独无助。”
　　凝贵妃听罢，心中忧虑稍减，对明丞的懂事十分欣慰，摸了摸明丞的头：“我们丞儿真是懂事的好孩子。”
　　邺安大帝见儿子如此识大体也心中自豪：“丞儿，如今出门在外不比在家，万事须得自己操心。不论是学习还是生活，都认真遵循清尊之命，不可随意妄为。还有就是你和熙凝是一胞亲兄妹，一定要照顾好妹妹。”
　　明丞听罢，抱拳单膝跪下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请父皇母妃放心。”
　　邺安大帝心中满意，随即牵过贵妃的手：“爱妃，孩子们该走了。”凝贵妃心中万分不舍，但也只好轻轻松开哭的抽抽噎噎的明熙，千万句叮嘱只剩了一句话：“熙熙，照顾好自己啊。”说罢便又哭了起来。
　　明熙虽心中不舍，但知非走不可，于是拿小手擦掉了眼角挂着的泪花，从母亲怀中起来，走到哥哥身边。两个孩子共同跪下向父皇母妃行了三叩九拜之礼，便手拉手下了马车，向明殿大门走去，边走还边回头看向马车。
　　看见两位小明神，人群中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直至两个孩子完全消失在大门内，邺安大帝的仪仗才开走，被堵在后面的另一副仪仗才有机会慢慢靠近大门。
　　这是一队同样豪华的仪仗，礼兵和护卫军相较上一支只多不少。这次的仪仗只在殿前停了一停便立刻开走了。马车上下来一个黄袍加身的孩子，他就是如今汉玦国的皇帝，明仁。
　　自出生起，明仁就是一国之君，虽然有母亲在一侧辅政，但从孩提时，明仁就知道了自己的责任。母亲请了十位最有威望的重臣、将军、大学者作为帝师，所以从刚会走路开始，明仁就从未休息过一日，每日都在学习处理政务、学习古籍以及习武。侧有严厉的太后，后有虎视眈眈的摄政王御年，前有整个汉玦帝国与万千百姓，又是明神之体，明仁始终承受着与年龄不符的压力与责任。
　　太后镇守汉玦，故明仁只能孤身一人前来明殿。一身正气凛然地走上明殿的台阶，明仁对欢呼的人群甚至没有报以一个侧视或微笑，便消失在明殿大门内。
　　待汉玦的仪仗离开，一只队伍紧跟上来。这次的队伍从规模到华丽度都远不如前两只，但豪华程度也绝非寻常人家所能及的。
　　停在了明殿门口，霖王爷轻轻抚了抚明聿的头：“父王就送你到这里了，余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明聿轻轻笑笑：“父王放心，明聿万事自当小心，还望父亲在家中多多照顾母妃。”
　　看着懂事的儿子，霖王爷微笑颔首。
　　明聿自小性格极好，细腻体贴，翩翩尔雅，又聪慧过人，与人为善，对待小花小草都温柔有加，颇有些君子之感。
　　辞别了父亲，明聿下了马车向明殿走去。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欢呼声，明聿不断侧头像人群微笑致意，风度翩翩得不像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
　　再下来的队伍规模不大但是无比华丽，原来是商王吕之恩的马车。停在了明殿门口，吕之恩与夫人心中十分不舍，与女儿叮嘱再三才放明妍走。明妍乖巧的向父母辞别，为不让父母更加难过，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明妍自小就文静、善良、乖巧，虽为天下第一富豪之女，也仍旧谦虚友好，从不对任何人恶言恶语。这样一个柔弱的可人儿，若非是明神，吕氏夫妇断断不会让女儿离开自己的的羽翼。
