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隐》廿北十一

62、元夕

　　萧枕风说我自私，一点也不假，我一边想讨好洛秋暝，一边又想稳住他，过分贪心，不想辜负任何一个，又偏偏两个都伤害了。
　　我追萧枕风，步伐很沉重，洛秋暝的成全让我更觉得自己混账。
　　大街上的商贩已经开始准备明天的上元节了，街道布置的喜气洋洋，有三俩孩童嬉戏打闹，他们的欢笑声穿进我的耳里，我心里升起了三分羡慕和七分落寞，我在大老远就看见萧枕风站在一处卖花灯的摊位旁，凝神盯着一个花灯看。
　　我走过去，叫住了萧枕风，“一二…对不起…”上来就是这么一句，除了这个我也不会说别的了，道歉能避免争吵，吵架我吵不动了，太累了，自己还不占理。
　　“陛下有何错？”萧枕风没有看向我，语气是在反讽，听的我心里一阵苦楚，他对我失望透顶了吗？
　　萧枕风拿起了面前的兔子花灯，对我说，“还记得小时候小舅舅跟我一起赏花灯，猜灯谜，现在小舅舅你真的变了很多…我时常在想，沈月隐…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心？”语气像是在抱怨，像是在控诉。
　　“我答应你了，等上元节过后…就跟你回去的…”
　　萧枕风转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没有以往那种复杂的情绪在，就好像在看一个无光紧要的人…我瞬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冰窖中。
　　“你说见完他就跟我走，结果成了跟他过上元节，你置我于何地？我在客栈的三日如隔三载，你若是当初说留在这，我会尊重你，二话不说调头独自回京，而你明明是承诺我的…”萧枕风生气在所难免，我扯了扯他的衣袖，愧疚的底下了头，我想不到什么其他能让他消气的方式，便一个劲的道歉。
　　他见我这样，只说了两个字，“算了…”这算了我不觉得是对我说的，觉得是他对自己说的，我一这么想就有点崩不住了。隐隐上了哭腔，“你不要…不要我，好吗？萧一二。”
　　他到底还是那个萧枕风，见我这般，他眼里的冰雪瞬间消融，算是妥协了，算是跟自己和解了，“明日过后，我们就回去吧，过去了。”往后不提及此事，便相安无事。
　　虽说之前萧枕风说是要在洛府借宿一宿，但到底他也没有这么做，我清楚原因，萧枕风是厌恶洛秋暝的，哪怕他们只见过这一次。这厌恶原因只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他们两个就只是没有交集的陌生人。
　　我同萧枕风在街上闲逛到了徬晚，分别的时候，雪又开始下了，“今天的春雪下的这么凶…”我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手脚，着实感到寒冷，萧枕风把外袍解下递给了我，抬眼望雪，又望向我，“明后天早上我来接你。” 萧枕风用命令的语气对我说完这话后，走到先前那个卖花灯的摊位旁把那个兔子花灯买了下来，送给了我。
　　“谢谢，很好看。”
　　“嗯，走了…”
　　“你小心不要着凉了…还有，提前祝你元宵平安喜乐。”
　　“小舅舅…”
　　“嗯？”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