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柳锁愁眉》恋暖

6、Part 6 婚约

　　袁葵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倒是楚泽川好歹还应了我一声，“原来是灵秀的灵呀。”
　　“是啊。可不是玲珑剔透的那玲珑。”我笑嘻嘻地说道。
　　“我本来也以为是那个玲珑呢。”萧墨影突然插进来说道。
　　“那你现在知道不是玲珑不就行咯？”
　　“四哥呢？他知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他，小样！居然要和四少爷比啊？我看着他笑道，“知道，四少爷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明显有些吃瘪，也不好说什么，只冷“哼”了一声，有些怒气冲冲地说，“吃饭！”
　　看着他吃瘪的样子，不要提我有多爽了呢！这一顿饭也是我吃得最爽的一次了。

　　之后的几日，我便渐渐熟悉起了贴身侍女的工作了。
　　我每天早晨卯正的时候起床，然后在辰初的时候去叫萧墨影起床，还要帮他准备好洗脸水和漱口水，做好这些后还要帮他更衣，经过上次他的指点，我已经能顺利地帮他把衣服给穿好了。只是每次我帮他穿衣服的时候，总是不不由自主地会脸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明明就是个小孩嘛，长得再妖冶是小孩啊，我干吗还要脸红啊！
　　他每次都会得意洋洋地说，“是不是觉得我的英俊不凡啊？”
　　而我都会送他一个白眼，“臭美！”
　　辰正的时候，会有人将早餐送来，而我则只好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一起去留春居用餐。
　　巳时到午初的时候，则是他要练武的时间了。而教他武功的居然是袁葵。不过仔细看看袁葵的样子，的确是有那么点江湖的气儿，虽然他隐藏的很好，可我相信我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在他练武功的时候，我不用伺候在一旁，所以这也是我最自由的时间。有的时候我会一个人在书房里找些书看，有的时候我会去找泽川。别看他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知道的东西可不少。他也很有趣，特别会害羞，说不上几句话便会脸红起来。可是他这个人也特别固执，一旦同他争论起一些他自己觉得有理的的事儿，他可不会罢休，争论到最后不仅他的脸红，他的脖子也会跟着红起来，整个人和番薯似的，红彤彤的。每次我和他争论，都不是真的想要和他争些什么，就是想要看看他犯固执病，想看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因为特别有趣。
　　当他知道我的目的后，总是一脸小媳妇的样子，委屈的不得了，偷瞄着我说，“灵珑，你可真够坏的。”
　　可是他偏偏就是改不掉他的固执病，每次一争论起来，就是没完没了了，见我不在与他争论了，一个人捂着嘴巴偷偷笑，他才知道要后悔。

　　到了午正的时候，又会有人送饭餐来，有时候我会和泽川一起去留春居，有的时候会良心发现地去后面的小竹园叫他们来吃饭。
　　我曾经问过萧墨影为什么这三餐总是要外面人送过来。
　　萧墨影停下手中的筷子，望着我笑道，“难不成你这个贴身丫头会做菜煮饭？”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这个院子里除了我哪里还有女人来帮他们做菜煮饭？
　　“那衣服呢？也是送出去给他们洗得么？”我又问道。
　　“以前是，不过现在不用了。”
　　就在我还在傻傻研究他这句话的意味的时候，泽川和萧墨影已经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我这才明白过来。
　　“你…”我一时间也说不出来来，只能干瞪着他。
　　“你之前不是也洗过衣服的么？现在让你做你之前做过的事情不过很好么？好了，以后我们院子里的衣服都给你洗了，可要好好洗，知道么？”他显然很高兴看到我吃瘪的样子，还不忘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洗就洗，还怕你不成？”我仍旧不服气地顶撞着。
　　“好啊。那最好不过了。”他又对坐在一旁地泽川吩咐道，“泽川，等会儿你就去告诉他们，往后咱们院子里的衣服都不用他们洗了。”

