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尘曲》夜栖慕笙

19、第十九章 兄长

　　惊步堂中，一少年在练剑。长剑带着浑厚的灵力，一击便足以打烂身前的灵偶。
　　整个惊步堂都是被打烂的灵偶。少年平复灵力，直接躺在一地灵偶的断肢中，显得有点疲惫。

　　“焕期，你也别练太猛了。你上一次差点出事，让我们都着急坏了。”惊步堂偏阁中走出一人，将谢焕期从地上拉起来，又往他身上慢慢地度了一段灵力。
　　“谢谢兄长。不知兄长来惊步堂找我有何事？”谢焕期接过谢灼然递来的方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和灰，收起了狠戾的剑气，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啧，还不是族里那几个老祖宗，嚷嚷着说什么天象有异，乱世将至。修学结束后，我们大概要去邺城殷氏走一趟了。”谢灼然说道，眉间又颦。
　　“南疆妖族整整一百年与人族交好，就是北蛮魔族近年来不太老实。仙督府那边有什么打算？”谢焕期盘腿坐在谢灼然对面，冷冷的问道。
　　“仙督府那帮老朽能有什么想法，每次魔族入侵，不就是让我们这些修仙世家派人联合成军队与魔族相斗吗？能有什么创新。”谢灼然嘲讽的一笑。
　　“那倒也是。”谢焕期也笑笑。仙督府，自诩统领百家，不过历来是能者上任。虽是一群老朽，但其实力的确不可小觑。不过这群老朽只想着如何压制百家，维护仙督府的威严，倒是为世人留下笑柄。
　　纵然仙督府实力强劲，但这一代世家子弟的确是人才辈出。不说武家两兄弟一医仙，一执火者，不谈谢家灼然善谋，焕期炼众道。就单论幽都孙氏的强横，长安李氏的富庶，邺城殷氏的政治地位，临安陈氏极高的武器制造工艺，六大世家哪个会比仙督府逊色。留着仙督府，不过是为了那道天诏和那块璇玑玉而已。

　　谢焕期还是坐在地上，眼睛盯着地上的灵偶残肢。谢灼然打开了一扇木窗。已是黄昏，落日的余晖看似美好，实则显得格外悲凉。

　　“哦，对了。过几日修学就要结束了。往后的日子，有何打算？”谢灼然用手笼住一只毛虫，再一张手，毛虫已提前经历了一度春秋，瞬间作茧自缚又破茧而出。银白的蝴蝶停在它的残蛹上，过了一会，飞走了。
　　“我肯定是要帮你坐上家主的位子啊，这本就是命定的事。我族外戚极多，若不是这几辈管得好，金陵谢氏哪能在仙门百家中鼎立如此之久。”谢焕期站起身来，用孤鸣剑在地上利落地画了几道咒痕。口中轻念，满堂灵偶残肢转瞬变成一堆粉末。他又从袖间抽出一张符，在空中挥了挥。一阵凉风平地而起，将地上残灰吹得干干净净。

　　谢灼然看着他打扫好惊步堂，思索了几遍他所说的话，又将俊眉颦的更紧了。叹了一口气，说：“你明知我不想做家主的，我也知道你不想做家臣。”
　　谢焕期走到谢灼然面前，四目相对，良久：“有些时候命运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你是嫡子，又是长子。你很聪明，善谋善断。你的舅舅是现任殷氏家主，受仙督府的元老们重视。无论是你的家世还是能力，都不输他人。你成为金陵谢氏的家主，只是时间问题。做家主，成为领导者，这就是你的命运，无论你想不想。”

　　严肃地说完这一段话，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谢焕期又露出讨人喜欢的微笑，“你若是不当家主，难不成要我当？”
　　谢灼然很认真地点点头，“的确可以。”谢焕期哂笑：“得了吧，当家主那么累，我还不如去醉月楼当花魁。”

　　“哥哥，你是男的。”谢灼然笑道。
　　谢焕期瞬时收了笑容，“以后不要叫我哥哥。在别人面前，要叫我名字，一定不能叫我哥哥。”
　　谢灼然也不笑了，看了一眼窗外，最后一抹夕阳也下了山。低下头，往惊步堂外去。“焕期，去吃饭了，晚上还要去晨曦殿议事，不能迟到。”

　　兄不兄，弟不弟。还有比这更令人嘲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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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家因为一些家族秘事，所以血统关系比较复杂，看到后面就会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