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在涅》白夜慕斯

5、杀了再埋

　　凌彻的声音刚刚响起，姑娘就好像接到了什么指令，疯了一般的向凌彻扑去。凌彻身形向左一闪，轻轻躲过，抬起右手想要抓她，却动作猛然一顿，收回右手。姑娘武功绝对也是一流中的佼佼者，得了这间隙，飞快的转身向白陌陌冲去。 白陌陌愿术不错但武功不强，再加上没有实战经验，见此阵势有些发怔。只是本能的避开姑娘的进攻，完全没有能力抓住她。 就在他左躲右闪已经毫无招架之力时，姑娘突然一个踉跄，栽倒在地。白陌陌定睛一看，只见一块石子被当作暗器打在了她左腿的腿弯，现在那里已是血肉模糊。感激的望了凌彻一眼，他突然发现凌彻有些不对劲。此刻的凌彻双目发红，脸色发青，全没了原本的高傲神态。再看那姑娘，正狞笑着看着白陌陌，眼神绝非疯子的样子。白陌陌有些害怕，他看着凌彻，但凌彻没有看他，只是狠狠地盯着姑娘。
　　“凌彻！”白陌陌大叫一声，他的不安引来了姑娘的大笑。
　　就在此时，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萧声，那声音如清风亦如明月，除去心头杂念，让人心绪平静。白陌陌沉醉其中，一时间竟忘记了此时的危险，直到呼的破风声把他惊醒。只见那姑娘面色狰狞，双手各握一把短剑，直直的向他袭来！说时迟那时快，白陌陌一下把藏在腰际的长鞭抽出，猛然一挥，长鞭就似有生命一般灵活的向姑娘缠去。姑娘只好在空中奋力扭腰，才勉强躲过。她见偷袭不成，又要去袭击凌彻，刚扭头，只见凌彻正站在她身后，双目凌厉，冷然道: “我不打女人，但你触碰了我的底线。”很显然，他的话对姑娘来说很有威慑力，她只是虚晃了一招就转身要逃。
　　这一次，白陌陌深刻的领悟到一点——千万别惹凌彻。虽然他也不知道姑娘触碰到他的什么底线了，但他亲眼看到，那个腿上带伤的姑娘拼命逃跑却在一瞬间脑袋向后扬起，脖子那里鲜血绽放出一串暗红的花——她被一跟银丝穿了喉。
　　“凌彻……”白陌陌觉着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嗯？”凌彻挑眉。
　　“你……”
　　“怎么？”
　　本想问问自己有没有不小心触碰人家底线的某人仔细想了想，觉着这句话说出来绝对不管以前有没有触碰都会被揍死。于是，某人很巧妙的换了:“你刚才怎么了？”
　　不想此话一出凌彻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弯腰捡起长鞭的尾巴梢狠狠地向白陌陌砸来，凶巴巴的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以后早点把武器拿出来！”
　　“什么嘛。”白陌陌仔细的把鞭子再次缠到腰上，一路小跑的去追头也不回大步向蒋府走去的凌彻了。他们身后，一个身影向姑娘的尸体走去，想必是蒋府派来的人，白陌陌直接忽略:赶快追自家大爷最重要！
　　回到蒋伊宫家，太阳还没一丝影子。一路上无数次搭话都以失败告终的白陌陌终于反应过来:他一句话把这位大爷惹毛了！一边庆幸自己福大命大，一边拿着伤药去找凌大爷的白陌陌在凌彻门口深吸一口气，在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把手放在门边，刚要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他一头撞上了开门人结实的小腹。
　　感受到扑面而来怒意的白陌陌踌躇了好久，终于在怒意源头“你准备何时把你的脑袋拿走？”的质问声中，以一种“我天真无邪，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慢慢抬头，僵硬地扯起嘴角:“哈哈，凌兄，我来问问你要不要伤药？”
　　“呵”那人把门打开倚着门框，抱胸看着他:“我需要那东西？”他虽说着，但身体却侧了侧，让出自己房间的门。很明显他是打算饶白陌陌一命，不仅如此还邀他进房间一坐。白陌陌自然不会放过和他亲近的机会，长呼一口气，终于他小心翼翼的进了凌彻的房间。
　　凌彻对白陌陌印象不错，这晚一夜畅聊，两人都不曾休息。第二天蒋伊宫派人送了早膳来，并邀请他们去参加埋葬姑娘的仪式，两人见闲着也是闲着，就答应了。
　　葬礼很是豪华，到处都是雪白的纸花，纷纷扬扬的四散飘扬，似乎因为姑娘生前被当作疯子，还有巫师在驱除邪魔。
　　白陌陌满脸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新鲜表情倒弄的凌彻手痒痒，总感觉他更适合参加婚礼。
　　停灵，守灵，大殓，出殡，下葬……一系列流程下来，原本兴奋不已的白陌陌已经像蔫白菜一样的瘫在凌彻身上了。
　　“凌彻……”
　　“嗯？”
　　“还有多久？”
　　“快了。”
　　“……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
　　当这样的对话进行第十一次时，令人激动的结束语开始了。
　　当这样的对话进行第二十次时，令人激动的结束语结束了。
　　当这样的对话进行第二十二次时，本来站的直挺挺的凌彻正嫌弃的看着肩头趴着的少年晶莹剔透的口水正探头探脑的向自己衣服上扩张。
　　“……”凌彻发现自己是个一直智障的在回答一个智障梦话的智障。
　　“葬礼正式结束，请大家把道贺的钱留下各回各家！”呵呵，葬礼还道贺？
　　秃子蒋伊宫的话着实问题多多。第一，大火烧毁了整个村子，大家没家。第二，大家道贺的钱好像是那天他发给大家重建房子的。
　　看着还在向蒋伊宫靠近想要安慰他的无知村民，高傲的青年微微皱眉:“啧。”
　　无知的少年惊醒:“结束了？”
　　“嗯。”
　　“哈，吃饭去。”白陌陌笑得很开心，起码在发现自己微湿的嘴角和凌彻湿了一片的肩头前是这样的。“唔……凌兄？”
　　捂住额头，第二次领悟到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少年小声嘟囔:“我……睡着了？”
　　高傲的青年眯着眼睛，背着阳光的他被太阳镀了一层金色:“怎么？”
　　没发现！他没发现！作死的少年重获新生:“这些人在干什么？”
　　“交钱。”高傲的青年淡淡回答。
　　“我们也交吗？”少年一脸无知。
　　“大概吧。”
　　“那我去拿钱！”少年说完，一蹦一跳的跑了。他身后，高傲的青年嘴角微微上扬。
　　当看到白陌陌走的时候，凌彻有一种为人父的快感。当白陌陌开开心心的蹦跶回来，并把他们全部家当放到蒋伊宫面前时，凌彻有一种为人父的悲伤。
　　“恩人，这样不太好吧？”蒋伊宫说出这句话时分明感受到不远处投来了某人如炬的目光。但是，白陌陌的笑容完全不受影响:“拿着吧，不要客气。”于是，蒋伊宫也无视了那目光，把金块揽到了自己怀里。
　　“……”凌彻曾经有过一丝丝希望的。他现在只是在想，为什么刚才自己原谅了那个白痴的口水？为什么昨晚自己原谅了那个白痴的口无遮拦？自作自受！
　　看着白陌陌，可能凌彻自己都意识不到，笑容已经爬到了自己脸上。也许是太久太久没有人真诚的对自己好吧。
　　很显然，某白痴现在根本不知道某人内心悲苦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