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遗失的世界》蟠桃荟

14、身份危机

　　第十四章 身份危机
　　暗夜的丛林，一顶蓝色帐蓬里，超航蓄电的惠普电脑屏仍在闪亮，肖奈揉揉酸胀的太阳穴，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娄杏儿，微微一笑，为她拉扯了一下散开的睡袋拉链，意外发现她脚踝处挂着一枚铜币，与小哥给的那个一模一样。她还有一枚么？他立刻看了看自己胸前，惊讶地发现，只剩下了一枚。那若白的那枚呢？难道是跑到她身上了，还是在倒回原点时出了差错？
　　肖奈仔细回想，倒回原点时，若白那枚他并没有取下，会不会在她胸前还挂着？他走了过去，轻轻撩起娄杏儿的衣领，并没有，那就应该还在若白身上。肖奈若有所思地回到电脑旁，盘腿坐下。铜币催眠的作用，他见识过了，小哥特意留下给他和若白，娄杏儿随身携带，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作用？
　　肖奈把铜币取下，握在手心里向上抛了又抛，顺着抛动轨迹所在的平面蠕动起来，一波气流自轨迹所在的竖直平面流淌而下，流到手的位置即折返向上回流，如此往复不已。他伸手触摸平面，感到一股吸力在拉扯他。肖奈现在所处的时空，一切实体都不能抵抗重力，可是这个竖的平面没有受重力影响，难道铜币不仅仅有催眠的作用，还是穿梭平行空间的秘钥，又或者所谓的穿越根本就是程度更深的催眠莫非……这才是小哥选择他单独执行b计划的原因？肖奈兴奋得毫无睡意了。他开发的between world新系统领衔网络维度技术，率先可以在二维和三维空间的不同层面穿越，但还不能突破四维及以上。如此尖端、扑朔迷离又意义重大的启示与顿悟，竟触发于小哥的救援途中，是否意味着小哥来自多维空间？他显身为一个完美的二维高尚灵魂，或者一个三维绝色的人类□□，同时还兼具无人匹敌的能量转换配置？
　　那么悖论来了，他们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与小哥有着一样的面孔，七情六欲各不同，在爱恨情愁，汲汲营生和生老病死里浮生若梦的七个异姓兄弟吗？
　　肖奈兴奋之余，开始怀疑自己。他前三分之一的人生经历，从一个庆大曾经的校草学霸，游戏里的一笑奈何大神，到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的网游虚拟技术开发公司的总裁。下一刻，命运却把他安排到这里，为罹患重病的好友若白奔走冒险。荒诞不经的是，为了一个身世神秘的女子，做某人的替身，成为她的前世爱人？
　　“小哥，你睡一会儿吧，下半夜我来守。” 娄杏儿醒来时，看到肖奈竟然是一个站立的姿势，神情有些癫狂。她钻出睡袋，披上外衣，轻轻把电脑合上，拉着肖奈坐在她身边，很自然地靠着他的肩膀。
　　“小哥，我以前就是这样靠着你，然后你就可以安心地睡着。睡吧，杏儿守着你。”肖奈错愕地看着她，心说，呵呵，小哥坐着能睡，我也能吗？
　　“试试看。”娄杏儿痴魅一笑，仿佛秒懂他的心思，一双眸子坦坦荡荡地与他对视，在电脑屏的蓝光下泛出灰色的光韵。
　　十几秒过后，熬不过娄杏儿炙热的眼神，肖奈很快像吃了迷魂药一般，由着娄杏儿靠着肩，抱着腰背，放松身体，坐着睡着了，睡得很沉很深。
　　娄杏儿轻轻放平他的身体，为她盖上他的睡毯，对着肖奈做了一个鬼脸，迅速打开电脑搜寻所能点开的一切秘密。

