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遗愿》蜷云

2、第二章

　　翌日傍晚，苏景茂按着Tony发给他的地址，来到了一家夜总会的门口。

　　“凯、撒、皇、宫……”他看了看那十米高的气势磅礴的金桐玻璃大门，又看了看门顶上那更富贵逼人的四个金色大字，那四个字反射着夕阳的余晖，光线刺得他眼睛眯了起来。

　　看起来应该不是什么传/销了，这下他放心了一些。

　　“这里这里！阿茂！”Tony一边挥手喊他，一边从街道的另一边跑了过来。

　　待两人汇合后站定，Tony却开始很是嫌弃地拉着他上下一番打量，道，“不是让你穿得好点嘛？你怎么穿成这样？……哎呦，你头发怎么弄的？！怎么这么难看啊！哎呀，连妆也没化……”

　　苏景茂伸手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小平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清爽的白T恤牛仔裤，——这是他从那堆皮裤渔网衫紧身背心里面能翻出来的最正常的衣服了，虽然这地摊上买的白T恤上面印着难看的骷髅头、牛仔裤也有些太紧身了，上面还有好几个洞，但至少比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好多了。

　　反观Tony，脸上擦了一层粉底，却还是无法遮盖坑坑洼洼的脸颊，修了眉，眼睛上了眼线，嘴唇上应该是涂了一层润唇膏，这大热天，看着都油腻腻的难受；一身的廉价紧身小西服，领口和袖口因为缝线做工太差都松垮垮的，裤脚也短短的吊在半空，里面还搭着一件更紧身的露出肚脐的半透明T恤，胸前凸出来的两颗红豆豆看着实在是辣眼睛。

　　其实抛开Tony的衣品，他整个人长得还算是挺帅的，浓眉大眼，身材也高大，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涂粉底画眼线。

　　“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苏景茂摊摊手道。

　　Tony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但再嫌弃现在也来不及换了。

　　两人站在路边的树荫下，Tony絮絮叨叨地和他讲了这几天的来龙去脉。

　　原来Tony所谓的“赚钱的新路子”就是到这个凯撒皇宫夜总会当陪酒牛郎。

　　Tony已经厌烦了再当一个没有任何“钱途”的发廊仔。

　　他想了很久，要怎样才能赚更多的钱，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以前一起在一个工厂打工时的宿舍室友，也是同乡，以前两人经常在工余的时间一起泡网吧。这个室友人长得挺帅，能模仿张学友唱歌模仿得七八分像，不少女工友都偷偷暗恋他，在那时可是工厂的“厂草”，不过后来这个同乡比他早半年从工厂辞职离开了，刚开始还时不时通个消息，后面他们也慢慢断了联系，而此时忽然看到对方一身的名牌，手上还拿着最时兴的手机，整个人看起来跟电视里的偶像明星似的，他震惊了。

　　两人重续友情后，Tony才知道，原来这位曾经的室友在某家夜总会做了牛郎。

　　做牛郎也有只是陪那些富婆喝喝酒，说说话，打打牌的，轻轻松松就能赚不少钱。

　　Tony开始羡慕起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来。

　　他在发廊见过各形各色的人，也懂不少那些不可言说的事，他看得出Jacky肯定不是那种只做陪酒的牛郎，但他也不点破，他只觉得可以通过Jacky这个门路，去做陪酒，Jacky所在的凯撒皇宫夜总会是一个非常有名气的销金窟，能去那里消费的人非富即贵，可不是一个说想进去卖就能进去的地方。

　　“做牛郎啊？！”苏景茂有点惊讶。

　　“嘘！”Tony狠狠瞪了他一眼，左右看了看周围，“你就不能小声点吗？！”

　　苏景茂瞪大眼睛，“可是……”

　　“可是什么，”Tony打断他的话，“牛郎也分很多种的好吗？！我们就是陪客人喝喝酒，赚点小费和酒水提成。”

　　“……还有这样的啊？”苏景茂眨巴着眼睛，不是太相信。

　　Tony白了他一眼，“废什么话！不然我也不会拉着你一起来！你想想，每天只要晚上上几个小时的班，赚的是酒水提成，做得好又还有客人给小费，在哪里都是看人脸色做事，这可比在那破发廊干巴巴地打工自在多了！”

　　“但是……”苏景茂却直觉地认为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哎呀大不了真的不行就不干了！再说了，这家夜总会也是很正规的，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店！”Tony极力地劝说着，他其实是很希望苏景茂能跟着他一起做，毕竟多一个人在旁边，真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也能互相帮衬。

　　苏景茂没有再说什么，他能看出Tony的小心思，但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没有什么所谓，他在这一世的目的就是为了完成原主的遗愿，再说他对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保持着好奇的。

