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杂事》阿旺生财

9、劫镖

　　两个人静默一会儿，乔盛陵站了起来，把手里的剑往桌上一放，言：“这剑唤‘水寒剑’，轻，薄，但也削铁如泥，是家父请了鲁家庄的庄主亲自打造的，从未开封。这剑，算是一个见面礼。”
　　玉龙天听着他的话，看着这把剑，内心感慨，却也收了，“鲁庄主亲手做的，那定然是好极，玉某在这多谢了。”
　　乔盛陵接着从衣兜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玉龙天，又言：“家父是何心思乔某不知，这封信上有他的话，你拿去看即可。另外，家父却也想问问玉阁主是否知道吕无天的下落。”
　　玉龙天接过这封信，发在桌上，回道：“这个玉某不知。”
　　乔盛陵道：“刚才在路上乔某恰巧碰上吕无天了，模样倒是有些变换，看样子刚从山上下来，想来是刚见过玉阁主吧？”
　　玉龙天不回话，最后坦然：“确实是见过。”
　　这和乔盛陵想的一样。可能是吕无天花了重金要玉龙天藏匿他的踪迹，若如有人知道也会杀之而后快，也有可能，两个人有着交情，自然就不会把消息散播出去。
　　乔盛陵最后言：“那乔某就先回去了，玉阁主有空闲下山时也可来武林盟，定会好好招待。”
　　说罢便转身要离开，小厮跟在他身后，送着他。
　　还在座的玉龙天待他走了，把那封信拆开，看了上面的字，看完后放进衣袖里，准备着等会儿拿去后山烧了。他看着桌子上的肩，拿起回了房，放好。
　　吕无天下了山，又去还了马，一番下来有些饿，就去吃了碗阳春面，然后漫着步子回了吕府。
　　吕府地处偏僻，实则是因为吕无天喜欢安静，不太爱听嘈杂的市井之音。故而走这条小道的人，少之又少，他这么一个大活人走这条道，让人觉着莫不是新招的家丁。
　　他还没走多久，就被叫住了，只听一道声音：“诶，吕少侠，你怎么在这？”
　　吕无天回头，见是孙川，这厮见到他貌似还挺高兴。
　　还没回答孙川又问：“吕少侠，你这是去吕府吧？你是要去应聘的？可你不是在莫合帮做路子吗？”一个问题一步路，孙川就这么走近了。
　　吕无天正眼瞧他，发现这人比先前衣裳干净了许多，眼睛还挺亮，脸上肿了好几块地方，手背在身后，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
　　“在下是去吕府，莫合帮给的价钱觉得低了，就想换个地方。”
　　“哦，”孙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般。”
　　吕无天看看他，问：“你手怎的了？”
　　孙川沉默了一下，才道：“没什么。”
　　“伸出来瞧瞧？”吕无天杨扬下巴。
　　孙川抿了抿嘴，把身后的两只手摆到前面来。手指都是弯曲的，伸不直，手倒是白净，就是看起来没什么力气，手上的皮肉红肿的、紫的，都有。
　　“你，这是怎的了？”
　　孙川把手伸回去，说：“没怎的，”自己又叹了口气，“我，我……我有个妹妹，长得漂亮，总有几个混蛋想下手，以前我也拼了命地赶，想着小妹16多岁了，给她找个好人家，也就不会这档子事了，其实我就是在莫合帮里运货的，你说你也在莫合帮，我倒是没见过你。”
　　“……”
　　“昨天晚上卸货的时候，我又听见几个混蛋的闲言闲语，嘴巴里特别不干净，我就出手了。我一拳打在那混蛋的脸上，然后就被踹了好几脚，踢的我胸口挺疼的，原想着被打也算是完了，却不想那狗娘养的，踩了我的两只手好几脚，
　　“他们走后，我都觉着我的手没什么感觉了，跟没有了一样，去医馆拿了药又治了伤，现下还不敢回家。”
　　孙川说完自嘲地笑了一下，心有不甘，最后道：“我不后悔，下次他们嘴里不干净，我还是会打过去。”
　　吕无天听完，抬头看了看天色，问他：“你，吃饭了吗？”
　　孙川原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哟，还挺有骨气’、‘哟，还是个好哥哥’之类的话，冷不防被这人问一句‘吃了没’，差点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头也低了下去，闷闷地说：“还没吃。”
　　听到回答，吕无天就带着这人去吃了碗阳春面，看着这人手拿起筷子却没什么力气，面都加不起来，觉得还有点感慨。
　　孙川吃不上几口面，所以嘴闲着就爱讲话，他问：“吕少侠，吕府给的钱跟别处一样吗？”
　　“差不多吧。”