　　本来还笑着向父母告别，一转身，眼泪便冲出眼眶。面对欢呼不断的人群，明妍害羞极了，快步走进了明殿。
　　吕之恩的车队一走，后面便没有队伍了。人群不禁惊奇，毕竟一共进去了五位，还差两位。
　　正在人群交头接耳之时，一个猴里猴气的小和尚从人群中钻出，径直走向了登上明殿的台阶。边走还边笑嘻嘻地东张西望。
　　因为寺里每日香客众多，方丈脱不开身，便令两个稍年长的和尚陪同明翌前来。然明翌自幼十分调皮好动，不一会便脱离了他们。那两个和尚正着急地找寻明翌，只见他已经又蹦又跳地向明殿走去了，不由得笑着叹了口气。
　　六位明神都已入殿，还剩下一柱香的功夫了，还有一位明神迟迟未露面。眼见着时间就要到了，人群中再次发出了互相讨论的声音。
　　就在时间即将截止之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才在台阶的尽头出现。这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薄薄的小身板似风可吹倒。但就是这个一身红色的小身影，从头到脚透着一丝倔强与坚定，是她那直白而笃定的眼神，也是她那步步有声的步伐。
　　面对人群中的议论亦或喝彩，明怡置若罔闻，头扬得高，眼中只有明殿的大门。
　　待明怡也消失在门中，明殿的门在众人的眼神中悄然关上。人群还未散，他们三五成群地讨论着刚刚聚齐的年幼的救世主们，或赞佩或好奇。
　　直到太阳已大高，人群才渐渐散去，投身于救世主们即将学习保护的人间。
　　进入明殿后，文德先生与武德先生早已候在门内。每当一位明神进入时，便行一个很大的礼。
　　作为存在千年的真正的长者却要对八岁的孩子卑躬屈膝这件事，他们完全没有异议。在他们眼中的还是上世的明神形象，那些为了人间不惜赴死的真神的身影就落在这些孩子身上。
　　待所有人都聚齐，文德先生开口了：“欢迎诸神来到明殿，现在起，为期十年的学习生活开始。我先为诸位介绍一下你们的学习内容。周一至周五，每日上午都由我教授大家四书五经、各国起源与历史、明神的历史、宗教以及当今局势；下午，武德先生会训练诸位的神力与武力。每隔十日傍晚，清尊会对诸位进行全面指导，涉及各个方面。”
　　“时间排的这么紧……”听完这一系列的安排，明翌忍不住嘟囔道。
　　“下面我来强调一下明殿的规矩”听见了了明翌的话但丝毫没有理会，武德先生继续说了下去“ 尽管诸位都是明神大人，但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况且你们年纪尚幼，没有规矩的约束是万万不可。这些规矩立了几千年，为历代明神遵守，如若你门中有人胆敢违反，我们也有相应的惩罚措施。到时各位就莫怪我们心狠。”
　　听了这番严肃的陈词，从小养尊处优、处处受人宠爱保护的明妍不觉变了脸色，小脸吓得苍白。见身旁的小女孩吓成这样，一旁的明翌不由得好笑，微微凑近明妍耳边，说道：“喂，他就是随便说说，吓唬吓唬我们。他要是罚你，你就跑的他抓不到。我以前就是如此，方丈从未抓到过我，我……”
　　话音还未落，明翌只觉得身体放轻，双脚缓缓离地，一点一点升了上去，最后竟然缓缓停在了半空中。
　　周围的众人不觉惊恐的睁大了双眼，目瞪口呆地看着悬在空中张牙舞爪的明翌。
　　“神师说话、管教，是没有你们插嘴、反驳的份。别以为你们是明神有多了不起，我们见过的明神比你们一生见过的人都多。”武德先生将手掌向上，手心显着微弱的光芒。眼神仍旧平静地看着众人。
