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终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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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终极
昆仑山靠近帕米尔高原的高山森林腹地，一座天然墨玉岩宫殿的一角，一对老妻少夫离开队友，进入一个莹白透亮的狭窄孔洞，艰难地匍匐行进。手指、手肘和膝盖被磨破，妻子的伤口不多时便自动愈合，丈夫却没这个福气，没被布条缠住的肌肤血痕斑驳，膝盖处的鲜血滴滴渗入孔洞，所经之处如同血色的珊瑚。
孔洞的尽头是形如蚕茧的白□□穴，洞顶有一束朦胧的月光射进来，反射出晶莹的光泽。妻子坦然自若的在丈夫面前褪下衣裙，裸露身躯。丈夫取出背包里的2个羊皮水袋，倾倒出洁净透明的玉珠，霎时妻子脚下变得波光粼粼。丈夫毫不犹豫地划开手心，宝血滴在玉珠的波涛里，泛起丁香色的炫光，折射出数道绮丽的彩虹，从彩虹垂落下莹润剔透的玉珠，飞炫着钻入妻子每一寸裸露的肌肤。
妻子的面容渐渐紧致白皙，肌肤活润透亮，白发脱落生出黑发，逆龄重生。丈夫因失血过多而昏迷，倒在了妻子怀中。
那妻子霍然便是娄杏儿的模样，丈夫的面目神情像极了许弋。
记忆再次回到青铜门。鸢鸢的影子人小言想随麒麟纹身的小哥离开青铜门，却被一个年轻俊逸近乎妖异的男子阻拦。谁能想到这男子竟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鸢鸢的亲生父亲。他说出了更加残酷的真相。
鸢鸢生父因母亲容颜不老的神秘身世和绝望离世，一直苦心孤诣寻找长生的秘密。他寻觅并洞悉了很多匪夷所思的现象，对张家的秘密窥探多年，经过多年的精心布局，甚至假扮小哥的舅舅把这对新婚的小夫妻引入迷局。小哥和鸢鸢千里跋涉进入昆仑虚境，成为他的实验对象。他利用女儿爱恋小哥的心理，让女儿鸢鸢复制出自己的影子人小言。
小哥和鸢鸢的悲剧愈演愈烈。各方势力极力拆散小哥与鸢鸢，以小言替代鸢鸢，理由是影子人小言拥有异于普通人的超能力。鸢鸢被视为弃子，差点命陨雪山。小哥几经辗转在天池救下鸢鸢，鸢鸢身中诅咒，容颜迅速衰老。
夫妻二人探秘白玉孔洞，果然藏着神奇的治愈之力。历经艰险，小哥的宝血和昆仑山奇妙的玉珠让鸢鸢恢复了容颜。在杏花村和失忆的小哥过了一段时日，鸢鸢遭遇了一次离开杏花村的离奇经历，容颜再次衰老，最终被生父劝离。小言取而代之。
青铜门开，那片蓝色虚空之域，与浩瀚无垠的太空无异。小言父亲没能让自己的爱人复活，却得偿所愿把自己和女儿都变成了复制人。最后一刻，父亲还不放弃任何一次利用小言的机会。
“青铜于虚空中幻化出一切实形，只不过因你心中的执念而已。
每隔十年，如果不进入这个虚空来度化，你将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任何痕迹。所以，我并没有骗你们，这就是物质化的副作用。
鸢儿，不，应该叫你小言。我们都是影子人，本不能活在凡人的世界。我们之所以还活着，也许就是有这个终极。
这样活着，还需要一样神物，少了它，我们在那个世界会慢慢变成怪物。”
在青铜门合拢之际，小言推开小哥复归了虚空，又在凝实的最后一刻，用蓝宝石短剑戳中心口。
她既为小哥而生，就愿为小哥而死。只要她不在平行世界凝实，鸢鸢就可以和小哥终老，她也不会成为父亲要挟小哥的工具。
