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尘曲》夜栖慕笙

17、第十七章 藏锋

　　在见识了谢焕期“以符护剑”的本事之后，武执烁心里有点堵。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一直以来疏于玩乐了。看着和他同龄的仙门子弟在那节悟道课之后，都慢慢地确定了自己以后要走的道路，他开始有点迷茫了。

　　东篱居里，少年的玩闹声在深冬中一点点淡去，惊步堂中，一人舞剑，铁剑相击发出铮铮剑鸣。纨绔小公子慢慢地在时间的打磨下去掉了纨绔二字。心性在年月中逐渐稳重下来，甚至已经可以收敛玄阳火的狂躁，但是小公子终究没有找到他的道。
　　他也曾去蓝莲居拜访过夫子，望能获得一点启示。夫子只是给他泡了一杯茶，淡淡地说：“悟道之事，终究是顺汝所善，随汝所爱。”

　　其实，武执烁还不太懂自己的所善，亦不知道自己的所爱。他只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练剑或者学习，想从中获得一点点的领悟。然而，除了原先白秀的双手开始摸出厚茧，功力日益精进之外，还是没有半点收获。

　　慢慢地，仿佛也是必然的，他的性格开始变得有点矜傲，又或者说是他将他本有的矜傲不再掩藏？终日不与人多言语，他开始沉下心来，试着去修炼，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求一种怎样的境界。

　　一年后深夜

　　他躺在软垫上，听着窗外初春的鸟鸣。腹中有点饥饿，想下山买点桂花糖吃。拿出一个银元，在手里掂了掂，心里还在想着今日所练的火诀。他心里一念叨，没想到手中真的就窜起一团玄阳火，瞬时间将手中的银元化成铁水。
　　玄阳火刚炼化的铁水有点烫手，武执烁忍着烫，慢慢地往铁水里灌了几丝灵气，再以微弱的玄阳火携着灵力相持，竟慢慢地让铁水成了形。从自己身上逼出几点寒气，又顺势收了玄阳火，银元硬生生的变成了一个薄薄的铁片。

　　武执烁在这个无聊的过程中，不知怎么的感觉出一点有趣，从荷包里摸出一张金箔放在手上。他默念火诀，手上召出一团玄阳火，将金箔慢慢地熔化。
　　黄金水在手上显得格外的灼人，流动的金色显得格外的耀眼。武执烁将灵力携着玄阳火一点点灌入那片金色，又转手推出一道寒气。黄金开始定型。等到玄阳火全部褪去，手上露出了一把小小的金色鳞片。
　　那一把鳞片发出隐隐的光芒，竟不是单纯的金光，而是混杂着灵力的荧光。

　　武执烁将那把鳞片倒在桌子上，等着上面的灵力隐入鳞片。他又用手捏了一片，放在指尖。就这样盯着那片鳞片许久，猛地使了一个吸灵诀。鳞片上的那点灵力很快的穿进他的身体，在他的气海与他本体的灵力汇聚。
　　他伸手将那把鳞片上的灵力全部吸进气海，顿时感觉被黄金度过的灵力甚至比自己体内本有的灵力还要纯粹。看着自己白暂的手上一条条金线溜过，在血脉处引入体内，武执烁感觉到了一股深沉的力量。
　　他起身拿出傲吟剑，雪白的剑刃映出他的双眼——原本深黑的幽瞳染上了几丝血红。他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古书言：炼器者，受所炼之气熏染，会染上器物的质性。刚才他在炼那把金鳞片时，掺了自己血。当他把鳞片内的灵气再度吸入体内时，双瞳自然也会染上血色。

　　沉默了一会，武执烁忍住了心中想将傲吟剑也炼化一遍的小心思。毕竟他只是机缘巧合下炼了一片金箔。若是能力不够，又妄想炼化上品仙器，只会因为无法驾驭上品仙器所度过的灵力，而伤人毁器。武执烁自知他只是机缘巧合下炼了一片金箔就已经很是力不从心，刚才玄阳火还险些有点失控，自然不会不知好歹地去炼自己的佩剑。唰的一声将傲吟推入剑鞘，甩手将剑放在一边。
　　桌面上还留有一堆金鳞片，但是灵力已经被武执烁吸走了。武执烁想了想，还是拿了一个荷包将那些金鳞片收了起来，放在柜子的最里边，还用好几件衣服盖好，然后重重的关上了柜子。

　　临枫台的某个屋角，一黑衣男子静静地盘腿坐在那里，“以玄阳之火炼器，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修炼方法。只是不知道，当乱世来临之际，又有多少人会成为你那血色妖瞳下的亡灵。”
　　说完，仰头饮酒，瞥见一队夜巡者。嘴角勾起一点笑容，踏着月色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