　　夜总会这样龙蛇混杂的地方，也许会有更多的机会可以打探到原主母亲和妹妹的消息吧。

　　“待会见到Jacky的经理人，你放机灵点知道吗？”Tony对他交待着。

　　Jacky就是那位从前的室友，取了一个和张学友一样的英文名。

　　两人大概等了半个多小时，Tony口中说的那位从前的室友Jacky这才姗姗来迟。幸好太阳已经下山了，只余下红霞满天，不过两人此时后背衣衫也汗湿了一半。

　　Jacky从计程车上下来，Tony就拉着苏景茂奔了过去。

　　Jacky高高瘦瘦，看起来确实还是挺俊秀的，一边耳朵挂了三四个耳钉，手腕上戴着名牌的时装表和手镯，发型和穿着打扮都像是电视里的小鲜肉偶像明星，看起来特别潮。

　　唯独让苏景茂觉得有些怪怪的地方，就是Jacky的眼线化得比Tony还要夸张，眼尾描得很高，还化了烟熏眼影，刷了睫毛膏，让Jacky的面容看起来很不真实。

　　见到他们两个，Jacky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道，“哦，来了？”说着还打了一个呵欠，看起来像是还没怎么睡够的样子。

　　Tony倒是很热络，跟在Jacky旁边殷勤地不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前面说着，苏景茂跟在他们后面，往凯撒皇宫夜总会的大门走去。

　　走进那扇显得特别富贵逼人的金色玻璃大门的时候，Jacky忽然转过身，把两人从头到脚地扫了一眼，待看清两人的穿着，他轻轻翻了个白眼，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只交待道，“我现在带你们去见Tina姐，等下见到她你们也不要说太多，就说是跟着我来的，我会带着你们，知道了吗？”

　　Tony诺诺应着，转头见苏景茂还在一边好奇地东张西望，连忙伸手用力扯了一下他的衣服，苏景茂回神转回头来，看着Jacky和Tony“嗯”了一声。

　　凯撒皇宫里面的装修布置还是挺豪奢的，满目的金色装饰，白色晶亮的大理石地板，鲜红的地毯、高大的罗马柱、璀璨的巨型水晶灯，空气中还有香氛的味道。

　　当苏景茂还是一块灵玉的时候，也通过镜缘世界大概知道了一些夜总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但那毕竟就跟看电视一样，而现在身临其境，自然更有一种很特别的体会，感觉很有意思。

　　其实Jacky说完这番话也没等他们有什么反应就转头继续往前走了。

　　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乘了电梯上了二楼，又沿着走廊七弯八绕地，终于到了一个挂着“员工休息室”牌子的房间门口。

　　一路走来，几人都没有再说什么话，苏景茂只顾着新奇有趣地四下里打量了，Tony也没有注意到苏景茂的安静，事实上他现在满脑子都在盘算着待会见到Jacky的经理人后要怎么说话。

　　两人跟着Jacky走进了员工休息室。

　　里面看起来更像个化妆间和更衣室，角落放着两排长长的衣架，上面挂了不少衣服，靠墙的一端摆放着妆镜妆台。可能是时间还早，休息室只有三五个人，基本上都是坐在那里玩着手机，他们进来的时候，有两三个人抬起头来看了看，见到Jacky后面还跟着两个生人，便打量地多扫了他们几眼。

　　不过看到两人一身的穿着，神情里难免有些嘲笑和轻视。

　　Jacky没和里面的这些人打招呼，也没说什么话，径直带着他们继续往休息室里面走，绕过两排化妆台，他们在一组休闲沙发边站定。

　　之间一个正在抽着烟的女人正静静地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穿着一身黑蕾丝袖的丝绒紧身礼服裙，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纪，烫着一头及肩的金棕色波浪卷发，妆容精致，身材也保养得很好。女人坐在那里，神情慵懒，见到他们走过来，只缓缓抬起眼皮看了过来，那长长的眼睫毛撩起时，真是好像带着万种风情。

　　“Tina姐！”直到这时，Jacky才好像忽然醒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女人，状似亲密地喊了一声。

　　红唇轻轻吹出烟雾，白皙如春葱的手指夹着细长的烟，Tina姐懒懒地道，“Jacky，这么早？”扫了一眼Jacky身后的两个人，轻笑了一声，“这两个就是你说要带的人？”

　　Tony走上前，点头哈腰地笑着道，“Tina姐好！”又伸手扯了扯身旁的苏景茂。

　　苏景茂赶紧点点头，也跟着叫了一声“Tina姐”。

　　Tina姐“嗯”了一声，倒是觉得有趣地多看了苏景茂一眼。

　　Jacky跟着笑着说道，“我会好好带着他们的，不会给您添麻烦。”

　　Tina姐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轻轻挥下手，“知道规矩就行了。去忙吧。”

　　Jacky领了他们两个从休息室出来，就直接去了凯撒皇宫一楼的酒吧区，让他们以后就在这个区域里呆着，不要随意走到别的地方去了，比如二楼以上的包厢，因为“那里还轮不到你们上去”，这是Jacky的原话。

　　除此以外，他们可以随意在酒吧区活动，有没有客人点他们就看他们自己的了；可以陪客人喝酒聊天玩骰子，如果帮客人点了酒，他们就能拿到酒水提成；但他们不能随便跟着客人出场，不过如果客人一定要带他们出场的话，他们要事先和他说一声，不过“一般都不会有这样的，能带出场的都已经上了二楼了”，这也是Jacky的原话。

　　因为他们是Jacky带进来的，归他管，所以他们收到的客人给的小费和酒水提成，都是要和Jacky分成的，Jacky那大头，他们只能拿小头。

　　即便如此，“算下来的话还是比打工赚得多，”在Jacky交代完事情走后，Tony悄悄和苏景茂说！，“只要努力一点，勤奋一点，就能多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