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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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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过后,气温明显的降了下来,徐伶瑶呼出一口气,看着落叶上布满的白霜,不知在想着什么。
“小姐,要不要让人扫了落叶?”小圆问道,徐伶瑶向来喜欢落叶,因此便吩咐下去不要清扫这些,每到秋天,西厢阁的落叶铺了厚厚一层,镀了一层黄色的西厢阁反倒不显得秋日的寂寥。
徐伶瑶摇了摇头,紧了紧披风,“不了,先留着吧,总归还没到下雪的日子,我们还是快点出发吧。”
徐伶瑶今日应米素之邀,要前去将军府。
其实米素很少邀她去将军府,其中的原有她不说,徐伶瑶也知道。
将军常年不在,米素又懒得掌家,将军府的内宅是一团混乱,连米素在府内的时间都很少,更莫说徐伶瑶一个外人了。
因此她昨日与她说后,徐伶瑶的反应倒是十分吃惊,米素眼中颇有些难以诉说的无奈,最终抓了抓头发,“反正你来就是了,那帮姨娘这阵子安分不少,而且如今以侯府的地位,她们若是敢找你麻烦,那才是自寻死路。”
徐伶瑶见她不欲多说,也便作罢,只是答应她明日一早便去,米素拍手称好,说这次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尽地主之谊。
徐伶瑶本还想问她有没有邀嘉禾,想了想还是作罢,他若是去,那她就跟他讲清楚,若是不去,也免了尴尬。
收回思绪,徐伶瑶轻轻佛下落在肩头的落叶,加快了步伐。
徐温书此时正在练剑,他的剑法是许知教的,可他无论怎么练习,都觉得没有自家大哥十分之一的利落潇洒。
剑气挥过之处,带起片片黄叶。
徐温书正专注练习,却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人慢慢接近的气息。
握紧剑柄,上面镶嵌着的绿色宝石在满院金黄的映衬下泛着凛冽的寒光,直直向夏连翘射去。
夏连翘一惊,直直后退,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徐温书见来人是个小姑娘,急忙收手,却让自己身形失去了平衡,他将剑向下插去,身子直直的便向前倒了过去。
“哼”,夏连翘闷哼一声,少年压在她身上的重量让她一时难以承受。
徐温书一惊,急忙起身,此时一阵秋风吹过,女孩儿轻柔的发丝被吹起,拂了徐温书的脸颊,徐温书一顿,看向那个被他压在身下的姑娘。
夏连翘也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好奇的打探,随后,徐温书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急忙慌乱的爬起。
夏连翘的耳尖也有些泛红,她倒是没有像徐温书一般,而是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徐温书的脸依旧有些发烫,他看向她:“下次我练剑的时候不要靠近,很危险。”
夏连翘懵懂的点了点头,徐温书看着眼前少女稚齿婑媠的模样,心突然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他压下胸口狂跳的感觉,又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夏连翘垂下睫毛,在徐温书的角度看来,便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奴婢名叫夏连翘,是二小姐身边的丫鬟,少爷叫奴婢连翘就好。”她抬起头,对着徐温书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在侯府这几日,夏连翘的吃穿用度皆不是以前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可以比的,她的皮肤渐渐娇嫩起来,不再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有了一个十三岁少女应该有的少女感,带着几分未经人事的稚嫩和懵懂,正是徐温书从未见过的女孩儿。
徐温书再次觉得心中一紧,那种心跳不受控制的感觉再次袭来,他不自然的后退了两步,目光有些闪躲,“那你是又怎么到我院子来了?”
夏连翘揉着额头回忆着,“啊!想起来了!是奴婢经过您的院子,不经意间看到了您练剑时的风姿,于是就被您矫若游龙的身影吸引了过来!”
徐温书被她夸的耳尖爆红,他刻意的板起脸,做出一副严肃之状:“你……”
夏连翘打断他的话,“您就是四少爷吗?”
徐温书一怔,接着点了点头。
夏连翘眼中带着几分崇拜,“四少爷真厉害,连翘从未见过还有比少爷剑法还好的人。”
徐温书将插在地上的宝剑抽数,插入刀鞘,“这不算什么,大、太子的剑法才是一绝。”
夏连翘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那日许知的眼神她还历历在目,凛冽的目光如蛆附骨,只是一瞬,夏连翘便恢复了正常。
“四少爷,连翘可以常来找你吗?”
“连翘刚来府中……没什么朋友,二小姐好像不是很喜欢奴婢……”
徐温书看着她带着几分祈求的眼神,莫名的心中一软,因此明知道她是二房的丫鬟,明知自己不应该跟二房的人和事扯上任何关系,可他还是说出了那个好字。
“可我平日里要待在国子监……”
“没关系!少爷什么时候有时间,闲来无聊便派人传个信儿便好!连翘随叫随到!”
徐温书点点头。
最终夏连翘蹦蹦跳跳开心的离开了。
“能白更兼黄,无人亦自芳……连翘……”
徐温书慢慢覆上自己胸口的位置,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他应该去问问姜院正,好给他开点什么药……
……
徐伶瑶的马车刚停,便有人上前问道:“是侯府三小姐吗?”