重情重义的小哥，没有因她是影子人而放弃她。
“小哥，你忘了我吧！我本不该来到你身边。”小言的手触碰到爱人的胡茬，心像在滴血。
“我一早知道你是小言。在我心里，你就是鸢鸢。”
小言安慰小哥说，她不会死，她只是去了另一个平行世界。如果十年之后，他还记得她，就来看她一眼。在青铜门闭合的最后几秒她跳入了虚空。
小哥走出青铜之域，再次失忆。不久，他忘记小言，却意外重拾与鸢鸢的记忆。小哥怀揣与鸢鸢鸳梦重温的心愿，找到鸢鸢，令她抛弃了家庭和孩子，和他远走高飞，度过一段安定的时光。不曾想，某一天，他再次失忆，鸢鸢无从寻觅，各自天涯。
命运又让小哥重启与小言的记忆，期间经历了第一个十年之约。小哥如约而至。父亲没有让他们相见，因为鸢鸢还在人世。所以只让小哥带来麒麟竭。
“那是小哥每次冒险都要带给我的。”手捧麒麟竭，小言美美地想，我可以做返回尘世的梦了。
“这是他爱你的代价。”已恢复了中年模样的父亲说。
第二个十年，小哥守约而至。却已是鬓发苍白。小言痛惜不已。
“小哥，我早知道鸢鸢没有等你，她和秦大哥生活在一起，我却私心瞒着你。”
小言什么都知道，她不过是单纯地想让鸢鸢和小哥终老，丝毫不顾凡世人伦的羁绊。小哥终是与鸢鸢离散了。鸢鸢走了，走得很不安稳。她目睹小哥在青铜之境面对鸢鸢逝去的真相，狠狠地看了她一眼，从此后缄默不言，悄然离去。
小言不懂小哥的眼神，她怨恨鸢鸢的软弱，她不知道她的怨恨让鸢鸢的灵魂无法安放。他与小哥最终以离别散场。
小言无法原谅鸢鸢。小哥此去该是多么孤独和迷茫她发誓要逃出虚空，成为她的妻子，让他得到幸福。
借助青铜之境，她获得了超常的灵力，可以化身为不同的物质形态，用来感知小哥的存在。她看到小哥毅然踏入昆仑山的青铜之境，焕然新生，和初遇他时一般俊美匀称和挺拔，此后再也没变老。
第三个十年小哥失约了。小言不明白为什么。她只能默默追随他的足记。小哥经常下地，她就化身为他的耳目，给小哥提前预警危险；小哥与黑金古刀形影不离，她就让古刀成为斩杀魑魅魍魉的利器；小哥需要宝血的威力，她甚至化身为麒麟竭。
小哥日渐强大起来，她也离化身真正的人类不远了。她感叹，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她，想要堕入尘世的轮回竟是如此艰难。
既然同为影子人，小言不明白小哥完全可以不理会尘世的喧嚣，和她在她的平行世界里天长地久。
终于有一天，小言拥有的超能力能让她重新走入小哥的世界。一波又一波寻求长生秘密的人，辗转来到土楼。小言化身为上世纪四十年代土楼的娄家掌门人。为了纪念那碗又苦又甜的杏花粥，她在八岁时改名叫杏儿。她以家族秘密守护者的特殊身份，巧设机缘，成了小哥和黑瞎子的徒弟。跟随两个师父守护神域，出生入死，让她懂得小哥肩负的家族使命，一如她身上的重担。
在缓和的日子里，她内心的炙热，激发了神秘之域的能量，让小哥恢复了对鸢鸢的记忆。重拾记忆的小哥在盲女鸢鸢那里找到了爱的依恋。命运又一次捉弄了她，盲女大婚那天，杏儿神秘消失。
她瞬间回到了虚空，再没有能量折返，也失去了与小哥的感应。如同身处炼狱。
直到吴邪出现，似乎搅动了这盘命局。她又能感知小哥的存在了。铁三角在雨村隐居，她蠢蠢欲动，附身为娄家的小杏儿。那时小杏儿已近成年，有着自己独立的灵魂，她无法再肆意接近小哥，也没有了超能力。只有诱使娄杏儿进入青铜之境，才可以操控她。然而讽刺的是青铜之域的神秘力量，可以让她屡屡失忆又记起。
当小言化身小黑金一路跟随小哥历经西沙海底，云顶天宫，诡异蛇沼时，她发觉吴邪似乎才是小哥背负青铜命运里的守护神。小哥日渐在吴邪这里找到了心灵的慰藉。更为特异的是，吴邪竟然可以抗衡小言的执念。小黑金遗落在蛇沼不知所踪。她再次被打回原形。
