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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3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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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几人围在桌前商讨对策,三盏茶后,讨论结束,他们出门用膳。
席间,郦穆清看了几次安陵玄弓,最后没忍住问即墨珩,“即墨谷主,不知在下能否瞧一瞧安陵玄弓?”
即墨珩颔首,将放在一旁的弓递给他。
郦穆清接得小心,仿佛拿到什么易碎珍宝,他轻抚弓背,眼神专注,口中说道:“小时候每次听父亲提起安陵玄弓和六乾太虚剑,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兵器,能让他赞叹有加。如今虽不知两件兵器威力如何,安陵玄弓这触感已不负期待。”他抬起头,递回弓,不确定地问道:“听说安陵玄弓三箭齐发,三箭劲道均衡,威力堪比普通弓箭的十倍?”
听到这里,即墨绯眼睛发亮,放下筷子,面露得意之色,抢话道:“阿珩可以五箭齐发,莫说百步穿杨,便是百步穿盾连杀数人也不在话下。”
闻言,郦穆清与司马九歌齐齐看向即墨珩,大为吃惊。尤其是司马九歌,见识过即墨珩的三箭齐发,不虚其名,没成想还能五箭齐发,甚感惊讶。即墨珩却面不改色,睨了一眼即墨绯,回头说:“小丫头不懂武功,夸大了。”
即墨绯眨眨眼,重新拿起筷子吃饭,不再说话,另外二人若有所思。
饭后,即墨珩三人起身告辞,郦穆清见状挽留,“夜色已深,你们何不歇一晚再走?”
司马九歌看了眼即墨珩,代为拒绝,“往后多的是机会,今日便不留宿了,我们继续赶路。”
郦穆清还是有些担心,征询道:“要不要我调一队郦家堡的护卫送你们?”
猝不及防地,司马九歌出掌袭去,笑道:“许久不比试,倒是叫你小瞧了?”
郦穆清险险侧开身子,讨饶:“九爷饶命。”如此,他不再强留,送他们至府门,抱拳道:“各位一路保重。”
几人回礼,转身离开。
这次,即墨珩随即墨绯坐在马车内,司马九歌独自驰马在外。
即墨绯吃得有些多,并无睡意,便同即墨珩闲聊起来,她问,“昨日听九哥提到莫老板在博罗罗安对付南宫锦,有这么一回事?”
即墨珩应承,毫不在意地回道:“给你添些嫁妆。”
即墨绯瞪他一眼,说:“好好回答。”
“我未骗你,”即墨珩颇显无辜,他解释,“此番出来,难保不被有心人怀疑,便事先安排替身同云在罗安出现。至于从南宫锦那里得来的部分,会划到你的名下。”讲到这里,他顿了下,说:“那些本也是慕容家的产业。”
曾经确是慕容家的产业,但如今早已变成另番模样。明知如此还愿成全她的小心思,说不动容是骗人的,即墨绯一时情绪外露,没有说话。
即墨珩却敲了下她脑袋,笑道,“这就感动了?”他看了眼马车外,说:“司马九歌的人,昨晚连夜拿下南宫锦在郢阳和介原的所有产业,今日又与供货方接洽,杜绝店铺复苏的可能,正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手段雷厉风行,比云下手还早一分。”
“九哥竟是连夜行动了。”即墨绯喃喃低语,随后半抬下巴,看向他,反问:“你这是什么语气?吃味了?”
即墨珩刮了下她的鼻子,用眼神示意她别太得意。
即墨绯吐吐舌,又想到什么,问:“按理来说,南宫锦在博罗的产业同时受到云和九哥的打压,当没精力寻我麻烦才是,怎么还会派出老酒鬼?”
“应该早就吩咐下去,伺机而动。”即墨珩笑着看她,说:“南宫锦昨晚已连夜从博罗帮赶回罗安南宫家,召幕僚商讨对策。”
“南宫锦那些幕僚,怎么可能是你们的对手。”她嗤笑一声,语带不屑,话落又说:“你们也别打压得太狠了,否则到时候对付起来多没趣。”
“南宫锦背后有人,若非一举歼灭,确实不可太过张扬。”即墨珩接话,“要不是你出事,司马九歌也不会露狠手,接下去不会如此。”
即墨绯点头,随后叹气道,“不知颙昊发现天毒没把我带去,会不会做什么。”
“他?”即墨珩神色一凛,冷笑道,“昨夜霜亲自带人挑了他一处分舵,此刻怕是有心无力、自顾不暇。”
即墨绯一怔,随即了然,怕是她受伤的样子,不止刺激到了司马九歌,也让即墨珩十分生气。她讨好似地挪过去,在他怀里蹭了蹭,说:“就知道阿珩心疼我。”
即墨珩摸了摸她的头,道:“我神医谷的人,岂是说动就动的?”他轻揽着她,说:“风、隐收到消息后,都恨不得帮云、霜一起灭了破天阁。”
他讲得轻松平静,她却想起刚入谷不久的那些日子。因着慕容家的覆灭,她变得不爱说话,还成天摆脸色闹脾气,拒绝所有人的关怀。可是他们都不计较,轮番给她讲趣事,直到她肯回应为止。他们都说过神医谷是她的家,他们都是她的家人。
她幽幽一叹,转过身,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悄悄擦泪。
即墨珩顺了顺她的背,探到她的脸,轻轻摩挲,说:“别哭。”
他手中动作不停,眼神却是透过车帘落向外面。
马车的隔音效果很好,可车前挡板并未放下,里面的动静,外头之人只要用心,便能听清。
司马九歌一直留意着四周情况,也听到了他们的浅谈。他捕捉到她极小声的“嗯”,带着一点鼻音和满足。他心下触动,却不能做什么,抬头看了眼空中明月,今晚夜色撩人。
之后,一夜平静、安详静谧。日升月落,昼夜更迭,即墨珩与即墨绯在马车内小憩,司马九歌靠在树边假寐。
蓦地,微风卷起几片落叶,悄然无声。
有人来袭,司马九歌霎时警醒,张开双眼,腾地离开原地,斥声问道:“谁?!”