徐伶瑶掀开帘子,点了点头,这人她认得,是将军府的管家。
管家将她迎进府内,“没想到三小姐来的这么早,小姐还在校场,我这便派人去通知。”
徐伶瑶拦住他,“不必了,我直接去便好。”
管家一愣,随后点头,“这样也好。”
将军府世代出猛将,米素虽未女儿身,却不比男儿差,一手红缨枪使得出神入化。
马上一身骑装的米素将对面的士兵挑下,红缨枪直指他的咽喉,只要再往前近上一寸,那锋利的枪便会戳破他的喉咙。
周围的士兵爆发出一阵欢愉的掌声,“程竹!今日你又败在了小姐马下啊!”
被击败的男子名叫程竹,是大将军麾下一员,两个月前被将军派回京城,这便留在了将军府,他听着周围并无恶意的哄笑声,倒是面色不改,爽快利落的爬起来,看着马上的米素。
米素眉头一挑,“怎么?还不服气?再来?”
程竹耸了耸肩,“不来了,明日的吧。”
米素咯咯一乐,翻身下马,“你跟我比试了一月有余了,还不死心?”说着,她一眼就看到了校场外的身影,急忙冲出去,“瑶瑶!”
徐伶瑶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向她跑来的米素,她额头上未干的汗珠,随风飘起的墨发,爽朗的声音,肆意张扬的神情,都是她所深深喜欢的模样。
“站在这里看了多久了?怎么也不喊我一声?”米素接过一旁的毛巾,擦着额头的汗珠。
“看的有些入迷,便不舍得叫你了。”
米素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发,“我这灰头土脸的。”
徐伶瑶一边随着她往外走,一边回头看去,那个败在米素手下的人正向她们这个方向看来,目光紧紧追随着米素。
徐伶瑶收回目光,“我还没吃早饭呢。”
“你放心!早就准备好了!”
“嗯,那我们走吧。”
……
徐伶瑶没想到就在吃早饭时,也依旧有人不安生。
府内的二姨娘不知从哪听来了徐伶瑶前来做客,不顾丫鬟的阻拦就闯了进来,看到徐伶瑶眼中的疑问和米素眼中的怒火,她拨正了发间歪掉的簪子,“阿素可真是不懂事,有客人来也不通知一声,岂不是怠慢了人家?”
米素抽了抽嘴角,手中的力道不受控制的折断了一双筷子。
二姨娘忍不住颤了颤身子,不再看向她,而是做到了徐伶瑶身边,“这位就是侯府三小姐吧,果然是个可人儿呢。”
徐伶瑶拉开她抚上自己手臂的双手,“您就是二姨娘吗?”
徐伶瑶的话让二姨娘的笑容一僵,心内却在暗骂徐伶瑶不识眼力,将军府夫人已故多年,如今她才是掌控大权的人,谁见到她不得叫上一声二夫人?
米素将折断的筷子随手一扔,“二姨娘有事?”平日里连名带姓叫她的人今日居然叫她阿素,真是够令人反胃的。
二姨娘被这左一声二姨娘右一声二姨娘喊得脸色发青,她干笑一声,“我这不是怕阿素怠慢了侯三小姐吗?”
说着,她又向前凑了凑,明明一副上杆子舔的模样,却偏偏做出一副高贵矜持的姿态来,“我听闻……当今太子曾经是瑶瑶的兄长……我娘家兄弟有个儿子,如今在官场诸事不顺……”二姨娘缓缓道明了来意,干脆连三小姐也不叫了,直接叫上了徐伶瑶瑶瑶。
徐伶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二姨娘在说什么?我有些听不懂呢,我还没吃早饭,有什么事二姨娘直接去问太子吧,我只是个深闺小姐,若是叨扰了将军府,那我与米素吃过早饭就离开也可以。”
二姨娘急了,急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米素失了耐心,大巴掌像桌面一拍,“二姨娘又开始说胡话了!快去请大夫!”
二姨娘被人以强硬的姿态带了下去,屋内又恢复了平静。
“这样好吗?”
米素眼中的寒冰结了三尺,“眼见着在将军府捞不到好处,又开始打上你的主意,等爹回来,非要她好看。”
徐伶瑶夹起一块儿水晶虾饺,放入口中,“你如今这般,我倒是不再担心你了。”以前她还担心米素向来单纯,一根筋的直来直去,会受什么委屈,如今看来,她的担忧倒是多余的……
……
早在夏连翘还未回来时,她去见了徐温书的消息便传到了刘氏耳中。
“夫人,要不要……”下人比了一个阻拦的手势。
刘氏躺在美人榻上,捻起一颗葡萄,神情惬意,慢慢的,她轻声哼了哼,“为什么要阻拦呢……”
“那丫头心机不浅,祸害祸害大房也好。”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由着她去吧,必要时给她点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