　　“你能不能跟管事的说说，问问我能不能去？”孙川问他。
　　“……好啊。”吕无天回他，然后从衣兜里拿出了那个荷包，把另一块玉拿了出来，在太阳底下看。
　　“你这玉还挺漂亮的，是要去送给什么姑娘吗？”孙川嚼着嘴里的面，问他。
　　原本确实想送的，只是他恐怕人家不要，也就没送出去。
　　况且，这世道上，哪有什么我拿了你的东西，还了再送你点东西就能了的。
　　吕无天看了一会儿就把玉放回去收好，他看着孙川吃得不多，又叫老板上了盘肉。
　　待孙川吃得差不多了，他问：“我等会儿去莫合帮有事要做，你去不去？”
　　孙川咽下最后一片肉，眼里虽有不解却也应了，说：“去。”
　　午后，一群人穿着粗布衣裳正在卸货和运货，吕无天随着孙川到这个地方，四周扫了一下，又独自在这地方溜达了一圈，找到了一批物资。
　　这批物资上有着一张贴纸，上面画着一个标记，旁边写着一个‘阳’字。
　　吕无天溜达着回来，看到孙川还在原地站着，看着来来往往的卸货人出神，他走到孙川的面前，拍拍他的肩，问他：“昨天打你的，是哪几个？”
　　孙川听他这么一说倒觉着奇怪，心想你问这是做什么。
　　“就那几个，”孙川没有伸手指，而是扬了扬下巴，朝某个方向，“就那几个大个子，其中有胡子的就是打的最狠踩我脚的，这王八蛋，等以后我学了功夫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
　　吕无天点头，心中了然，孙川看着他问：“咦，你问这个做什么？”
　　却不想吕无天抛下一句话‘你，在这别动’就大步走了过去，气势汹汹，孙川看着他，猜不准这人要干嘛。
　　吕无天大步走过去，走近了，那卸货的人也察觉出这人有点目的，把货放下，刚要直起腰杆问，就被打了一拳，摊倒在地上。
　　这人一时觉着头脑发热，鼻子酸软，手背一摸，看到了一摊血。旁边的几个壮汉看着这人突然出手，不太明白却也想出手，未来得及吕无天就又是两脚踹翻了这两个人。
　　起初被打的留胡子的汉子起来，愤恨地看他，“小兄弟，你我无冤无仇，你这是做什么！”
　　在远处的孙川没想到吕无天会这么做，他不清楚这人的武功多好，所以一阵担心，连忙走了过来，吕无天余光瞟到他，瞪了一眼，他不管仍旧走过去。
　　“倒是不做什么，就是看你不怎么顺眼，”吕无天道，接着又是一脚踹翻他，让他趴在地上，随手把挂在一边的大刀取下来，直接就插在了木板上，恶语道，“你们都先别过来掺合！”
　　码头上的人都放下手上的货，看他。有几个人已经跑着去通知管事。
　　吕无天又用了八成的力去踹这个人，好几脚踹在胸口处，待人蜷缩着不动了，一脚抬起踩在了这人的右手上，用了十足十的力，再移动着脚，一点一点地碾过去。
　　这人疼的弓起身体，就要起来，用尽力气想把手伸出来，怨恨地看着吕无天：“小兄弟，你今日这般做法，将来等着吧，我定会让帮里的兄弟……”
　　吕无天又重了几分力。
　　待磨出血来了，皮肉模糊了，吕无天又踹了他好几次，换另一只手。
　　如此完了，边上的人就这样看着，有唏嘘的，有畅快的，都拿着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吕无天。
　　人打完了，管事也到了，身后还带着一帮子的人。
　　刚刚吕无天打人的时候孙川已经呆住了，现在看见这么一大帮人，心中焦急，连忙要走过去挡在吕无天的面前，把所有的责任都担下来，但吕无天还是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回去站好。
　　管事看着这人，有些不大敢相信般，又走近了好几步，声音透着震惊和不敢置信：“你，你可是……”
　　“不错，是我。”吕无天道。
　　管事点点头，喃喃道：“原来你真的回来了，传言果然不假……”
　　接着他转身对带来的的人言：“上，捉住他，重赏！”
　　一句话语，一群人都抽刀上了，吕无天笑了笑，把刚刚插在木板上的大刀抽出，化解着这些人的招数，并随手给这些人几刀，或是出手了解这帮人的性命。
　　一番打斗下来，吕无天看着自己身上的血，又看看摊倒在地的人，把大刀丢在地上，看了看管事。
　　见管事默不作声，他转身，牵了运着物资的马匹，言：“管事，你回去告诉你们帮主，这纯阳的货，吕某愿意亲自代劳奉送，他老也不用金银财宝地犒劳吕某。顺带帮我替纯阳带句话：此次盗三吕无天亲自送货过去，让他们好好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