　　未时到申时是萧墨影学习的时间。夫人请来了先生教他书。那个教书先生三十多岁的模样，消瘦的脸上还留着长长的胡子，看样子就知道一定是那种遵规蹈距，迂腐到不行的古代读书人。教的东西全都是些光是听上去就让人打瞌睡，可是作为萧墨影的贴身侍女，我又不得不在一旁候着。在书房内一起呆着的还有泽川，他则是作为书童的身份在一旁磨磨墨。
　　我常常听着他说的那些“之乎者也”就头晕。
　　有一次，居然听着听着就去会周公了，一个没留神就栽了下去，还磕在了桌角上，疼得我龇牙咧嘴的。他们都吓了一大跳，以为我病了才会没站住，一摸我的额头，一点都不烫，众人一脸怪异地看着我。
　　我捂着额头叫道，“我没生病，只是打了个小盹儿而已啦！”
　　众人先是一阵静默，然后都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就数萧墨影笑的最大声了，就差没把屋顶给掀翻了。我发泄似地在他的腰上拧了他一下，他的笑声一下子就变成了叫声，他的脸也都皱到了一起，指着我说，“你…你个死丫头，居然拧我！”
　　我扬了扬下巴，“谁让你笑话我。”
　　最后在我们两个人僵持不下的状况下，泽川忙出来打圆场，“少爷，我看不如先找个大夫来看看灵珑额头上的伤疤吧，还在流血呢。”
　　萧墨影冷“哼”了一声，“还不快去找。”

　　后来找来大夫说，没有什么大碍，就是磕破了点皮，用点药膏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虽然他是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可是我的额头已经肿起了一大片，稍微用力碰一碰就疼得不行。我一脸愤恨地看着萧墨影，都怪他一定要我呆在旁边伺候着才会让我磕破额头的。
　　“要是留下疤我一定找你算账。”我瞪着他说。
　　“哼，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到要来找我了？”他坐在一旁看着我。
　　“我又没让你留疤。”
　　他扬眉，“怎么，要不我给你一把刀，让你在我额头上划一下？”
　　“那倒不用。”听他这么一说，我反倒有些不好开口了。
　　“你就好好给我躺着吧。免得又磕着碰着哪里了要火冒三丈地来找我算帐。”说完甩手愤愤地离开了。
　　这到让我看不懂了，又不是他受伤火气那么大干嘛啊。
　　泽川在一旁说，“灵珑，你先休息着，我去看看少爷。”
　　“哦。”我看着他离开，心中的感觉却是怪怪的。明明就是我受伤了，干吗要去看那个死人少爷呢。我也懒得去想了，在床上躺着躺着居然就睡了过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下来，本来我想接着睡下去的，可是肚子却饿得咕噜咕噜直叫。无奈，我只好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出去，希望能寻觅到一些吃的。
　　我摸着墙根边回忆地形边摸索着向前，才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灵珑？”我一回头就看见泽川站在我身后不远处。