　　“你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账！你你你！别让你明翌大爷抓到你！”被高举在空的明翌不断挣扎着骂道。
　　武德先生听着这番谩骂，脸色没有一丝改变，只手掌微微翻下，明翌就“轰”地一声狠狠摔在了地上。
　　“哎呦哎呦……抚摸着自己疼痛的身体，明翌小声嘟囔道：“可恶的老东西……”
　　又是话音还未落，明翌又是腾空而起，这次直接被束在了树上。虽没有任何绳索，但任凭明翌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明翌虽然又惊又惧，但嘴中仍旧小声地咒骂着。
　　武德先生慢悠悠将手收回到背后，似听不见明翌声音般，一字一句地对诧异的各位小明神道：“下面我继续讲规则。辰时开始早功，跑步半个时辰后先向清尊尊上请安再用早膳。随后即开始早课。正午用午膳随后午休半个时辰，下午习武。晚饭后便可休息，但切记，每隔十日的晚上，清尊尊上会亲自面见指导你们，切不可耽误。都听明白了吗？”
　　武德先生不怒自威，声线中自带有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再加之最后一句中上挑的语气，众明神心中都不免添几分恐惧，都不迭声道：“明白了！”
　　扫了一遍面前的六个人，武德先生道：“今日你等初来驾到，就不多做要求了，先收拾一下各自的行李罢。现在我给你们简介下明殿的构成”说着，武德先生手心向上将手移至胸前，掌中微微泛光，一座庭院的影像便出现在其掌心之上，不但一草一木完全还原，还十分清晰。七个孩子，包括还挂在树上的明翌都禁不住长大了嘴惊叹。
　　对于孩子们的表现，武德先生并没流露出一丝得意或欣喜，面不改色说道：“众所周知的明殿便是这座院落，是明殿的核心所在，明殿共分前、中、后三殿。前殿正殿乃明殿正厅，主要用以待客、议事，一般用来接待极为重要的客人，每逢重大节日也在其中宴会。东西的偏殿是较小型的待客厅。”孩子们都围在了武德先生身边拿眼瞧着，只见那正殿房高宇阔，金碧辉煌，雄伟非常。殿前的十八根立柱同百年参天大树般粗壮，红砖上点缀着金箔，窗边装饰着琉璃瓦。哪怕是从小便长在第一大国苍兰国皇宫的明熙、明丞都不禁为正殿的气派咋舌。
　　“中殿用以文教。其中正殿那是五地四国中最大的藏经阁，里面收有各类书卷近百万，最早年代可追溯至人类产生文字时。你们平时闲来无事要多来研读书籍，可开阔眼界，丰富内涵，方为正道。东偏殿乃文徳先生居所，你们平日读书学习中若有什么不解之处，可登门讨教，但切莫打扰先生休息。西偏殿乃是文徳先生平日传道授业之所，也就是你们听课之处。” 中殿不比前殿恢弘气派，但多了几分典雅文秀。其中藏经阁是整个明殿最高的建筑，又采取了飞檐的檐脊，佐之以青砖，整个建筑都显得清逸非常。
　　“后殿便是日常起居的所在了。正殿是平日用膳之地，东殿是主神仙尊的居所，西殿乃是贮物阁”武德先生说完后，偏头看向明熙，明熙仍是一脸崇拜地看着武德先生手中的影像，似没有听见武德先生的话。
　　“主神仙尊，后殿的东偏殿是您的居所。”武德先生看着明熙又重复了一遍。
　　明熙愣了一下，指着自己道：“您说的是我？”
　　“不然您以为我们中还有谁是主神呢？”武德先生一脸无奈。
　　“您太客气啦，叫我熙凝就好”明熙对着武德先生展开了一个纯粹的笑容。心中却暗暗嘀咕：我怎么何时就成了仙尊呢？当真是奇了。
　　“有关仙阶的问题，日后文徳先生会为尔等讲解。”武德先生道。
　　“先生先生！为何我们七个中只有我有住所啊？”眼见着武德先生已经介绍完明殿，其他六人还居无定所，明熙不禁问道
