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福纳喜》指尖温柔

44、第 44 章

　　早起吃的清淡没甚油腻，连皂角或是草木灰都不必用，三两下便洗涮完。招喜与赵明德两人也只浅聊几句。见得招财出了厨房门，招喜收起口脂瓷盒，坐的略微远了些。
　　姐弟俩最远也只去过离家八十里的安山涌泉寺，再就是镇上，招财再怎么早在也毕竟还小，对外面的城市很好奇。缠着赵明德讲营陵城见闻及州学情景。
　　赵明德道，“营陵历史悠久，相传为颛顼建城，西周朝时为姜太公土地、齐朝首城。古城墙至今尚存。营陵古城在营陵城东十五里处。东西长一千米，南北宽一千二百米，地基宽三十米，墙高六米，用夹板夯筑而成。虽在如今看，连柳湾镇都要比营陵古城大许多，‘鲧筑城以卫君，造郭以居，此城郭之始也’。当时全国上下城郭稀少，此城可谓雄伟，难得是保存一千六百余年风采依旧。东西两门各有石碑为记，北有女娲庙是前朝旧有的，南有府君庙却是新建。”
　　招喜问道，“府君是崔县令吗？”
　　赵明德点头，道，“正是崔珏崔府君。”
　　招财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姐姐，崔府君是谁？怎么我未听说过？”
　　“那是因为你小。”赵明德道，“原来听外祖讲过：崔县令为贞观七年进士，精四书，宏儒学。后做潞州长子县令，为官清廉，刚直正派，死后封为酆都判官。贞观十二年，文皇帝突发大病，御医回天乏术，郑国公魏征动笔给崔珏写了一封信，当即烧化于文皇帝床前。说来也奇，第二天文皇帝就起死回生转危为安，并叙说起他梦游地府的故事。原来，皇帝梦游遇见主管生死簿的崔珏，崔珏打开生死簿，见文皇帝寿期已到，大吃一惊，然念及文皇帝治国有方，为民心所拥戴，遂执笔修改，为文皇帝又添寿“二十年”，并亲送文皇帝离开地府。病愈后的文皇帝，非常感激崔县令。封崔县令为府君神。”
　　招喜也接话道，“当年崔县令‘昼理阳间事，夜断阴府冤，发摘人鬼，胜似神明’。“
　　赵明德也道，“崔县令当年审猛虎之事广为传诵。”
　　招财听到老虎，一下兴奋起来，“阿姐，讲讲崔府君审虎的事呗！”
　　赵明德道，“一位王姓太婆到大堂击鼓告状，告一只猛虎吃了她的儿子。崔珏命衙役捉到老虎，对老虎说：你吃了王婆的儿子，理应问斩，但念你不懂人事，本官断你养活王婆，你可同意？”虎听后一个劲地点头。崔珏又对王婆说：“这只虎已被降服，你把它收回去，做你的儿子，它定会服服贴贴听你的话。”王婆同意了，将虎领了回去。果不其然，那虎从此百依百顺，猎了野物奉养王婆。这就是崔府君断虎。”
　　招财一脸的崇拜，“崔府君生时即可断虎，怪不得可为酆都判官。”
　　赵明德道，“自文皇帝封了崔县令为府君神后，营陵城富商筹了钱建了府君庙。据说极为灵验，日夜香火不绝。”
　　招财疑惑道，“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以为知矣，又道：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崔府君生前宏儒家，判官为道家。二者可谓矛盾。”
　　“这个疑问，我也曾有过。”赵明德略一思量，道，“‘敬鬼神而远之’，单独拿出看这句话来看，孔圣人对鬼神的态度是敬而远之。这句回话前提是，樊迟为官前，问孔圣人‘何为智’的回复，圣人做此回复，是要告诫学生，为官者要把子民放在第一位，能体恤民情，以百姓心为心，而不遇事问鬼神。孔子《论语》八佾篇，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子曰：‘获罪于天，无所祷也’。儒家敬神而不媚神，以孝悌为本，以‘仁’为核心。”
　　“儒家尊奉的是天道，居高临下，俯视万物。讲究入世以救世。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往世开太平。崔府君为官清廉，刚直正派，死后为判官，左手生死薄，右手钩魂笔，为善者添寿，让恶者归阴。理当敬之。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有所求拜，所谓求人不如求己。“
　　招财听得懵懵懂懂，每个字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却不知道为何意。苦着脸看向姐姐。
　　招喜笑道，“明德哥讲得好，其他的半懂不懂，只一句听得懂：求人不如求己。”
　　赵明德也笑，“真是对不住，好久不见，上来倒给你们讲课了。”
　　招财摇头晃脑道，“明明是我问的。关明德哥什么事。虽然我听不太懂，但也知道明德哥满腹经纶。只盼有一日我也能像明德哥一样出口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