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7] 心灵的归处》kyanmo

6、六、

　　六、
　　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西垂，在窗沿洒下橘红色的霞光，远处的神罗大厦中间缺了一块，大堆建筑工在里面爬上爬下。房间里摆着两张床，被褥都是雪白的制式用品，应该是个旅馆，其中一张被子皱巴巴地还泛着酒气，而我就躺在另一张上，除了鞋什么都没脱。我伸了个懒腰，将硌了我一天的缀着宝石的述事外套脱下来甩在衣架上，扯了扯里面春意衬衫的领口，又倒回床上。
　　既然都是晚上了，那就睡一觉再说吧。
　　脚步声，刷卡声，开门声，金发少年合上房门，走到我床边，将手提袋里的食物一样样摆在我床头柜上。
　　他背着一把有他大半人高的神罗特种兵制式长剑，本来应该显得十分滑稽，但他脊背笔直步伐沉稳，看上去既挺拔又干练。他将长剑解下靠在脚边，坐到了另一张床上。
　　他盯着地板半天没动静，我都快要睡过去了他才慢吞吞地开口。
　　“……昨晚扎克斯是开玩笑的，并没有强迫您为他写诗的意思。”
　　昨晚那个自说自话的神经病？我翻了个白眼。
　　“他做梦去吧。”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是有社交障碍吧，特别是他不说就算了，他还坐在那欲言又止地瞅着你，偏要让你看出来他有话要说，但他就是不说。
　　我没兴趣陪他坐在这相顾无言，便直接问他：“你不跟着西玛，怎么跑去神罗做特种兵了？”
　　不知道我哪句话又触动了他的神经，他的情绪肉眼看见地低落下来。他垂下头，低声道：“抱歉。”
　　我一头雾水，完全弄不懂他的思维逻辑。
　　“剧团很好，西玛、露西莉莉和其他人都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必须进入神罗……我必须去看着他……”
　　这剧情我仿佛看过。我拧眉思索了下，问他：“你是不是叫做小杰，为了找爹踏上了成为特种兵的道路？”
　　他猛地抬头瞪大眼睛看我，碧蓝的眼瞳中写满无措。
　　“抱歉，我不是小杰……我叫克劳德·斯特莱夫，我也不是来找爹的……我……”
　　克劳德·斯特莱夫？这么拗口又冗长的名字，我居然还有点印象？我灵光一闪，打开幻卡列表，最末端一张五星幻卡散发着金蝶币的清香。这就是我开了上千幻卡银、金、白金、灵银包也没开出来，最后在维基上一搜发现唯一获取方式就是用一百万金蝶币强氪的五星幻卡，它的名字就叫做克劳德·斯特莱夫。不仅如此，他还兼职卖同样百万金蝶币的芬里尔坐骑，21张月卡的衣服，不知道几百几十八的摩托，简直人生赢家啊！
　　果然是主角君啊……
　　我将长发拢到胸前，撑起脑袋含笑瞧他。这样的主角，我一只手可以打八个。
　　他被我瞧得又埋下了头，不过这回撑住了没跑，继续小声说道：“西玛带着剧团回下层区了，有上层人物对她发出了邀请，但她没有接受。”
　　“我知道，她不会留在上层的。什么成为上层阶级，不过是愚弄平民的小伎俩。”还是我提出来的……我笑了一声。“她若留下，说好听点是歌姬，不好听的，不过一玩物。”
　　“不是的！千先生……绝不是……不是玩物！”少年急切地反驳。我好像又踩着他雷点了，这年头的主角都这么敏感的吗，简直一步一雷啊！
　　我赶紧顺着他的话哄他，可他看起来好像更难过了，不过幸好没有再回复成开头那种什么都不说活活憋死你的状态。
　　“西玛知道我要来上层，她嘱咐我如果遇见了您让我转告您，好好照顾自己，也不要再给她们钱了，她们还呆在八区老地方，随时欢迎您回来。”
　　我敛眉一笑，柔声应道：“好啊，那你呢，西玛怎么对你说的？”
　　少年的脸上一下子好看了很多，我就知道西玛对付这种问题儿童是一拿一个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声线明显欢快许多。
　　“呃……她说我的医药费还没还清，如果空闲的时候不去帮忙，她可是会去神罗大厦堵门骂街的。”
　　我睁大眼睛，笑出声来。
　　“这还真是……还真是她的风格啊~”
　　他看着我呆了一下，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重新背起长剑对我说了句“这间房我租了长期，房卡放在桌上，您随时可以过来……我先走了。”便匆忙离去了。
　　我歪在床上，若有所思地把玩着他的幻卡。
　　幻卡上的青年手执大剑，面色沉肃一点也不阳光，头上的金毛炸得更厉害了，跟一根根钉子似的冲天而起，他的卡片介绍是一句台词——“幻想已经结束了，我要活在我的现实中。”
　　由此可以看出……看出个毛啊，完全看不懂，根本不明白，这么一句没头没尾意识流的台词，鬼才能从中看出个所以然来。再说这游戏名就叫最终幻想，说不定就是为了呼应标题强行生造的，其意义全靠玩家们强行脑补和过度解读，实际上它根本就没有意义。
　　我将幻卡往列表里一塞，走向浴室打算洗刷一下然后吃晚饭，把这个奇怪的主角抛到脑后不再去想——反正按现有的武力值来说，我一个指头就可以碾压他，就算他一路开挂到终战，那也就是一只手的事，完全不需要在意。
　　不知道西玛跟金发少年说了什么，然后经过脑补他又得出了什么结论，面对我少年表现出了惊人的耐心和责任心。每到饭点准时出现任劳任怨地投喂我，我还能对着他点菜，饭后餐点经常能吃到我抢不到的限量款，作为一条咸鱼诗人的时候还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简直把我给美得冒泡，乐不思蜀地在旅馆窝了好几天。
　　直到我的信箱快要爆炸，宝条在邮件里威胁要带着我的项目Q一起跳楼我才不情不愿地离开旅馆，关掉诗人模板，带着一身锋锐刀意回到了神罗总部。
　　神罗今年真是流年不利，三天两头被人强拆，我手抖轰塌的几层楼才刚刚修好，油漆味都还没散，现下又是一片疮痍，奇形怪状顶着一张杰内西斯脸的怪物四处破坏。
　　杰内西斯和安吉尔也跑了几个月了，我是至今没弄懂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说是复仇，结果三天两头放几只辣眼睛的怪物出来晃荡，简直一事无成。
　　都说黑化涨智商，洗白掉逼格，果不其然。他们以前在神罗领队任务时也算行事周密有条有理，叛离神罗打算成为正义的伙伴之后，智商立马飞流直下三千尺，令我不忍直视。我真恨不得匿名给他们做个狗头军师，教唆他们夺取朱农港的加农炮对准神罗大厦来上一炮，别在这捣鼓些没用的东西。
　　我一路清怪，清到一半安吉尔带着个咋咋呼呼的特种兵飞过来帮忙，我定睛一看，不就是那个前几天晚上自说自话的神经病吗？我本来就不想跟安吉尔说话，这两个凑到一起我更加来气。我直接无视掉像以前一样跟我打招呼的安吉尔和另一个不满我态度的神经病，自顾自向科研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