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铁T，有何贵干？》陈*燃

10、请伊伊当家教

　　小叶子这些天一直在避开我，比如下课的时候，我一走过去她就像个小兔子似的蹦开；比如体育课的时候，她跟着学委她们打排球，有说有笑的样子，完全无视我；比如放学的时候，她要么跟她们去餐厅，要么就跟乔虞回家……反正就是不跟我在一块。
　　到了周末，我给她发消息：“出来玩吗？”
　　她回我：“不去了。”
　　这绝对不正常！她从来没拒绝过我。我马上给她打了电话，“喂？”是乔虞接的：“有什么事吗？”
　　“叶兮呢？”我问。
　　“叶兮去补习班了，”乔虞说：“以后她每周都要去，没空出来的。”我几乎能脑补出，她在电话那边抱着手臂、眼神蔑视的样子。
　　“OK.”你厉害。我挂了电话，心里烦躁起来，因为前阵子在游戏厅打了人，徐斐怕我一出街就被人追杀，所以让几个汉子看着大门不让我出去，曾经的小弟都跟我失联了，现在小叶子也要离我而去了吗？
　　“吗的！”我忿忿地把手里的psp砸到床上，没劲！我趿拉着人字拖走到客厅，只见周姨提着购物袋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我眼前一亮，上前夺过她手里的购物袋：“我帮你拿吧！”
　　周姨一眼就看破了我的心思：“我是去买菜，没什么好玩的……”她说着就要抽回袋子，然而我死死抓住，使劲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朝她扑闪扑闪：“求你了周姨，好周姨，貌美如花的好周姨……”
　　“好吧，”她摸了摸我的头：“我知道小燃是个好孩子，一定不会乱跑的对吗？”
　　“对！”我挽起她的手说。虽然她对我一向是哄小孩的态度，但我却莫名的很吃这套。
　　走到门口，两坨山一样的身形闪过来：“大大大，大小姐，老爷说，说你，不，不能出去的！”
　　“我跟周姨去买菜！”见周姨点头，两傻子迟疑着打开了门。我得意地笑了，这下你们拦不住我了吧！
　　于是我一路跟着周姨走到了……超市。就算是逛超市，也比呆在家里好！
　　我踩着购物车下面那条杠四处乱转，周姨走到生鲜区的摊子前选菜，旁边两个妹子在推销酸奶，其中一个端着装满小纸杯的盘子，朝她走过来：“您好，这是我们现在热销的酸奶，可以尝一下……”
　　“诶，好熟悉的声音……”我循声望过去，这不是……言伊人？！
　　她穿着超市的橘色小围裙，扎着清爽的马尾，素面朝天，像个促销小妹，跟在学校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哎你怎么在这？”我像溜滑板一样地滑着购物车到她面前。
　　她这时才注意到我，脸色瞬间沉了一沉：“我在做兼职。”她说。
　　“噢……”我一点头，才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既然她有钱上圣雅女高，还打什么工？
　　“小燃这是你同学吗？”周姨似乎很高兴。
　　“是的，我同桌。”我说。言伊人看了看周姨，又看了看我，目光闪过一丝疑惑，我揽过周姨的肩膀，笑道：“这是我老妈哦~”
　　周姨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你别听她开玩笑，我是她家的阿姨而已。”“阿姨好。”言伊人对她倒是很恭敬。“在这碰上真是太巧了，你叫什么名字啊？”“言伊人。”“好名字，你学习一定很好吧，多教教徐燃，她跟不上……”这是在……寒暄？我蹬着购物车，似乎被这两个女人挤出了画面。
　　“不要这样玩购物车，会弄坏的。”言伊人指了指我踩着购物车的脚，周姨也嗔怪地看过来：“小燃你是有多动症吗？”我心里一酸，言伊人的魅力怎么这么大，连周姨都跟她站一条线了！
　　“哦。”我立正站好，“对了，你今天要卖多少酸奶啊？我们帮你买了吧。”我说。早完事早收工嘛。
　　她摇摇头：“不用了。”用不着你这样帮我。
　　“真不用？”我问她：“那你要卖到什么时候？”
　　言伊人端着酸奶盘子的手紧了紧，不说话，周姨见状，把我拉到摊子的另一边，附耳过来说：“我看这小姑娘挺要强的，可能家里有困难，你别好心帮忙，反而闹得人家不高兴了。”
　　“那怎么办？”我确实没想到这茬。
　　“我来吧。”周姨走过去，拿起言伊人盘子上试喝的小纸杯，尝了尝，“味道还行，我们买两盒吧。”
　　“才……才两盒啊？”我诧道，这不杯水车薪吗？
　　周姨没理我，对言伊人说：“要是好喝，我们下次就多买点。”
　　“好~”言伊人冲她笑了笑，嘴角上扬的弧度之大，令我惊奇，一向对我冷着脸的她，居然对周姨笑了！
　　不过，她笑起来的样子，还真好看呢……眉眼弯弯，眼里若有星辰，增了几分明艳。
　　“走了！”周姨似笑非笑地拍了我后背一下。
　　“哦哦，好。”

