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浴缸里的人鱼先生》yesplease

31、Stark

　　他其实没太明白哈林顿老师为什么问了好多遍自己是否确定要上场，直到辩论结束，彼得躲开击掌相庆的队友们独自去盥洗室换制服，才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堪称可怕的脸色。
　　彼得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半晌，深吸一口气，用力揉了揉脸，低头又确认了一遍哈皮给自己发的短信。

　　【大楼东侧盥洗室见】——来自哈皮。

　　是东侧没错。彼得想。他怕自己不在状态，把方位给弄错。
　　尤其是哈皮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哈皮虽然很烦自己，但是这种时候一向很守时，几乎不会让自己等。
　　彼得正想着是不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焦躁得恨不得直接冲出去，就听见盥洗室的窗被敲响了。

　　彼得愣了一下，难道哈皮用直升机来接人？
　　他在原地稍微跳了一下，轻盈无声地落在了窗台上。彼得推开窗往外一看，刚刚敲窗户的居然是斯塔克的金红色战甲。

　　*

　　战甲里的斯塔克先生真的被彼得吓到了。

　　这孩子一路上居然没有说话，眼神直愣愣的，他都担心彼得被打击得太厉害不会说话了，绞尽脑汁地找话题。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斯塔克问，“呃，他叫什么？——亚纳多留斯？”

　　“对。”彼得说，直直地看着前方，“是那辆车吗？我们快到了吗？”

　　“……还没有。”斯塔克噎了一下，“我们才飞了十分钟。”
　　“恭喜你赢了学术知识竞赛的冠军，”斯塔克沉默了一会儿，锲而不舍地又说，“我在台下看了一会儿，你表现得很棒。”

　　“谢谢。”彼得好一会才回答。
　　他看起来实在是心不在焉，斯塔克最后决定放弃。

　　养孩子太麻烦了。斯塔克想。算了，等会把那条人鱼救回来他大概就开心了。

　　忍受了十来分钟的紧张氛围之后，斯塔克在终于找到了那辆灰色的皮卡时甚至悄悄松了口气。

　　“就是这辆车。”斯塔克说，“……怎么会有武装保护？……这样，我先把你放下去——”
　　他话还没说完，彼得就一松手从空中跳了下去。

　　“——然后你等我吸引了火力之后就悄悄去把你的人鱼偷走。”斯塔克在他身后补充，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斯塔克嘟哝说，“年轻人，性子急。”

　　彼得其实挺怕高的，这时候实在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一心往那辆皮卡的后车厢里去。他落在那辆车斜前方的树丛里，用蛛丝几下荡到了车顶上。
　　头顶传来了斯塔克先生轻佻的口哨声，原本冲着彼得去的那些子弹被他吸引走了。彼得没有注意，从车顶探出半个身子，一拳把车窗给打碎了。

　　“没人。”彼得喃喃自语，惶然抬头去看天上的斯塔克先生，一瞬间感觉自己没有力气大声告诉他这里的情形了。
　　他用半秒钟勉强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冲斯塔克喊：“不在车里！”

　　“不可能——”斯塔克愣了一下，用麻醉弹迅速击倒了敌方战力，俯冲下来看后车厢的情况。
　　车厢里只有一个空空的小小水箱，大小也就刚够一个成年男性窝在里边。

　　亚纳多留斯不会在这样的水箱里住过吧？彼得在这一秒钟里不合时宜地分心想，他那么长的尾巴，在这里面蜷得肯定难受死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要难受死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彼得问。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推断说，“梅亲眼看着Ana上了这辆车，你一路追踪，车肯定没错……那就是他们在路上把亚纳多留斯转移了？”

　　那边斯塔克已经开始在自己的战甲里查询这辆皮卡的行经路线和停留地点了，头也不抬地说：“沃尔玛、政府大楼、第五大道……”
　　“我们去政府大楼。”斯塔克说，俯冲下来架起彼得的手臂，加大推进器的功率，快速地从空中向东边进发。

　　“你确定吗？”彼得在空中大声问，“也许是沃尔玛？第五大道？”
　　他自己问出这话都觉得荒谬，但是又实在是放心不下。万一呢？万一他们就偏偏选在这种让人不敢相信的地方？那他岂不是又要错过Ana？

　　彼得不敢再错过他一遍了。

　　自己怎么会把Ana送到政府部门去呢？亚纳多留斯会怎么想啊？
　　光是想一想，彼得都感觉有一股冰凉的火焰从胃里一直烧到心肺咽喉。

　　“我确定，小孩。”斯塔克说。他也有点焦躁，只是竭力压制着自己的脾气，“我之前就觉得不对——他们在其他地方都没有换车的机会，但是偏偏在大楼前跟那辆装甲车靠得那么近。”

　　“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政府大楼？”彼得说。他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抱歉。”斯塔克说。他没有多作解释，彼得依靠自己保存着的一丁点儿理智才没有跟他吵起来。

　　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但不管是发怒也好，追问也好，彼得在这时候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光是克制着自己不要发抖都已经让彼得感到筋疲力尽。

　　他们两人在路上沉默了一会儿，斯塔克倒是先开口了。

　　“队长可能在那栋楼里。”金红色的铁罐里传出斯塔克带着金属质感的失真嗓音，“所以我认为我们最好先来这边确认你的人鱼先生在不在车里。”

　　“我是说……你知道美国队长这个人的。”斯塔克说，“要是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史蒂夫·罗杰斯绝不会袖手旁观。”

　　“那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彼得说。他甚至都没有生气的空暇，稍稍松了口气。
　　确实如斯塔克先生所说，如果美国队长真的就在政府大楼，那亚纳多留斯的安全系数立刻就能上升不少。

　　可是斯塔克先生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这个念头在彼得脑子里转了一圈，很快地溜走了。
　　毕竟全世界都知道美国队长和钢铁侠的关系正处于冰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