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愿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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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周围都安静下来。
长辈们的怨恨总会绵延到子孙，即使大家都不情愿这样。
凌沚洵带着白陌陌来到欧阳月殇的房间，她的房间里摆满了盆栽，绿莹莹的。宅子大，人少。本就犯了煞气，还在房间里摆花，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凌沚洵把欧阳月殇摆在她的床上。这让白陌陌无端端的想起蒋伊宫摆自己头发时，那种习以为常的认真。
欧阳月殇睫毛长而翘，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白陌陌端详了好久，终是忍不住问了句：“她这么好看，为什么会喜欢那个人？”
“会许是因为他是个好人。”凌沚洵声音不大，甚至听不真切。
白陌陌回头看他。
不知何时，凌沚洵点了根蜡烛。昏黄的烛光下，他一手支着脑袋，眼睛闭着，面容平和。
白陌陌捧着脑袋，欣赏表哥的睡颜。有表哥在，和欧阳月殇的尸体在一起也不会影响心情。
手腕的铃铛猛地一震，随即响了起来。白陌陌怕打扰凌沚洵，急匆匆的冲出房间。他每走一步，铃铛就清脆的响上一声。
身后，凌沚洵眼睛微微张。
在铃铛的指示下，白陌陌回到了欧阳月殇第一次出现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人影。
“欧阳姑娘？”白陌陌试探着叫了一声。
欧阳月殇回头，冷冷清清的笑了一下：“你到底是谁？”
白陌陌挠挠头：“我姓白。”
欧阳月殇：“白公子是昆山人？”
白陌陌点头。
欧阳月殇：“现在到处有人装成昆山愿术师，再加上昆山常年大雪封山，是我疏忽了，竟没猜到。”
她的声音很平静，似乎早就料到自己的未来。
白陌陌上前一步，铃铛随之一声脆响：“念灵一曲响，念人一劫空。我可助你为你最在乎的人化解一劫。”
欧阳月殇面色一僵：“你是说，你是来渡我的？”
白陌陌：“是啊。”
说完不由分说吹奏起来。
他一边吹一遍向前走，铃铛的声音显得有些空灵。前方是刺目的白光，似乎一切都消失了。
欧阳月殇跟着他，既然这是命，那么既来之则安之。
“师父从火海中救我出来，就算是打算继续接受我的复仇。你说他是太自大，还是无心于性命？”
说实话，白陌陌既想让表哥珍爱生命，又想他不过分自大。
欧阳月殇道：“你能陪他一时，陪不了他一世。师父说过，他喜欢一个人，他要去找他。”
白陌陌吹错了一个音符。
欧阳月殇继续道：“师父只知道蒋伊宫坏我宅子风水，却不知那是以毒攻毒之法。亦如你知道他是个秃子，却不知他曾因相貌名动一时。”
埙声悠悠然。
“痛下杀手的往往是你最亲近的人。”
前方出现了一条极为明显的黑线，线的这头是完全的白，线的那头是美的无与伦比的建筑。
埙声停，白陌陌回首，向欧阳月殇抱拳：“我只能送你到这。”
欧阳月殇缓缓向前，就在与白陌陌擦肩而过的瞬间，她附耳对白陌陌道：“原来你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纯洁无瑕。”
白陌陌浑身一僵，再看过去，只看到线那边，欧阳月殇的背影。
白陌陌很想冲过去，问问为什么她会这么说。
循天道，灭人欲。
哥哥的话猛地出现，白陌陌才恍然的转身。愿术师，离天堂最近的人，却永远徘徊在天堂之外。
蒋府。
蒋伊宫正在看书。白天事情纷乱，无法专心，所以他总是挑灯夜读。
他起身想给自己倒壶茶，却看见身后的桌子边正坐着一个人。
“茶不错。”凌沚洵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蒋伊宫搓搓手，试探着道道：“她还好吗？”
凌沚洵淡淡道：“她现在完完整整的在宅子里。”尸体的确是完好无损。
蒋伊宫生平第一次感到，完完整整四个字也是这样让人毛骨悚然。
凌沚洵将茶一饮而尽，被子狠狠地砸到桌子上。咚的一声，杯子碎为齑粉。
蒋伊宫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凌沚洵道：“你可知她为你做了什么？”
蒋伊宫：“替我完成上面派的任务。”
凌沚洵玩着手中的瓷粉。
蒋伊宫：“是你杀了她的家人。”对于一个普通人，说出这句话的代价很大。
一片叶子悬在空中，叶尖正对蒋伊宫的喉管。
凌沚洵：“给你下任务的是谁？”
蒋伊宫不语。
“不说的话，你一定不想知道你身上会发生什么。”沙哑的声音，用说情话的语气道：“所以，谁？”
蒋伊宫声音发颤：“我，我是逸王客卿。”
“哦？”凌沚洵拿起叶子，轻轻吹走：“是苏泽让你杀他的亲弟弟？”
蒋伊宫：“十三年前，逸王并不是逸王，是个龌龊的君子。”
凌沚洵挑眉：“龌龊君子，配他正好。”
蒋伊宫没说话。
凌沚洵：“我怎么知道你没骗我？”
蒋伊宫颤巍巍的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一块玉牌，递给凌沚洵。凌沚洵接过，看了一眼，皱起眉。冷笑道：“赝品不错。”
闻言，蒋伊宫傻了，呆怔许久，双腿一软跪了下去：“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是逸王……是他……”
凌沚洵随意的把玉牌扔到地上，玉牌碎成两段。他没有下一个动作，但无形的压迫感足以让蒋伊宫窒息。
终于，凌沚洵耐不住性子，手指一勾，叶子再次悬浮起来。
叶子一寸一寸的前进，蒋伊宫吓得一动不动。
叶子抵住蒋伊宫的动脉，因内力而坚韧的叶子，可以轻易剥夺他的生命。
多一寸死，少一寸声。
蒋伊宫紧闭双目，一滴滚烫的血液从脖颈悄然滑落。
“苏泽，也就是你的主子一向主张潇洒的杀人，今天我就让你体会一下。”凌沚洵的声音冷冰冰的。
正要动手，吱呀一声，门开了。凌沚洵回头。
白陌陌站在门口，盯着凌沚洵，难以置信的泪水在眼眶涌动。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愿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