当若白、吴邪得了绝症，所有人集结到土楼寻求解药时，只有两个人知道，症结就在娄杏儿的身上。
在地下河守护家族秘密的两世里，杏儿被动地与小言和鸢鸢的回忆纠缠，她想起又忘记，忘记了又想起，小言想独占小哥的欲望每次都功败垂成。
老板娘一世的杏儿，打小就听说掌门人姑奶奶在某一天突然失踪了，或许就是青铜的威力作祟，族长告诫她，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开启家族秘密。
小言执念的余孽悄然化作怨力侵袭到与小哥联系紧密的人，娄杏儿却无知无觉。若白对百草的执着，吴邪对张起灵的不离不弃，竟成了怨念的第一目标。当爱变成了一种怨念，她的生命之树就日渐枯萎。爱的荒漠，只会把她强大的能量变成毁天灭地的武器。
时间悄然流逝。吴邪返回土楼，大闹客栈，小杏儿悄悄助攻吴邪。游离在青铜房间外忧伤的幽灵，看着被心魔折磨，和自己当初一样选择自戕的娄杏儿，被小哥抱在了怀里，小哥说着一如当年对她说的话。杏儿昏迷不醒了，却依然在流泪：“为什么连小哥也这么爱你!”
幽灵慌不择路，漫无目的地在7日的起点和终点瞬间往复，惊觉在诡谲的旅途中，肖奈也好，许弋也罢，都给予了娄杏儿无私的爱，这一切都是小哥安排的么？就要让杏儿重获自由了么？
时间定格在7日的起点。
连帽衫和张起灵同时出现在青铜房间的两侧。
“出了意外，小杏儿回到了上面。本不该让她卷进来，她是无辜的。”连帽衫看着沉眠的娄杏儿，语气沉郁。
“接下来将由我来导控，你想好了吗？”张起灵跨近一步，目光坚定。
“好的，一切尊重她的选择。”连帽衫淡然的眼眸闪动着微光。
“你舍得离开他”张起灵不忍拷问自己的真心。
“你难道又舍得？”连帽衫凄然地反问自己的本我。
“放弃现世的召唤，回馈命运的安排，从来都是我们不能逃避的宿命。”
连帽衫决定要做的，张起灵不能反驳，因为他们早已磨合为不可分割的一体。连帽衫缓缓穿过张起灵的身体，凝成一个如铜墙铁壁的小哥。小哥凝眸回望，眼瞳深处，从波澜不兴到漾起微澜，面容一点点老去的杏儿，映入他的眼波，激起心底的幽泉。
隔着2米的距离，张起灵缓缓走近娄杏儿，好像走了一个世纪。他微微弯腰，双手扶住床头，撑住颤抖的身躯，轻轻地吻上她的额头。
青铜的威力蕴含超越时空的能量，任何妄图强行改变能量方向的细微变化，都将造成不可弥补的后果。小哥脱下连帽衫，露出健硕紧致的上身。很快，他的血液里流淌入金色的液体，他炙热的身躯把麒麟熨烫出金色的清晰纹路。
小哥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娄杏儿，把齐长的两指搁到娄杏儿的神庭穴上，沉静了几秒，金色血液顺着手指钻入铜币方孔灌入了穴位。他就这样静静站着，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过去了。麒麟渐渐黯淡了下去，杏儿的面容开始褪去皱纹，变得越发娇媚。小哥神思倦乏，伏在床边睡去。须臾，杏儿的嘴巴发出梦呓，好像在呼唤一个与麟有关的名字。小哥猝然惊醒，贴近杏儿的嘴巴倾听。杏儿越来越不安，继而惊恐，蜷缩了身体，头埋在胸口，看上去好冷好怕的样子。
小哥泪水微润双目，似忍住刀割般的心痛伸出双臂抱住了杏儿。杏儿渐渐感到温暖与安全，舒展开身体与小哥紧紧拥抱……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终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