　　茅十八心里内疚死了，眼看小哥和许弋为闯关拼得伤痕累累，他却只能像个无用的傻瓜一样，边躲边拍。等他拍完817个镜头，空间折叠处的关碍终于被他们一一破解。
　　“小哥，许弋，你们的血都快流干了，呜呜，我该怎么办？”茅十八哭得让许弋心烦。
　　“太夸张了吧！死不了，你倒是快点给我们打抗生素呀！” “哦，哦！”十八手忙脚乱地为两人消毒打针，准备食物。
　　小哥休息了半个时辰，苍白的脸色终于上了点血色，他立刻叫十八回放刚才拍的影像资料。
　　虚拟屏显像清晰。一队人进入喊泉，手持炸药、子弹、长刀、棍棒、匕首……几乎什么武器都有。这队人进入没多久也没见打斗，却一个个倒下，痛苦万状。后来又进来几个戴防毒面具的人，领头的一瘦一胖，十八咦了一声：“是吴邪和胖子。”
　　“这吴邪也真够折腾的，看来他对传说中的张起灵很上心呐!”许弋不由得发出感慨，看了一眼小哥见他没反应，也就闷声不响了。接下来，影像显示，吴胖二人与他们三人短暂相遇后，在空间折叠区域的一场爆炸混战后走散了。吴邪戴了一个高鼻梁混血男子的面具，不知什么原因返回了土楼，下落不明。胖子如果没死，可能已经进入到喊泉深处。
　　从这里过去，是最后通向禁区的地下河水域，需要茅十八带潜水摄影装备，再现南瞎北哑的路线和境遇。那一队几乎被团灭的人到底是何企图？
　　这一路闯关许弋收获不错，捡了一把手枪和两挂子弹，还有一把黑金古刀，沉重无比，自然送给了小哥。
　　小哥黑金在手，眼眸深处闪回无数巍峨山川和动人面孔。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一对飘落于红尘的痴情儿女，为着一句风中的承诺，辗转千里，数世轮回，永无休止。

　　上世纪九十年代夏末，一首王菲的《天空》歌曲风靡一时。“我的天空，为何挂满湿的泪。我的天空，为何总灰的脸。漂流在世界的另一边，任寂寞侵犯一遍一遍，天空划着长长的思念……”正直花季的娄杏儿，躲在土楼的地下青铜房间，看见一个沉默的年轻人和父亲一同走进暗道，父亲对那人十分敬畏。他们去了一个月，回来时年轻人变得虚弱无力，几乎天天躺在床上。为了保密，娄杏儿被指派每天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没人知晓年轻人的来历。
　　某日，娄杏儿刚喂完年轻人喝的粥，他冰冷的手轻轻扼住她的纤细皓腕，紫灰色的双唇吐出一串暗哑的声音：“对不起，杏儿，师父只能给你这么多。”她觉得他应该是发烧烧糊涂了，唤的是别人的名字，也没在意。半月后，她想扶着年轻人走走，被他冷脸拒绝了。小姑娘自尊心受挫，一气之下不想再管他，结果那天之后她真的就没再见到他。直到20年后于土楼客栈，沉默的年轻人多日盘桓于客栈，她觉得他很面熟，应该在哪里见过他，但她当即摇摇头否认了，因为自己已悄然生出了白发，而他还是那么年轻。
　　娄杏儿梳理了整个记忆。她十分震惊，两个娄杏儿的记忆合二为一，她究竟是哪一个？如果做前一世的娄杏儿，那只是小哥记忆里残缺的娄杏儿，如果做这一世的娄杏儿，她的感情一片荒芜，只有两个幻影般的亲密爱人残留的印记。
　　这次轮到她怀疑自己的人生了。一个震撼的事实是，她见证了一个奇迹，就是小哥不会老，而她穿越到了她的前一世。但是和小说里的穿越不同，她变年轻了，不仅有一些前世的记忆，还有个现世的肖总与她一同穿越了。也不对，但她不知道错在哪里。娄杏儿不会修改程序，不能消除记忆的互相干扰，如果不能接纳两个自己，一定会人格分裂，会疯掉。
　　娄杏儿惶恐不安地等待肖奈醒来：“肖师兄，我该怎么办？我的记忆里有两个杏儿，你帮帮我！”
　　肖奈看惠普笔记本电量少了一格，明白怎么回事了。作为虚拟空间灵魂再造的设计师，和很快就同病相怜的人，他也为这个结果感到无奈。但大神就是大神，思维不是一般的清晰。
　　“杏儿，你就是一个喜欢小哥的女孩，从始至终没变过，这本身没有错，错的是曲折的命运。既然命运之门重新开启了你对小哥的记忆，就证明小哥他在某个地方召唤你，他需要你。你现在该做的，就是把两个娄杏儿的能量聚合，在关键的时刻释放给你爱的人。”
　　娄杏儿似懂非懂，这听起来怪邪乎的，可确实有效，她心里舒服多了。
　　“小哥，我来救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着我！”
　　肖奈发现娄杏儿的状态时好时坏，她喊小哥与她叫肖师兄时，简直判若两人，肖奈觉得心好累。
　　“小哥，我们打只山鸡，烤着吃，特香。”
　　“好，你去打，我负责烤。”
　　“不是，小哥欺负人，你去打，还是你去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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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师兄，你怎么又走不动了，要不要晚上我给你捶捶背，揉揉肩？”
　　“还是不要吧，我怕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