　　“喏，这些都是少爷让我给你留的。”他从厨房内端出了一些饭食，里面的菜色都是我喜欢吃的。
　　“是少爷让你给我留的？”我诧异地看着他。
　　他点头，“是啊。你快吃吧。我刚给你热了一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我还是先将这些疑惑搁在了一旁，毕竟填饱肚子比较重要。
　　等我将那些饭菜一扫而光之后，一直坐在旁边的泽川已经目瞪口呆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吃相有多难看，只好傻傻地冲这他笑了起来，“怎么，没见人吃过饭么？”
　　他脸上泛起了红晕，摇了摇头，“不是，只是从来没有见过小姑娘像你这么吃饭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让你见识见识还不好呀？”我调皮地冲他笑道，“你还没看见我饿了三天之后再吃东西的样子呢，要是你看到一定惊讶的下巴都掉下来了呢。”
　　他皱了皱眉头，“你还被饿了三天啊？”
　　“是啊。哎哟，那些都没什么好说的了。说点别的吧。”我调转话题，看着那些空碗空盘子问，“这些真的是少爷让你给我留的？”
　　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你别看少爷一副凶巴巴，嘴巴不肯饶人的模样，可是他的心地还是很好的呢。”
　　我不能完全认同，也不能完全否认，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把，“好吧好吧，就算他这人心地真的很不错吧，可是你看看啊。”我指了指肿得和馒头一样的额头，“本来我就没人要了，万一这里还留下疤，以后谁还敢娶我呀。”
　　他怔了怔，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不…不会没人娶你的啦。”
　　我凑近他，看着他说，“你确定真的会有人娶我么？”
　　他被我盯着盯着又不由自主地脸红了起来，他点了点头说，“真的。”
　　看见他这副模样我就更加想欺负他，“要是以后没人娶我的话，你娶我！”
　　他的眼睛顿时瞪地像铜铃那样大，像活见了鬼一样，登时说不出半句话。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啦！”我继续说道。
　　“你…你…我…”他已经属于语无伦次地状态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就朝他的房间走去，就在我以为他被我吓倒的时候，他突然回头说，“已经很晚了，你早点睡。晚安。”然后逃似的跑掉了。
　　“哈哈哈哈…”我不由放声大笑了起来，这么一笑好像把之前的不快都给发泄了出去似的，你看，我笑着笑着竟然连眼泪都这么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了呢。
　　为什么控制不住呢，不要流泪…我不想哭啊…
　　为什么你不停呢…
　　好吧…既然你要流，就痛痛快快地流光吧…不要再回来找我了。
　　那一天，我一个人独自抱膝坐在月光下，流光了所有的眼泪。
　　我不知道在我流泪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隐匿在黑暗之中一直陪着我…

　　我额头上的伤过了一个多星期总算是完全好了，只是还是留下了疤痕，虽然很淡。为了不让别人看见这个疤，我只好留了一些前额的碎发将这个疤痕给遮住。
　　自从上次我对泽川说过那话之后，他每次看到我都是低着头红着脸，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拦下他说，“泽川，你怎么啦？”
　　他还是一脸羞红地要避开我，“没，没什么。”
　　见他要落荒而逃，我忙拉住他说，“哎，你不会还为了上次我和你说的话而不理我吧？”
　　他抬起头，清秀的脸庞上满是红晕，支支吾吾地笑声说，“要是…我…你…娶你…”
　　“你在说什么呀？”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很认真地看着我说，“要是以后没人娶你，我娶你！”
　　这次轮到我被吓倒了，呆呆地看着他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这个呆子，我说的是玩笑话啊，他怎么连这个都相信了呢。
　　他看着我这样的表情，似乎很受伤地垂下了头，“我…我知道我是在做白日梦，所以…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吧。”
　　看着他这么受伤的模样，我也不好受。“哎！泽川！”我出声叫住他。
　　他停了停脚步，回头看着我，“怎么了？”
　　我笑了起来，“你刚刚说的是真的么？”
　　他显然没有跟上我的思维模式，“什么？”
　　我走到他面前，笑容灿烂地问，“你真的愿意娶我？”
　　他顿时又是脸上红霞满天飞，“真…真的。”
　　就在我正要说话的时候，偏偏那个萧墨影在这个冒了出来，还气呼呼地说，“亏我还好心来叫你们两个人来吃午饭呢，看来我是白来了，你们小两口继续，继续吧。”
　　“少爷！”泽川叫了出来，看着他气愤离开的身影，又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我，说，“我们…我们去吃午饭吧。别人少爷等我们了。”
　　“好！”我爽快地答应着，一手拉着他的手，一手提着裙摆朝留春厅跑了过去。
　　其实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想将来到底要不要嫁给泽川，只是单纯地觉得和他呆在一起很快乐。
　　就算将来嫁给他也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只是命运偏偏不会朝你喜欢的方向发展，从前我不明白，可是后来我渐渐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