　　武德先生并没有回话，掌中一暗一明，手中的影像便不同，变成了一大片区域，有森林、田野、耕地、湖水、山等等，其中也有明殿的院落，只不过变得非常之小，看不出其中的各殿了。“世人所指谓的明殿实乃狭义上的明殿，仅指你们方才所见的那座院落，唤做中明院。但真正意义上的明殿地广物博，从中地北端一直延伸至北地南端。因你们七人中六人都司一方自然之力，故只有将你们真正置身于那方力量的环境之下，才能更有利于你们的修炼。历代明神的住所也都固定在其所司的相应环境中。电雷之神居在明殿西边的田野中开阔地带中央，田野东端有一处丹房，用以修炼明神修炼、补气、滋补、疗伤所用的丹丸，其中正阳九鼎中的仳玼仙火与日月同生，为天地共载，燃烧亿万年，实乃天下第一火，故火神居所即在丹房旁边，即吸收仙火之息，又可守护仙火。田野南部的演武场便是你们日常上习武课的地点。明殿中部乃一片及其肥沃的耕地，明殿的一应粮食、蔬果皆产自那里。土地之神的居所即在耕地的最北侧。明殿北部乃是一片森林，里面草木繁多、物种繁多，最适宜植物之神修炼，故植物之神的居所即在森林的南端。明殿的东部乃是晟坤山，山体高俊、山势陡峭，风神居所便在山腰处，可凭簌簌山风借力。要强调一下的是，清尊尊上的宅邸便在晟坤山巅，日后你们去向清尊尊上讨教，都需先登上晟坤山。明殿南部是缙乾湖，湖边便是水神居所。至于主神，因其并无所司，故住在明殿中明院中。每处居所条件皆是一样，一间正屋，两耳厢房。东厢房乃是书房，西厢房乃是卧房。虽然你们住的很分散，但是平日里还是多走动，尽快相熟，毕竟你们是要并肩作战一生的人，比亲人更似亲人。也尽快熟悉明殿，避免迷路造成不必要的时间浪费。你们对居所可还有何异议或疑问？”
　　“先生的安排自是妥当”明丞开口道“只是我们住的与中明院相距甚远，每日前来上课实在多有不便。”
　　“这你不必担心”武德先生边说，伸出右手，蓝光一显，手中便出现了七条腕绳，皆是墨蓝色，绳中央绑着小小一颗暗蓝色的石头“此乃子殿石，如若你在中明院周围方圆十公里处想回到中明院，变向其中注入少许灵力，它便与位于正殿的母殿石感应，即可立刻回来。来，你们一人拿一条。”
　　众人都觉得新奇好玩，一人从武德先生手中拿了一条。
　　“还有就是，你们虽然出生时间前后无差，但按照明殿习俗，以第一代明神的出生顺序作为你们之间长幼的区分。开天辟地，电闪雷鸣，火光四溅，天地初生。析珪胙土，万物生长，坤业永成。风贯天地，水连其间。日月以证，天道已成。故明丞最长，其次是明怡、明翌、明妍、明聿、明仁、明熙。唯有你们相互扶持，相互爱护，齐心协力，方可成就人间万代千秋的功业。”
　　“徒儿领命”除树上几近昏迷的明翌外，众人皆齐声回答。
　　“好了，你们相互认识一下便去收拾各自的行李吧。正午共用午膳，过时不候。”说罢，武德先生便转身欲走。
　　被捆在树上呼吸不畅、头晕目眩、只剩下一丝意识明翌见武德先生丝毫没有要放了自己的意思，连忙叫喊到：“先生先生！您别走啊，您先放徒儿下来啊！徒儿知错了，徒儿万死不该顶撞先生！望先生念在明翌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的份上，饶了徒儿这一次吧，明翌日后定不敢再犯。”
　　武德先生顿了一下，声线中带着威严：“这次算给你们长个教训，倘若再犯，绝不轻饶。”手掌一挥，扬长而去。明翌便“扑通”一下狠狠掉在了地上，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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