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年》木木菲

10、第十章：只是见到你很高兴

　　每次吃饭前，Z先生总要征询一番凌菲的意见，即便很多时候凌菲都是说“随便”、“无所谓”、“都可以”这样的话语，他还是乐此不疲地问道，希望能让凌菲吃到喜欢吃的东西。
　　12月初，寒意渐浓，外出需要加一件厚度适中的外套了。这一晚，Z先生请凌菲吃完鱼生后，依然觉得不够尽兴，觉得两人见面的时间不够长。于是有了下半场，Z先生提议去喝咖啡，两人来到了一处灯光闪闪的露天咖啡厅，富有情调的黑铁桌子上摆放着一个个白色盒子，里面是一支点燃的蜡烛，在晚风中摇摆着黄色的光。咖啡厅门口，一位驻唱歌手正在卖力的唱着时下最热的歌——《南山南》。这是凌菲喜欢的歌。两人在店门口的右侧坐下，Z先生把餐牌递给凌菲让她先点。最后凌菲点了一杯蜂蜜冻柠茶，Z先生点了一杯百威。
　　那晚凌菲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外套是浅粉色的针织长开衫，依然是中分的长发；Z先生则穿了一身黑。两人谈笑间，Z先生总是泛出温柔的笑。在凌菲认真的听着歌声时，Z先生拿起手机对着凌菲拍起照来。由于灯光较暗，开了闪光灯也是不够清晰。凌菲则觉得是Z先生的手机没把亮度调至最亮，于是拿起自己的Iphone对着Z先生拍了一张虽然不够清晰但是却能让凌菲至今都怦然心动的照片。照片中的Z先生手里拿着手机侧脸看着镜头，露出有点小帅的邪魅笑容。往后抹起的发型让其倍显年轻。有种钻石王老五的感觉。凌菲把这张照片一直保存在自己的手机相册里面，时不时拿出来看，看着看着总能让自己会心一笑。
　　畅聊中，Z先生问凌菲公司里的人都是如何看待他的，凌菲说“谜一样的男子”。Z先生则笑着说：“一眼就看穿了，还谜一样”。当凌菲继续说道公司很多女同事，特别是工厂的同事都把他当作男神。Z先生虽然觉得这是凌菲在逗他开心，但他还是很开心的笑得有点飘飘然了。Z先生问凌菲喜欢什么类型的歌曲，凌菲说喜欢抒情一点的。凌菲反问之，回答说摇滚的，他说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摇滚的灵魂。凌菲也不难想象他喜欢的音乐类型，因为他的朋友圈多次出现酒吧摇滚乐手的黑白照片，然后配上类似“摇滚吧，青春”这样的字眼。朋友圈里的他展示着摄影的天赋与对自由的向往。他喜欢无拘无束的人生。可是命运在他准备再次创业的那一年“玩弄”了他，酒精的作用让他娶了再次吃回头草的妻子，鬼使神差的给他带来了一个小生命。为了家庭，他不敢再次去冒险，而选择继续在朋友兼曾经的合伙人的公司当一个部门经理。如今已是第七个年头了，他不禁感慨了一声“哎”。语气中夹杂着许多的无奈与不甘。凌菲得知他在20多岁，大学刚毕业的几年内靠自己的能力就买了房子车子。那时候的他与朋友合伙开了一家设计公司，曾经三天三夜没睡过，累得在睡着后不停说着“一地鸡毛”的话语，他觉得很是值得，因为那是他的兴趣所在，可以根据自己的眼光为客户设计和摄影。如今的他，虽说是一个薪资生活还过得去的部门经理，在G城这样的一线城市拥有着3套房子，公司的人都称呼他为“Z总”，老板一直以朋友相待之，他也很努力工作。但在凌菲看来，他无疑缺少了一种激情，那是对自己感兴趣的事物才能产生的激情。Z先生不知道在多少个夜晚对凌菲说感觉自己好失败，人生失败、婚姻失败。刚开始听到这些话语时，凌菲吓得不知如何安慰这位伤心的“大孩子”。因为自己还未曾经历过那种大起大落的人生，况且在外人看来，Z先生的生活与工作都是许多人艳羡的。也可谓是事业有成吧。好几处的房产足以碾压同样生活在这座一线城市的许多人民了。凌菲逐渐体会到他的无奈与挣扎，她开始怜惜他，只想更久更好的陪伴在他身边，听他说过去的事情，听他聊摄影的魅力。凌菲觉得他真是多才多艺，更加的爱慕他，也仅仅是爱慕他。
　　两人从音乐聊至洗衣服（Z先生说洗衣机洗衣服要比手洗洗得干净，凌菲不以为然，各自上网翻阅资料来论证，两人因此争得面红耳赤），席间有一拍即合的欢呼也有面红耳赤的争论。俩人更像一对新婚夫妇，无话不谈。伴随着驻唱歌手的歌声，两人时而认真倾听，时而相视而笑。那样的良辰美景仿佛只属于这两个人的。那是一种甜蜜的感觉。
　　不知不觉两人聊到了凌晨两点，如果不是咖啡店的店员说准备打烊了，估计他们会一直聊下去，直至地老天荒吧。每一次见面，不管分别的时间有多晚，Z先生都会亲自送凌菲去打车，看着凌菲上了车，然后用手机把车牌号码拍下来，叮嘱凌菲路上小心，回到之后微信他。车子驶离的那一刻，凌菲不舍的往窗外看，只见Z先生还站在哪里目送着，看着车子驶出一大段距离才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己的车上然后离去。
　　此后的日子里，凌菲和Z先生保持着一周平均见上两次的频率，没有见面的日子，两人都会在睡前或其他空余的时间在微信聊上几句，睡前的微信一般都能持续半个小时以上。见面的消遣大都是吃饭、喝酒、喝咖啡。也许这就是中年人约会的普遍步骤吧，凌菲却一点都不觉得厌倦，反而乐在其中，只要是和Z先生在一起，不管是做什么，凌菲都觉得是开心的。每次见完面，凌菲都会亢奋得睡不着觉，会不自觉的回味着相处的点点滴滴，Z先生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想记住。在没有见面的日子里，就特别的想念，那是情侣之间才有的思念。凌菲想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