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往事》皮溜溜

1、第 1 章

　　年纪很小的许言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前面那个他称作爸爸的男人“吱溜”一声把车停在了一家小超市门口。
　　“待会我走到收银处的时候，你悄悄拿瓶小点的烧酒藏在外套里，马上跟上我。听到没？”爸爸锁了摩托车，俯下身在许言耳边说，许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两人走进小超市。爸爸拿了一把香蕉，许言钻到一边的货架旁，偷偷摸摸地伸手把一只黑乎乎的玻璃瓶搂到了怀里，立刻拉上外套拉链。
　　玻璃瓶贴在小不点儿许言肚子前显得鼓鼓的，许言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不禁有些紧张。他把双手插到外套口袋里，掩饰腹前的隆起，顺便固定玻璃瓶。其实他这样子谁看了都会觉得可疑。
　　爸爸已经在收银台边排队，不耐烦地等他了。许言竭力假装若无其事地迈着小步走到爸爸身边，和结了账的爸爸通过了收银台。
　　一出超市门口，许言便解放了似的赶紧把玻璃瓶拿了出来递给爸爸。然而爸爸扫了一眼便勃然大怒，给了许言一拳：“叫你拿的不是这个！是烧酒啊蠢货！”玻璃瓶上写着XX牌酱油。
　　爸爸的怒吼引来了保安的注意，他泄愤似的把酱油狠狠摔在地上，拎起许言登上了摩托车。
　　爸爸很粗暴地开着摩托车，发动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许言很害怕会出事，自己会掉下去，可是他不敢说。
　　车子停在了另一家小超市门口，爸爸没好气地冲许言转过头：“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再干不好，有的你好看的。”
　　许言战战兢兢地缩了缩头，跟在爸爸后面走进了超市。这一家超市的酒类都摆在收银台边上。许言挪到旁边，摸了一瓶大罐烧酒。他刚要放进外套里时，爸爸的怒吼又在一旁炸响：“蠢货！叫你拿小瓶的！”
　　许言生出了满腔愤恨，放下烧酒扭头就小步跑出了超市。爸爸在后面跟过来，嘴里嘟嘟囔囔的：“做什么事都做不好，没用的东西……”一边径自跨上摩托车。许言只好自己艰难地爬上了高高的摩托车后座。
　　摩托车呼啸着疾驰，在破败不堪的街道上危险地抖动着。许言小心害怕地抬头望去，前面是一片泥泞的土地。摩托车像是磕上了土地中埋伏的石块，失去了平衡重重栽倒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