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星辰》Helios

144、第 144 章

　　很快，他们离A城越来越远。
　　隐隐约约地，乔星好像知道萧辰宇为什么会选择不去A城。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哪里的酒吧都是一样的。
　　一路无话，风在窗外呼啸，乔星把车窗摇下来一点，暮色随着风吹了进来。
　　天边的一点光亮很快就不见了，天空呈现出一种交替的灰色，蒙上了一层暧昧不明的薄凉。
　　那样的颜色让乔星有些不安起来。
　　终于，天完全黑了下来，车融入车河，然后又停靠在路边——他们到了。
　　热闹非凡。
　　是一种熟悉的味道。
　　两人走进去的时候，发现人群在向某一个方向靠拢。
　　司空见惯。
　　只不过那个时候乔星习惯了，人群的焦点是萧辰宇。
　　萧辰宇嘴角抹笑，淡淡地看着那个散发着强大的荷尔蒙的年轻人，没说什么，安静的走在乔星身边，点了一杯鸡尾酒。
　　乔星一愣。
　　萧辰宇看着他笑了笑：“威士忌我只喝你给我倒的。”
　　乔星闻言，眼神一闪。
　　两人咬耳朵，乔星在评价这里的调酒师。
　　萧辰宇微微低头，听完一笑。
　　是来寻酒的，是来找回青春的。
　　当然是要融入人群，要跳舞的。
　　萧辰宇一到舞池里，就像是鱼到了水里——又活过来了。
　　乔星只是在旁边看着，并不去跳。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萧辰宇了，他得好好看看。
　　仿佛他就是属于这个地方的。
　　很自然的踏着音乐，肢体语言，互动，相视一笑。
　　乔星忽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他不明白那种感觉是因为萧辰宇本身，还是因为是萧辰宇和这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很搭调。
　　或许，没有他，也会有别人，站在萧辰宇的旁边的……
　　这个念头让乔星心下一震，脸色居然大变。
　　萧辰宇顾着跳舞，没有注意到人群边缘的乔星。
　　乔星默默喝着酒，耳朵里充斥的却全是萧辰宇晚上睡觉的呼吸声。
　　或者急促，或者深深浅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辰宇出现在他的身边：“你真的不跳？”
　　乔星低头浅笑，摇了摇头，算是拒绝了。
　　萧辰宇拿这一杯鸡尾酒，只是抿了一口，也不动了，和乔星站在一起看着群魔乱舞。
　　笑一阵，说一阵。
　　似乎都快要忘记了，萧辰宇也有过这样的时候，看着别人跳舞。
　　那个时候他和乔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和现在一样，不过那个时候乔星是调酒师，他算是半个客人，亲昵的客人。
　　那个时候乔小雨还会时不时给他一个并不友善的眼神。
　　乔小雨……
　　萧辰宇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乔星，他想，这个人至少是有个弟弟的吧……
　　这个念头刚生出来，萧辰宇就把它掐灭了。
　　这不是他萧辰宇该想的问题。
　　这不是他萧辰宇的风格。
　　这孑然一身，早就应该习惯了才对。
　　乔星却似乎是感觉到了身边这个人的情绪化，询问的眼神看过去，萧辰宇却只是一笑，把酒杯一放，又扎到人群里去了。
　　歌声尽，人群散。
　　两人适时地离开酒吧，不早不晚，仿佛他们从来都没有来过。
　　那个抢眼的年轻人，依旧是人群的焦点。
　　原来每一个酒吧都有一个这样的人。
　　乔星这么一下，惶然一惊。
　　如果，这个世界的时间和空间稍微有一点的错乱。
　　如果，不是那么刚刚好。
　　萧辰宇遇到的就不会是乔星。
　　乔星遇到的也就不会是萧辰宇。
　　因为每个酒吧也都会有一个调酒师。
　　又或者，其实客人和调酒师根本就不会相遇，也就不会有之后的这些故事了。
　　乔星在车上把这话说给萧辰宇听。
　　萧辰宇只是笑了笑，说他这是在胡思乱想。
　　乔星却看到萧辰宇的手抖了一下。
　　……
　　那次去酒吧之后，萧辰宇似乎更有精神了。
　　乔星刚没开心多久，就发现，这其实是他的错觉，因为萧辰宇情绪在低落的时候，更低落。
　　梦魇始终没有办法解除。
　　乔星提出不如用一些药物来帮助调节，被萧辰宇斩钉截铁的否定了。
　　让周瑾来劝，也没用。
　　乔星开始研究药膳，被萧辰宇发现，大发雷霆，两人吵了一架。
　　吵架的结果，当然是乔星道歉，两人和解。
　　乔星找不到问题在哪里。
　　他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过就是公司关门了而已，不过是流言蜚语多了些，他不是一直在萧辰宇身边吗，为什么萧辰宇还要这么痛苦。
　　还没等乔星想明白，萧辰宇已经做出了选择。
　　那天乔星出去买点零食和水果——萧辰宇忽然很想吃，可是家里已经没有了。
　　下午快三点的样子，正是太阳正大的时候，可是萧辰宇想吃，乔星只好出去买。
　　当他回来的时候……
　　他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也不知道警察为什么会来，他也不知道周瑾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别墅里的。
　　当天晚上，周瑾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在萧辰宇的书房里吵了很久。
　　乔星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他只是觉得那是萧辰宇的房间，为什么要有陌生人在里面。
　　当天，房子就被查封了。
　　乔星不明白，他从来没有听萧辰宇说过他欠了谁的钱。
　　他只是想守着这个地方，这个他和萧辰宇生活过的地方。
　　周瑾说，这是之前肖董欠了别人的钱，别人来问他的儿子要债了。
　　乔星脑袋轰鸣：肖董？肖董的儿子？
　　周瑾的脸色一变。
　　乔星却微笑了起来，那是一个诡异的笑容。
　　萧辰宇，肖辰宇。
　　他欠他一个解释。
　　一切却已经来不及了。
　　乔星默然走了，这里的一切有周瑾打理，他可以放心离开。
　　他什么都不能带走。
　　他其实也什么都不想带走。
　　他想着，他带着他的心走，那就可以了。
　　走出还不到十里，他就发现，其实他没带走他的心，他的心随着萧辰宇，永远的躺在了那个房间里。
　　没有人知道周瑾是怎么把这一切的东西都处理好的。
　　反正一切都已经处理好了。
　　周瑾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酒庄，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他甚至没有注意，乔星拖着两双腿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