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靈劑的意外功效》瓦栗

43、第 43 章

　　回到宿舍的Potter快速地回到自己的床，拉上阻隔用的簾子，偽裝成自己一整晚沒出去過的假象。

　　他沒辦法應付Ron對於他今晚行蹤的追問。不想對Ron說謊，但更不想被他知道自己在黑湖邊和Alan待了一整夜的事。

　　Alan是那麼溫柔的一個人，可是Ron對他的誤解很深。

　　……Alan的懷抱真的很溫暖——抱著棉被的Potter迷迷糊糊地想。

　　做惡夢似乎不是那麼壞的事了。

　　以前醒來之後只有寂靜和恐懼，在湖邊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又要這麼度過一整晚。

　　從小到大，他已經習慣獨自一個人面對無盡的黑暗。即使在霍格華茲有了許多朋友，在直面內心恐懼時，他還是一個人，也不擅於求助。

　　直到湖邊遠遠地看見Alan，還來不及思考，就扯下了隱形斗篷的兜帽。

　　大概……是想要Alan看見他、靠近他？Potter蹭了蹭棉被，閉著的眼睛轉呀轉的。

　　有跟Alan打招呼真的太好了！回想著記憶中的懷抱，Potter蜷成一團，在自己虛構的懷抱中進入夢鄉。

　　—

　　「去了很久。」Severus朝著進門的Alan投去視線，放下羽毛筆，把將讓他暴躁的學生作業放到一邊。

　　Alan領著Sirius進門，脫下外袍，掛在門邊的衣帽架上。「發生了點事。」

　　Severus倏地皺眉，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一遍，尋找打鬥的痕跡——Sirius一進門就立刻變成人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Alan制止Severus錯誤的揣測，他肯定以為他們遇上什麼事故。

　　「遇到了Harry。」Sirius補充。還是人形好，化獸形態只能汪汪叫，誰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一道靈感閃過，Sirius眼睛一亮。

　　Severus的眉頭更緊，「半夜，遇到Potter？」

　　這……這是在想要扣葛萊芬多的分數嗎？拋開塞滿腦袋的新主意，Sirius連忙解釋了Harry的狀態。

　　Severus聞言，跟Alan有相同的猜測，很大可能是殘存在Potter身上的魂片和主魂產生的共鳴導致這樣的夢境。

　　得把這件事轉達給Lucius，讓他查查根本的原因。

　　自從知道魂片的威脅並沒有想像中來的巨大，Severus覺得可以適當地共享情報——與Lucius。

　　Lucius比他原本預想中的更適合幕後輔助工作。不是空有華麗外表的草包，勉強算是個學識淵博的貴族。

　　「所以，你們跟Potter在黑湖待了一夜？」Severus的表情有點說不上來的複雜。

　　Alan揉著肩膀，「讓一個小孩自己一個人深夜在外面，放心不下。」當然，Potter會睡著不在他的預料之內。

　　那可以把他趕回宿舍，Severus心想。

　　對於Alan的心軟，Severus已經有很深刻的認識。從為了保護學生把自己置於險境，到魔藥課和Longbottom一組，再到陪著夜不歸宿的學生在外頭吹冷風，遲早被學生吃得死死的。

　　Severus擔心哪天Alan再次扮演魔藥教授時，會破壞自己在學生內心的形象。

　　Sirius在旁邊深以為然地點著頭。Harry一個人在外面太危險了，有他們陪著才安心。

　　無法與這兩個寵溺小孩的男人達成共識， Severus決定跳過這個話題。

　　「Potter的小毛病，」Severus輕輕瞥了Sirius一眼，判斷他屬於少數可以信任之人，「我讓Lucius想想辦法。」

　　信任……嘖，他居然會把這個詞用在形容蠢狗身上。Severus惱怒地抿緊嘴角。

　　Alan點頭，在魂器與魂片的問題上，目前Lucius是他們之中最能解決問題的人。

　　「為什麼是Lucius……Malfoy？」Sirius提出疑問，沒有不滿的情緒，單純的好奇。

　　跟Snape和Alan相處久了，他已經不像年少時期那樣排斥史萊哲林。連帶地，聽到Malfoy的名字沒有反感。

　　一段牢獄生涯，或多或少收斂了他的輕狂和衝動。他現在有點像個無趣又自制的研究者，整天窩在小小的一方天地裡，沒有探險、沒有聚會、沒有戀情。對生活的激情幾乎都記掛在發明小東西上。

