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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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先生是吧？”小少爷似笑非笑地说，但他离得远了些，所以骆宴侨只能看到他的嘴唇移动，耳边却全是音乐。
方林飞把酒杯放在吧台上，然后拉过骆宴侨的手臂，把他往隐蔽一点的走廊里面带。青年像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愣愣地跟在他身后。
走廊里的灯更暗了，隐约能看到个别交叠在一起的人影，倒是乐声相对小了很多，但还是能压住衣物悉索的声音。
方林飞选了个角落，手里一用劲就把青年拉到墙壁前，身体覆了上去，嘴唇凑到他耳边：“你说的认识，是指这种认识吗？”而后宛如不经意地，嘴唇蹭过对方的脖颈。
骆宴侨恍如大梦初醒，猛得伸手推开了他。惊慌里带着几分厌恶，他用手背蹭过刚才方林飞碰到的地方，用力之大让皮肤瞬间泛出了红色。
“你……”他看向方林飞，一时不知如何启齿。
被推得倒退几步的方小少爷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看他，倒是也没有恼意，只道：“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你抬出麦冬的名头来，不太过分的忙我都能帮。”
骆宴侨的脸瞬间就红了，尤其是耳垂，宛如要滴血一般，有路过的人看到，居然打了个呼哨，让青年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我有一辆车，想卖给小少爷。”他定了定神，终于说出来。
“哦？什么车？”
“保时捷911。”骆宴侨垂下头：“白色的，顶配版本，保养的也很好。麦冬说你刚回海城，还用着司机，让我来碰碰运气。”
方林飞挑了挑眉头：“卖车不找二手车行，一定要找我？”
“我有我的原因。”骆宴侨抿住嘴唇：“我要价也不高，一百万就行，但是要现金。”
“现金？”方林飞差点以为自己听错：“我还得给你拖个大保险柜来？”
他挠了挠脑袋，几乎确定这小子是摊上事了，心里不禁一动。
“那个，我最近新发展了一个副业，麦冬叫你来找我可能也是这个意思。”方林飞又开始熟练地翻钱包发名片的动作。
骆宴侨接过来一看，并没有露出方林飞期待的开心神情，只是说：“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小少爷考虑一下车的事情，有意向就联系我吧。”说着把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塞在方林飞胸前的口袋里，就转身朝酒吧里走去。
方林飞跟了出去，却见骆宴侨快速地走远了，远处似乎有人在等着他，两人对话了几句，就见另外那个身材壮硕的男人狠狠地把他推到地上。
在酒吧里这等小打小闹不是大事，周围的人也没有过多的注意他们。方林飞本想走过去帮忙，但还没等他走到跟前，骆宴侨就翻身站起来走了。
另一人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也转了身，看到方林飞盯着他看，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少爷没招揽到客户，只得又坐回了吧台喝酒。此时舞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乐队，主唱是个女歌手，音乐一响，居然是摇滚乐。
女歌手是个烟嗓，唱起摇滚来格外合适，但舞台上的灯光效果闪烁，让方林飞辨不清她的脸。他原本是打算出去打个电话问问麦冬关于骆宴侨的事情，但此时却决定听完这首歌。不仅如此，他还下了舞池，想靠舞台近些。
乐队组的简单，只有主唱，贝斯手，鼓手和键盘四个人，水准都相当不错，唱的是Nirvana的Smells Like Teen Spirit，节奏是舒展颓废，副歌却显得狂野。
舞池中的人跟着节奏摇头晃脑起来，像是无处发泄的狂躁情绪有了动荡的出口。方林飞一时间觉得‘猴子农场’这个名字取得直白又贴切。
小少爷在舞池里挤到一半就放弃了，索性站在中间，只是总是不经意地被人碰到有些烦躁。
歌曲接近尾声，在一串攀向高潮的“A denial”中，意外突然发生了。
先是声嘶力竭地歌唱着的女歌手抄在手里的立麦滑了下去，落地后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像是利剑刺穿了一层薄纱，也同时惊醒了所有半梦半醒的人。然后侧边不知谁的酒杯砸了下去，碎玻璃的声音引得众人引颈去看。
音乐声从七零八落变得安静，取而代之的是前方的人群慌乱退出舞池的惊慌失措，在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被后退的人群推着往外走。而方林飞如同逆流而行的船只，磕磕绊绊地穿过人流，挤到舞台跟前。
