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生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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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我么……”韶华修长的十指轻抚、描画着修蝶冰冷的面庞。
“……”
“不想说话？”他缓缓笑出了声来，分明透着沙哑。
听着如此熟悉的话语，绯茜的指尖深深嵌进早已苍白的手掌。
“我杀了铭雪，又杀了你的姐姐，养你七年也只把你当作替代品而已。”
一直没有开口的绯茜在听到铭雪的名字后瞳孔蓦然变得血红，她吼到：“现在死的就是我了，对吧？！”
她感到喉间一丝腥甜涌出，鲜血顺着嘴角淌下。
韶华却放下怀中的修蝶，转而挪到绯茜的身前，“看，你分明是恨我的。”
低头，轻轻吻去她嘴角的血丝。
“我本在十七年前厌倦厮杀，却逃不开众人对我的束缚。他们尊我，敬我，我却一心只求解脱。去苏府寻找修蝶的时候，我见到了被关在柴房中的你，空洞的双眼，满身鞭痕，衣服破碎不堪。我不明白，世间为何竟会有这样一双绝望的眼睛，却明白，你的怨，你的恨，跟我是如此的相像。”
男子伸出手，将绯茜缓缓纳入怀中。
“我爱你姐姐，却在聚义楼与梨园的争斗中弄丢了她。我开始对江湖说，聚义楼得到了修罗刻。目的也只不过是想毁了我一手创立的基业。可是当我看到铭雪对你痴幕的眼神时，才发现养在身边七年的你，对于我来说，是不同的。”
白衣男子身下的人儿颤抖着。
“我给了修蝶‘忠义’，她似乎知道我是不喜欢铭雪的，便将药混在酒中让铭雪服下。今早去你房里的时候，我在你的茶碗中也嗅到了一丝药味……”
绯茜喉间涌出的腥甜越来越多，他替她抹去，却怎么也擦不完，猩红在二人的白袍上开出朵朵妖艳的印记。
“我躲着你，不让你见我，怕你爱上我，你却还是爱上了我。”韶华执起绯茜的右手，从怀中掏出一丝红线，小心翼翼的缠在他与她的小指上。
“世间本没有修罗刻，这不过是江湖杜撰的。”韶华的眼角滑下一滴清泪，滴在绯茜的脸角，灼烫着她破碎不堪的心。
“苏家人的命还真是可笑……”绯茜气若游丝的喃到。
韶华笑了，如同绯茜第一眼见到他时一样，波澜不惊，却惹人叹息。她扯下他束发的玉冠，任由三千烦恼丝披泻而下。十指轻抬，捧起他湿濡的脸庞，印上一吻。
“二哥哥……”绯茜也跟着他笑。
“我叫苏韶华，咱们有着同样一个爹爹呢……”
他环着她席地而坐，白衣寥寥。
再看时，韶华与绯茜的胸口已多了把匕首，直插在心脏的位置。
鲜血从二人身下不断浸出，混合着雨水，染遍了聚义楼的每个角落。
“二哥哥……是福禄杀的第九十九个人呢。”她娇嗔到，“福禄再也不是那个爹不疼，娘不要的孩子了……”
血泊中的二人，相互依偎，绯衣裹身，恍若修罗再世。
世间伦理事，
情悦长相守，
本是自爱恋，
奈何俗人阻，
命薄鸳鸯侣，
未知可相依？
若此各分飞，
身死心系卿，
吾命虽不贱，
不为分飞生，
鸳去鸯殉情，
吾辈既此鸯。
——引《无题》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生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