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天微晴

3、第 3 章

　　回到工作室，已经是深夜。
　　难得的看到庆太郎居然也在，正劈里啪拉地翻看着厚厚的乐谱。
　　他走过去，将乐谱夺过来。庆太郎也不生气，笑吟吟地抱将上来。“怎么了？沉着脸！又生什么气了？”
　　他随手将乐谱扔往沙发，也不理他，径自去厨房煮面。
　　庆太郎重又抱回那叠乐谱，翻看着，问：“最近有作什么新曲？”翻至后面，他走往电子琴前，轻轻敲出上面的旋律，“这首挺好的。”
　　他索性坐下来，浏览一遍，然后完整的弹奏整首曲。至重复的旋律部分，指法已然纯熟，是略略悲伤的调子。
　　他弹完最后一个音，才向着端着面在饭桌前坐下正要吃的山下智久报告事项：“对了！前几天有唱片公司说要给我们出唱片。”
　　山下大口吞咽着。庆太郎偷偷地窥探他脸色似乎还平静。于是继续说下去：“刚才的新曲不错嘛，这首，还有这首也不错，再加上blue，他们要求多准备几首，拿过去让制作人挑选一下。”
　　“blue不行。”他直接打断他的话。
　　“为什么？”他声调略为夸张，坐到山下的旁边去。
　　“为什么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我是怪我将你的曲子重新编曲？谁让你你不肯公开演奏来着！其实我也觉得原来的要更好一些……。”他再度偷窥对方的脸色，“其实唱片公司方面也想着用原来的编曲比较好。”
　　山下的动作久久停顿。“那边怎么会知道原来的编曲？”
　　“那时候你的DEMO，我不小心录了音，就那个给了他们。
　　“拿回来！……滚出去！”
　　明知道山下智久已是暴怒边缘，他很佩服自己的大无畏，“到底是拿回来还是滚出去啊？但是抱歉，哪一样我也做不到。”
　　山下筷子一放，旋身抓起桌上的钥匙，再去抓沙发上的外套。庆太郎连滚带爬才总算是在门口拦下了他。
　　“你不要这么自私好不好？为我们大家着想一下ＯＫ？你是有好家庭好学校做背景，就算不搞乐队了也大有后路，但是我们就只有这条路了。我真的很想成功，这样是错的吗？既然开始了就要做到最好，你不是这样想的吗？”
　　山下眼内似要喷出火来，“我也想要做好想要成功，但不是这样！卖什么都好，这个不能。”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从以前就受不了你这点！这怎么会是卖？……你这样不行！姑且不论曲子的事，你这样真的不行！把自己的感情表露出来，会让你这么觉得丢脸吗？”
　　“不要管我！”他脸涨得通红，狠狠挣开对方的手，冲出门去。
　　打了电话回去后，他无所事事地在街上闲逛着。
　　周围人流如织，各自匆匆走向自己目的地，看上去每个人清楚知道自己想走的路毫不迟疑。他看着越发觉得迷茫。
　　无法再前进，他只知道自己这个。其他的，一无所知。
　　来时的路，该去的目的地，都一无所知。
　　蹲在路边，他掏出烟盒点了一根，目无表情地凝视着流逝的街景。

　　柠檬黄的灯光朦胧而暧昧，他在门口停了一会。
　　纤细的手臂轻轻扯住他手臂，将他带入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