马车内,即墨珩也瞬间睁眼,翻身坐起,手触安陵玄弓,神色戒备。
“警惕性很高嘛。”来人语带笑意,一个转身,飘然落地,正是辛烨。
司马九歌没给他好脸色,说,“要不是没感觉到你身上有杀气,怕是已经误伤。”
辛烨耸耸肩,回,“我连换三匹好马才追到这里,却看你睡得舒服,还不让试试手?”
司马九歌懒得理他,即墨绯却挑开车帘出来,问:“辛右使怎会出现在此?”
辛烨转过身,笑着打了个招呼,说:“珈夜让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的地方。”
即墨绯道谢,看向他们,征询道:“从此处出发,不需多久便可抵达郢阳,我们先去酒楼用个膳?”
众人没有异议,简单在溪边洗漱后,往城内行去。
路上多了辛烨,热闹不少,他絮絮叨叨地出郦婳瑶洋相,“你们真是不知道,这女人怀孕起来有多可怕。”他看了一眼众人,小卖关子,然后继续道,“本来婳瑶的脾气就大,自打发现有孕后,更是缠着珈夜不离身,一会儿想吃蟹膏,一会儿想喝凉茶,一会儿又想吃绿豆酥,都是些吃不得的东西,珈夜怎么都不许,她便哭哭啼啼,好一阵折腾。”
即墨绯趴在马车窗口,拨了拨竹帘,说:“女子怀孕各有反应,极为不易,辛右使这通编排,也不怕传到婳姐姐耳中。”
辛烨连连摆手,表情夸张道,“千万不能告诉她,原本也就算了,如今珈夜护得紧,怕是能掀掉我一层皮。”
即墨绯偷笑,“原来辛右使也有怕的时候。”
言谈间,众人来到一座红墙黄瓦的酒楼前。他们安置完马和马车后,感应到楼上传来的目光,便抬头看去。辛烨率先发声道:“原来仇门主也在此。”
话落,进门上楼。
仇隽看到他们进门,笑了笑,说:“在下已等候多日。”他比比手,简单介绍坐在身侧的少年,“这是邵齐。”
邵齐的皮肤很白,唇色红润如抹胭脂,眼神透彻有一丝局促,身着玄青色绸缎锦衣,玉冠束发,浑身散发着儒雅气息,与仇隽坐在一起,颇为格格不入。
联想到仇隽便是因为此人而没能去摩洛,即墨绯便看得专注了些。
“副谷主莫不是相中了邵齐?”仇隽笑得不怀好意,瞥了眼不动声色的即墨珩,晃晃手指,说:“这可不行,阿齐是我的人。”
即墨绯轻咳一声,涨红着脸,回,“许久不见肤质如此好的男子,便多看了眼,仇门主休要胡说。”
闻言,仇隽轻抚了一把邵齐的脸,说:“阿齐的皮肤确实令人羡慕。”
公然调.情,邵齐当下就红了脸,即墨绯也是,其他几人倒是面不改色。
赫尔并不盛行男风,即墨绯第一次见,此刻观得心痒痒,甚是好奇。即墨珩看她明明不好意思还一副想八卦的模样,心下摇头,虚带了一把,随辛烨入座。
司马九歌点完菜上来,走进厢房,问仇隽:“仇门主等候在此,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甚大事。前次没能随你们去摩洛,此番便想去博罗看看,况且……” 他看了一眼身旁人,笑道,“邵齐来自罗安,他也许久未回家了。”
“原是如此。”司马九歌颔首,不再过问。
饭至中旬,仇隽想起什么,擦了下嘴,说:“方才忘了一事,我跟阿齐刚到这里的时候,有个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我便抓起来审了审。”讲到这里,他有点想不通,“还未动刑,那人便全招了,说是锦老派来的。我若没记错,这锦老莫不是博罗帮那位?”
南宫锦?即墨绯假装没听见,情绪内敛,继续吃饭。辛烨看了她一眼,司马九歌接话,“是他。”
“天异门与博罗帮从未有过交集,他为何派人跟踪我?”
辛烨代为解释,“锦老是破天阁安插在武林盟的内应,恐防打草惊蛇,盟主便没让我们通知各个门派。”他犹豫片刻,没有提慕容家的事,说:“许是派人在各个边境城留意武林盟众人动向,凑巧遇到你们。”
“破天阁倒是好胆量,”仇隽冷笑,“对付这种人,就该让我们出手,”他摸了下腰间嗜血鞭,不屑道:“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惯会讲道理,做事凭地拖沓。”话音未落,身影一闪,开门抓进一人,踩在脚底,质问:“何人在外探头探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