　　一进客厅，就看见徐斐大喇喇坐在沙发上，旁边站着那两个大傻子，我知道我要遭殃，撒腿就往楼上跑，“站住！”徐斐一声令下，俩大傻子“嗖嗖”一下就挡在我身前：“大大大，大小姐……”
　　“吗的你们俩有毒吧！”我骂道：“我跟周姨出去买个菜也要告状？二五仔！”
　　“对不起老爷，”周姨连忙放下购物袋，跟徐斐赔罪：“大小姐一个人在家，也没个人跟她一起，怪可怜的……”
　　老爹手一扬，大金链子一甩：“你不用帮她说话了，我知道你心疼她，我也心疼她，所以，”他话锋一转，恶狠狠地瞪向我：“我准备给她请个家教，这样，她就没这么闲了！”
　　请家教？！这话就像晴天霹雳一样击中了我，我仿佛看到自由的生活正在离我而去……“爹，老爹，有事好商量……”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忙不迭地上前赔笑。他却“哼”地一声仰起头：“现在知道叫爹了？晚了，你叫娘也没用！”
　　“FUCK！”讨好失败，我忿忿地朝他比了个中指，并且在他暴走之前一溜烟窜上了楼。
　　楼下回荡着徐斐拍大腿的声音：“孽子啊，孽子！”

　　“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从老爹打算请家教开始，我就一直在琢磨办法，然而到了周一也没想出来。
　　“好，这节课我们来讲评一下试卷。”数学课，又是让人头大的一节课。
　　老师是个年龄不明的地中海，巨喜欢随机抽人回答，“徐燃，”地中海看着名单叫我：“这题简单，你来说说吧！”什么意思？简单的就叫我，瞧不起我？
　　然而我一看题目就蒙圈了：“我不会……”简单又不会，是不是比往常更丢脸了。
　　地中海皱起了眉：“这题都不会？你真的要补课了，不然期考怎么办？”
　　补课？！这个字眼再次像晴天霹雳一样击中了我，“不不不，我不要补课，我不要请家教……”我惊恐地摇着头连连摆手，浑身都在拒绝，众人纷纷向我投来“你神经病”的目光。
　　“你坐下吧，”地中海说，然后就像每一个老师一样，叫起了言伊人，言伊人的回答也像往常一样，获得了满意的掌声。为什么，为什么要先叫我后叫她？拿我当众处刑吗？！我咬了咬牙，心里晦涩难明。
　　一下课，我就转头问言伊人：“刚才那道题怎么写？”
　　她把她的试卷递给我：“你看我的，有哪一步不懂？”
　　我眯着眼仔细瞅了瞅：“这个‘解’字后面的所有，我都看不懂。”
　　“你……唉。”她似乎无话可说了，拿起笔，拿过我的课本，翻到某一页，圈出上面的公式：“背这两个公式，这题就是套公式，没什么好说的。”
　　“哦！”我恍然大悟，在她的指示下自己写了一遍，还真的如此。怪不得老师说简单。
　　“但是这样的题，考试只会有一道，你要多做练习了。”她说。也许是出于班长关心人的惯性，或者是看不下去我这么学渣。
　　“言伊人，”我看着她，眼前一亮：“不如你来做我的家教吧？”
　　“什么？”她一愣。
　　“正好我老爸要给我请家教，你做我的家教，肯定比你在外面做兼职赚得多多了……”她却打断了我：“我做不了。”
　　“做不了？”
　　她沉吟了一下，秀眉蹙起：“你基础不牢，要补的东西太多，我自己也是学生，做你的家教……恐怕不能胜任。”说白了就是不想做，说不定……她心里是讨厌我的，看着她不情不愿的样子，我心里生出一丝挫败感。
　　“不做算了，不差你一个。”我赌气似的说。
　　“……”言伊人转着笔，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