乐队的人都冲下了舞台，酒吧的其他的工作人员和保安此时也集合起来安抚群众，只是倒下的人周围几乎是真空，只有零星的几人，好事地探头探尾，还拿出手机来拍照。
方林飞凑近了一看，倒在舞台前的男子与他有一面之缘，正是之前与骆宴侨起了争执的人。
他蹲下检查了一下，周围的人见他如此，都让出了个位置。男人穿了一件浅色的T恤，左胸前破了个口子，伤口是平滑的圆形，漫出一片血迹来，但是伤口上没有凶器，临近的地面也没有。
枪伤？小少爷暗忖，这种凶|器什么时候这么普及了？
“我……我们，是不是要叫救护车啊？”围观的一人开口说话，方林飞抬头一看，是乐队里的键盘手。
“太晚了。”他站起来摇摇头：“伤在左胸，人已经没救了，报警还差不多。”
“那我报警。”键盘手抖着声音，边退边说。
方林飞扫了一眼乐队的其他人。女主唱的表情还残留着惊讶，有一阵子都退不下去。鼓手站得稍远一些，除了一开始看了尸体，就一直在旁边踱步。残留的几个原本在舞池里的人，表情都是猎奇中带着些许恶心。
小少爷没管他们，只是叮嘱了人不要胡乱走动，然后找了一张餐巾避免留下指纹，蹲下身在尸体上下摸索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手机，钥匙，和鼓鼓囊囊快要合拢不住的钱包。
这年头还有人随身带这么多钱吗？他从钱包里摸出了身份证来看。死者的名字叫做包金鑫，地址就在市里离这里不远的家属区。
他没有随身带着能装证物的袋子，只先拿餐巾包了包然后塞进了口袋。
见他这么做，在一边围观的其中一个人忍不住问道：“你是谁？是警察吗？怎么能随便搜东西呢？”
方林飞一听，唇边扯出一个笑来：“也不是谁，就是个私家侦探而已。但是呢，我和刑警队的厉队长关系可好了，前段时间还协助他们破了一场大案子呢。”
边说还边给出声的那人递上一张名片：“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到时候给你们打折。”
要是被人知道他只想接严重的出人命的案子，这阵儿可能要被指着鼻子骂晦气，但对方大概率是被刑警队长的虎皮吓住了，再没有多说，接过名片就默默退到了一边。
没了人打扰，方林飞在包金鑫陈尸的舞池前的空地徘徊。在舞台边缘的地方，他发现了一小块血迹，距离尸体已有一米多远。
“你们有人认识死者吗？”他问还留在现场的人。
“他是这间酒吧的经理。”一直没有吭声的女主唱开口说道，说话的声音也和唱歌时一样有些喑哑。她长得很好看，眉目清秀冷淡，人极瘦，但唱起歌来又很有爆发力。她用了很艳丽的正红唇膏，涂在薄唇上，恍惚看像是雪白纸上的一道血痕。
方林飞充满兴味地打量着她，正想开口说话，酒吧的门打开了，正是他之前进来时的那一扇门。
厉锐言带着柯乐走了进来，看到方林飞，明显愣了一下。
两人自从傅家的案子结束以后，已有大半个月没见了。其实若不是有案子，两人的生活可以说是一点也没有交集，方林飞甚至不经常去老街吃早饭，大多数时候还是有厨师给他备餐。
寻常不觉得，突然一见方林飞，厉锐言竟恍然生出上次见面已是很久以前了的感觉。
但他向来是不动神色，只是此刻一时哽住，被小少爷钻了空子。
“诶呀这不是厉警官嘛。”方林飞大步走过来，搭上他的肩膀，还朝柯乐打了个招呼：“真是好巧。”
厉锐言黑着脸把他的手拿下去，低声道：“警察办案，方先生还是收敛一点的好。”
方林飞仿佛没听见，不能搭肩膀就隔着衣服抓住警督的手腕，自来熟的把他往前带。
“你来看，这几位是一个乐队的，认识死者，说他是酒吧的经理。”然后他又指了指另外几个人：“那几位自愿留下的应该是目击者了。”
被方林飞点到的人急忙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厉锐言叹了口气说：“小柯，去问问客人们有没有目击者，顺便看能不能把灯开亮一点。”
柯乐领命跑去询问了。
“出事的时候应该只有在最前面的人才看到些了什么。”方林飞说：“大部分人都是被人带着后退的，万幸没有发生踩踏。”
警督在尸体身边蹲下身来，小少爷凑过去，把口袋里的东西掏给他看：“死者名叫包金鑫，应该是本市人，住得不太远。钱包里有很多现金，非常可疑。手机有锁我没打开，对了，你有没有证物袋？”
“你翻了死者的口袋？”厉锐言只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要压不住了：“你知不知道损害证据是犯法的？”
“别这么小气。”方林飞把包着纸巾的一坨证据丢在他怀里：“好歹我也帮你保护现场了，不然就说不定被谁摸走了。”
厉锐言一时气结，只能拿出证物袋把东西装进去。
“你和这事有任何联系吗？”半晌，警督自己检查完了现场，才终于能心平气和的跟方林飞讲话：“还是巧合出现在这里的？”
小少爷正想说是个巧合，但临出口时自己愣了一下，又没说。
“赶紧说，别吞吞吐吐的。”
“可能是巧合吧。”方林飞说：“我和他没什么联系。”
“但我知道谁和他有联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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