　　唉。

　　Alan沒有隱瞞地跟Sirius講了關於黑魔王的魂器和魂片的事。

　　Sirius恍然，反應跟Lucius剛得知這件事時差不多。

　　Alan看著Sirius，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布萊克家族也是一個歷史悠久的純血世家。

　　「我家……」Sirius半是猶豫、半是懊悔，「可能有一些能用得上的書……」

　　可是，他早已經離家出走了。

　　如果，只是如果，他再回到那個家，不知道曾經的家人能否原諒他？

　　想起父母失望的眼神和弟弟的沉默，Sirius平靜的內心突然一陣疼痛。

　　Alan和Severus適時地保持沉默。他們都是恰巧知道過往真相的人，沒有任何言語可以改變既定的事實。

　　Sirius可以選擇逃避、選擇懊悔，或者選擇面對曾經犯下的錯誤，並且彌補。

　　Severus突然憶起，Black家還有一個小兒子，失蹤了許久的小兒子，Regulus Black。按照另一個世界的走向，他為了摧毀黑魔王的魂器而喪命。

　　可是，依據Lucius的說法，魂器與魂片並不是輕易能夠構成威脅的物品——短時間內，在純血世家成長的Regulus肯定也知道。

　　所以，當魂片具有威脅性這個大前提不成立的時候，Regulus又是因為什麼事而失蹤？還活著嗎？

　　對Regulus的去向產生疑問，Severus把這個問題記在心裡。

　　「家裡還有人嗎？」耿直的Alan就這麼問出口了。

　　「……克利切。」Sirius艱難地說，「我有一個弟弟，可他在我入獄前，就已經失去消息了。」

　　Alan倒是不知道Sirius還有個弟弟，他看向Severus，對方似乎知道，臉上卻寫著困惑。

　　「失去消息？」

　　「我從家裡離開後，弟弟偶爾會跟我聯絡。當我意識到他沒跟我聯繫時，已經有好一段時間。」Sirius焦躁地來回走動，「我想找他，可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下落。」

　　「問問你的家養小精靈。」Severus說。

　　Sirius訝異地看向黑髮男人，「你說克利切？」

　　Severus點頭。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Sirius衝到Severus面前，即將抓住他的肩膀時，硬生生忍了下來。

　　Severus不介意他的失態，他正巧也對Regulus的下落感到好奇。「我只知道另一邊的事。」

　　「你是說……」Sirius懸在空中的雙手看起來有點傻，聲音帶著幾不可察的顫抖，「你真的知道？」

　　「不準確。」在這件事情上，Severus持保留態度。「兩邊在一些關鍵的地方有出入。」

　　Sirius的期待不減，眼中的喜悅幾乎滿溢。

　　「你要祈禱兩邊在這件事上有最大的出入，另一邊可不是令人開心的結果。」Severus毫不掩飾地展現他的特質——誠實。

　　Sirius的表情定格在期待與忐忑之間。

　　「找個時間回去問問看？」Alan拍了拍Sirius的背，他現在看起來就像是渾身淋得濕答答的小狗，可憐又狼狽。

　　「我……」Sirius的表情糾結。

　　「你在害怕什麼？」Severus湊近他，審視的目光彷彿穿透了皮囊，看到他膽怯的內心。

　　「我……」落在臉上的鼻息讓Sirius的呼吸猛然一停，逞強道：「我怎麼可能害怕！」

　　「很好。」Severus退後一步，他可看不慣Black那副怯懦畏縮的樣子。

　　「什麼時候能去Black老宅拜訪？」Alan朝Sirius微笑。

　　這時候的葛萊芬多只要輕輕推一把，就足夠他邁步向前。

　　「……今天？」Sirius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